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鷹額上叁條黑線掛下，卻抑不住竄上面皮的紅潮。

    他那時以為醫(yī)生中彈，的確是驚恐萬分沒錯啊，可......用多情來形容是不是那個了點......

    「你真的誤會了，護法。」他打死不松口，眼看著瑕打死不退，只好睜眼說瞎話：「請放開我，我已經(jīng)是冥主的人了?！?/br>
    能夠待在冥門，偶爾得見醫(yī)生，他已經(jīng)覺得很滿足了。對方是人中之龍，定不缺紅粉知己，或是示好的男男女女，自己既已經(jīng)是個破相之人，就別再相認了。那黑眸中原本的熱切，說不準見了他現(xiàn)在的長相之后，會立刻熄滅呢。凌鷹想著，心頭不免掠過一抹苦澀。

    瑕聞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噗哧笑了出聲?！竸e玩兒這種小把戲啊，鷹鷹……冥主不會對你有興趣的，他已經(jīng)有......」

    「是我求他的。」凌鷹平舖直敘地說。瑕唇角的笑意斂起，瞪著他。凌鷹像是沒察覺他眼神中透露的警告，自顧自地說：「是我求他抱我的。」

    冥主應(yīng)該可以諒解他在這種非常時刻的非常手段吧。他心想。

    瑕直勾勾地盯著他，似要從他臉上找到關(guān)于這句話真?zhèn)蔚闹虢z馬跡。凌鷹定定地回視，并沒有調(diào)開視線。

    這叁年來，對于為救凌鷹而失去了讀心和心控能力這件事，瑕一直不覺得有何遺憾，但此刻，他當真希望自己的能力沒有喪失，如此一來，要看透對方的心思便容易許多，也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瞎耗著……因為對方一句真假難辨的話而惴惴難安。

    鷹鷹求冥主抱他……？不，冥主不會的……可是，如果鷹鷹主動親他、或是在他面前脫光衣服呢……？瑕的眉擰了起來。這個想像讓他打從心里覺得不快。

    他不發(fā)一語，原本撫著凌鷹臉龐的手指，扣住了那貼膚的半面具，手一揚便要揭開—

    他要看他的臉，只要揭露他的真面目，對方就不能再否認自己是凌鷹的事實。

    「不要！」凌鷹大叫一聲，伸手緊壓著那面具，目眥俱裂地瞪著對方?！改阋夷孟拢椰F(xiàn)在就咬舌自盡！」語畢，他牙關(guān)緊咬，唇角立刻蜿蜒下一線血絲。

    瑕吃了一驚，哪敢再碰，連忙高舉雙手。

    「好好好，我不碰，你快松口！」他急急地催促。

    凌鷹壓著面具，喘息紊亂……良久良久，見對方當真未再有進一步動作，才松了下顎，放下手臂。

    整個口腔都是鮮血的氣味，舌頭又麻又痛……他忍痛的表情讓瑕瞳孔一縮，在凌鷹戒備的瞪視之下，依舊忍不住探出手，輕輕拭去他唇角的血跡。

    「很痛吧……讓我看看……啊——」那手指想要探入他口中，凌鷹卻狼狽地別開了臉。

    別……對他這么溫柔啊……這樣會讓他再度重蹈覆轍，被對方勾得團團轉(zhuǎn)……他明明已經(jīng)決定，不跟對方相認了啊……為什么要硬起心腸來抗拒對方的軟言軟語，竟是這么困難？！

    凌鷹強迫自己硬起嗓子：「請……讓開，護法。」

    臉上的手指頓了一下，然后緩緩收回……

    「我明白了?！沽楮椔犚婅@么說。不知為何，失了對方的碰觸，他竟覺得心里涼颼颼的，像被抽離了什么。

    他努力屏除繚繞心頭，揮之不去的失落感，正準備轉(zhuǎn)身離開，就聽得瑕輕快地說：

    「那我重新追求你，總行了吧？」

    ?。?？

    凌鷹一愣，瞪大了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瑕的俊臉便湊近，那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幾乎是貼著他的，一張一闔道：

    「瑛......是叫瑛吧......我喜歡你，請你跟我交往吧?！?/br>
    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如此近距離地對上那雙魔魅的黑眸，聽聞如此驚心動魄的告白，瑛不太確定：哪一個才是造成他頭暈?zāi)垦：痛簧蠚獾闹饕颉?/br>
    喜歡......？交往.......？這些詞匯夢幻到他無法將醫(yī)生與之連結(jié)在一起。

    他們之間有恩情，有情慾......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喜歡什么的？他從來沒想過呀......

