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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夢榆大驚:我那能叫兇嗎,而且即使是我兇你,那也是你先做的不對! 她靠得離季識逍近了些,笑著說,我最最最最親愛的小季,不要不高興啦,你再不高興我就不和你玩了。 她本來是帶了三分調(diào)笑的意味說的,可說完這句話季識逍定定地望了望她,眼神里像被濃烈的酒醺過 烏夢榆忽而覺得緊張起來,連呼吸也不敢大聲,總覺得泄露出一絲呼吸聲都好像會打破什么。 季識逍的眼神從她的眼睛往下移了移。 烏夢榆下意識往后退了退,頭靠在墻邊,謹慎道:我睡覺啦,好困啊,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她的心莫名又跳得很快。 季識逍:嗯。 眼前的人急急地閉上了眼睛,臉上還有未散去的淡淡的紅暈,只過了幾個呼吸,她又睜開眼,道 小季,你可不要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偷偷不高興! 季識逍:? 你不高興可我又不哄你,你就會更不高興,所以等我睡好了再哄你。 季識逍:你睡吧。 他攏了攏烏夢榆的大氅,替她在頸前系好帶子,再將手里的劍稍稍出了出鞘 寒光鋪滿一室,剛剛還滿是喧嚷的船內(nèi)寂靜了一瞬,劍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將劍輕輕合上,剛剛那比往生洲風(fēng)雪還要寒冷得劍意也隨之蕩然無存。 那些明里暗里窺探的目光總算消失了。 他這個人沒有什么明確的喜惡,對于他來說,其實很多事物都差不多,怎么樣都與他無關(guān)。 但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他很討厭別人用窺探和覬覦的目光看烏夢榆。 季識逍再閉上眼,開始運行起無窮碧心法來,船身搖搖晃晃的,他的心神好似也隨之船身搖晃了一下。 他睜開眼來,打量著烏夢榆的臉,稍微靠她近了一些,在這晃晃悠悠的時候,他緩緩伸出手來 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頭發(fā)。 在最發(fā)梢那里,碰上去的時候其實還有似雪一樣的寒意,他晃了下神,將一縷頭發(fā)在自己的手指上纏了纏。 * 從往生洲往寶翠洲的船行了該有半個月,一路上明顯能感覺到寒冰一點點化去,春來的感覺越來越甚。 明亮的陽光灑滿了海面,烏夢榆站在船頭,以紫微瞳術(shù),能隱隱地望到一片郁郁蔥蔥的綠意。 船家適時地解釋著:就快到寶翠洲了,諸位準(zhǔn)備收拾收拾下船了。 原先還在船上東倒西歪的人們,紛紛也站起身來,有些迷茫又有些期待地望著前方。 諸位到了寶翠洲,若沒有地方可去,可來投奔我們琦泉山殷氏,只要諸位肯干苦活,總歸是餓不死的。 船停在了渡口之處。 寶翠洲和想象得太不一樣了,入目便是依依的楊柳,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不可及的遠方,可以窺見的房屋輪廓都仿佛籠在了輕煙里。 過路的行人衣著精致,風(fēng)里除卻海浪的聲音還有隱隱的歌聲,花香、木頭的香氣還有濕潤的青草香混雜在一起。 聽風(fēng)奮力地從儲獸袋里躥出來:嚯,這里的靈氣,和往生洲相比該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烏夢榆聽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問船家:敢問這位師傅,我們這一家子付船費已掏光了家底,想投奔到殷氏去,該往哪個方向去呢? 船家笑得很爽朗:往前邊去便行,錦繡樓前,善人施財。 第69章 錦繡無雙(三) 錦繡樓前?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 烏夢榆還有些懵。直到她跟著小季順著人群往前走了走。 除卻楊柳之外,還有許多別的樹,但都一派生機盎然, 郁郁蔥蔥地鋪滿了路兩旁,連青石板路的間隙里冒出些嫩草來。 這些疲憊又衣著襤褸的人步子邁得很慢, 略顯茫然地踩在青石板路上。 不過行了小半個時辰的路, 前方便出現(xiàn)了一條長龍,男女老少, 大多面黃肌瘦,擠在這一條長隊后 多虧有殷當(dāng)家, 不然我們這些人是連飯都也吃不上了, 當(dāng)家的是好人啊大好人! 我天天都想著,該給殷家立祠做碑,祈求菩薩保佑保佑這一家才是。頭發(fā)花白而瘦骨嶙峋的老人排在隊里,不停地念叨著。 他們二人順著隊伍往前走, 烏夢榆只能感慨:這里還真是仙凡混居之地,若不是來這一趟, 我真不敢相信。 魔門的地盤看起來比蓬萊和歸雪還要寧靜。 即使是在歸雪所在的折桂洲, 凡人和修仙者的分界往往都是很清晰的。 一直再走到隊伍的最前方, 約莫十來個穿著水青色長袍的修士,正在給凡人們送著些吃食。 所送的粥里面隱隱流出些靈光來,這用來分發(fā)給凡人的粥,竟然還是以靈谷做的。 仙人,我家孩子今年八月就五歲了,能不能幫我們看看有沒有開靈竅的機會?拿到粥的婦人面容帶了些懇求, 對那施粥的修士說道。 這琦泉山殷氏的修士還挺好說話的, 聞言溫和地笑了笑:每逢初一十五是我們殷氏派人來給孩子們開靈竅的日子, 可以等到那時再來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