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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悲寺的修士陸陸續(xù)續(xù)回了房。 晏浮瑾慢慢走上臺階來,隨著人群散去,這里如同往日一般黑暗,他是第一次到往生洲來,還沒能適應這里冰涼的風雪。 可這都沒有眼前之人神色淬著的冰要涼。 烏夢榆看向他,不知閣下,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歸雪的人? 晏浮瑾臉上含笑:我還沒有想過,貴派的修士脾氣太過剛烈,劍術(shù)又太過超絕,傷了我不少朋友和知己,就這樣放過,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興許,得了破軍劍,我就能既往不咎了。 烏夢榆轉(zhuǎn)過身,與此人再多言也是毫無益處。 晏浮瑾看著那抹背影,依然升騰起了在蓬萊島時的感覺心緒好似也被撩撥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這位歸雪的小師妹,姿容在他所見之中,實屬難以忘懷。 * 懷谷方丈面色平靜,手里不停拈動著佛珠,道:晏浮瑾來此,定是為破軍所來,他接連破魔門十三宗,連歸雪也擋不住實屬大敵啊。 他的同門悟憫方丈在一旁忍不住火冒三丈:我記得他可是蓬萊的修士,怎么如今正道之人都成了這副模樣? 也不知是何等的機緣,才能在這等年紀,有這樣的修為另一位方丈嘆口氣,這實在也不符天道常理。 懷谷方丈一一掃過眼前這些修士,他自凡間佛寺敲鐘偶得仙緣,到如今在大慈悲寺里,已有四百多年了,這些同門,大多也陪他走過了百年時光。 更年輕些的修士,有的是他的師弟,有的是入門不久的修士,皆為鎮(zhèn)壓破軍、降妖伏魔盡了自己的力。 事不宜遲,既然他已找上門來,我們鎮(zhèn)壓破軍之計,便提前到今日吧。 說完這句話,懷谷方丈慢慢踏出了殿門,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凝視著此處的飛雪、落梅,灰暗的天、遠處朦朧的山影 在此處待了上百年,總是忙忙碌碌,從未覺得此處景色如此美不勝收。 懷谷方丈的目光慢慢移過,最后凝到了一直候在殿外的那人身上,道:烏小友,老僧有個不情之請,還要請你務必答應才是。 烏夢榆一怔,鄭重答應:您請吩咐,我一定在所不辭。 * 晏浮瑾在禪房中只待了一會,便有一位名叫十二的和尚前來找他。 晏施主,方丈喚您前往高塔之處,若您能收服破軍劍,大慈悲寺定將碧吾心拱手奉上。 晏浮瑾有些詫異,他來大慈悲寺之前本來已經(jīng)做好準備,想著必有一番惡戰(zhàn),可是到了這里卻被大慈悲寺奉為上賓,連碧吾心與破軍劍也輕而易舉交給他了。 這省了他不少麻煩,他便對十二和尚道:好,那就請小師傅帶路了。 至于會不會有詐,以他如今的修為,除非冬虛劍尊復活,這世間沒有人能打過他。 破軍劍通體黢黑,隱隱可以窺見繁復的花紋,盡管被鎖鏈捆著,它依舊透出些不可逼視的威壓來。 晏浮瑾到的時候,大慈悲寺的七位方丈也在這里,除了懷谷方丈以外,其余六位方丈圍成圈繞在破軍劍外。 施主見諒,若要拔出破軍劍,它下邊黃泉淵的入口必定會打開,為了避免生靈涂炭,我等需要結(jié)一個空間陣法將黃泉淵的入口堵住。 晏浮瑾點頭:好。 烏夢榆站在一側(cè),看著懷谷方丈,手忍不住發(fā)抖,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方丈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她決不能在這個時候托他們后腿。 可如陷入泥沼一般的悲慟感,讓她真切覺得拔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懷谷方丈手中結(jié)了一個法印,牢牢拴住破軍劍的鎖鏈霎時如箭弦那樣繃斷,每解開一條,天雷就轟隆隆而下,仿佛將這片天地都震顫一遍。 待剩下最后一條鎖鏈的之時,破軍劍猛烈地顫動著,黃泉淵的入口緩緩打開,六位方丈及時結(jié)出空間法陣,才勉強堵住入口處。 懷谷方丈道:晏小友,你且上前來吧,將最后一根鎖鏈斬斷,再收服破軍,你得了寶劍,我大慈悲寺也可解千年來的夙愿。 晏浮瑾哈哈大笑,大邁步向前走,直至走到破軍劍前,手里一道靈刃鋒芒而去,鎖鏈鏘然斷裂。 一時間破軍的光華似殘陽冷月一般爆裂開,殿內(nèi)忽明忽暗,不知從何而來的風里滲透進了血的氣息。 晏浮瑾目光一凝,手握在破軍劍柄之上 也就在這時,懷谷方丈默念了一句經(jīng)文,面容慈悲若佛,手中緩緩結(jié)出一個菩提掌印。 炫目的金光壓制過破軍的暗沉的光,宛如旭日一般,朝著晏浮瑾身上轟然而去。 烏夢榆閉了閉眼,想起懷谷方丈此前對她所說之話 破軍劍身負千年血債,其劍靈已成怨魂,這世間是沒有人能掌控它的,歷來想要奪取破軍的人,都終為這柄劍所控。 但是,烏小友你不同,舍利子乃最具佛性之物,所以才能鎮(zhèn)壓破軍這么多年,如果有誰能暫時驅(qū)使這把劍的話,怕是只有你能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