    瑛茫茫然，說不上心中是什么感受......除了震驚、不信、奇異之外，似乎有些說不上的雀躍和……甜蜜……？

    他的唇張了又闔，還想不出該說些什么，瑕的唇便堵了上來。

    那薄薄的唇瓣貼覆得很霸氣，但伸舌入他口中的時候卻很輕柔......似乎怕觸痛了方才被他自己咬破的傷口......那種小心翼翼，不知為何，讓瑛的眼眶感到不斷上涌的酸澀。

    不要.....對他這么溫柔啊……他想歇斯底里地朝對方大叫，但最后卻只能軟綿綿地任對方舔遍他的口腔......血的氣味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醫(yī)生的氣息......如同一張綿密的網(wǎng)，令他無處可逃。

    綿長的親吻榨光了他胸口中的氧氣，他卻對這樣的窒息感甘之如飴......瑕揪著他及肩的半長發(fā)，他也鬼使神差地抬高了手臂，環(huán)上對方的頸子，糊里糊涂地開始回應(yīng)起對方的親吻......

    這叁年來，他只是在組織里遠遠地看著醫(yī)生，原本以為自己將會以此而滿足，兩不相見地度過馀生......可現(xiàn)在，醫(yī)生的氣息全面包圍著他，醫(yī)生的手臂、醫(yī)生的身軀、醫(yī)生的唇與舌......他這才驚覺：原來自己的身體，一直以來，都渴望著再度接受對方的碰觸......這樣的想望，一直壓抑得極深，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卻在對方點燃了火種之后，一瞬間爆發(fā)出來。

    「我的吻技......跟冥主比起來怎樣？不錯吧......？」瑕一面貪婪地汲取對方口腔中帶著血腥味的津液，一面模糊不清地問。屬于凌鷹的，久違了的柔軟唇瓣令他幾乎要煞不住車。

    瑛的黑眸散落著朦朧的點點星光，看不出究竟有沒有聽清他的問題......過了許久，才聽得他帶喘的回應(yīng)：「不……知道......嗯......」

    有力的手掌扣住了他包裹在合身長褲下的臀，臀rou被掐在指掌間的觸感令瑛渾身顫慄，也令他瞬間清醒過來。

    太糟了太糟了......自己怎么會......被親了幾下就心猿意馬，渾身發(fā)燙了起來，活像個等人蹂躪的浪女似的！糟透了！

    「別……碰那......」瑛脹紅了臉，扭著腰想掙開那手掌，瑕的手臂卻一個收攏，強迫他密密實實地貼上他的下半身—抵住下腹的火燙硬物讓瑛的心跳瞬間亂了拍。

    「我床上功夫也比冥主好......要不要試試？」帶啞的氣音鑽入耳道，惡意的舌刷弄過通紅的耳廓。瑛緊緊咬著下唇，就怕自己會叫出很了不得的聲音。

    他以為都過了這么久，自己早已忘記，卻不知身體的記憶比他想像得要深刻許多.......過往和對方熱切放浪的性愛場景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身軀呼應(yīng)似地在對方的觸摸下輕顫了起來......似恐懼、似期待......

    即使無法讀心，瑕似乎也能夠看穿他此刻的軟弱。長褲與底褲被他褪到了足踝，而瑛只能摀著嘴，眼眶泛著淚，完全動彈不得......任男人跪在他雙腿間，專注地欣賞他的下體，彷彿在觀看什么藝術(shù)品那般......

    「太棒了，瑛......」瑕讚嘆的嗓音響起，大掌撫摸著那結(jié)實的小腹，一路滑下光滑無毛的股間?！改氵@兒好美......是因為我嗎......？」長指撥弄著已然充血的yinjing，少了體毛的遮掩，那分身的顏色透著粉嫩，光看著就覺十分惹人愛憐。

    「……」瑛難耐地仰起頭，短促地換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他怎能說實話......？光想就覺得十分羞恥.......這些年來，他一直保持著剃毛的習慣，甚至會在剃毛的過程中，因為想到醫(yī)生，而全身發(fā)燙地自慰起來.......說起來，自己的身體當真是被對方調(diào)教得十分成功。

    瑕抬眼望他憋得臉紅脖子粗，似覺莞爾地勾起唇角，輕聲道：「不用忍耐，瑛......在我面前，你完全可以不用忍耐.......」

    意有所指的話語讓瑛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的分身便被含入溫熱的口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