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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臉 第26節(jié)

    侍立在一旁的裴琰悄悄抬眼,便撞進主子那雙卒滿冰霜的狹長鳳眸中,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殿下如此模樣,必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

    秦?zé)迣⑶厥荔迯脑t獄接回時,秦世筠已受了一番嚴刑酷打,身上皮開rou綻,便是連最為重要的命根子也廢了。

    秦?zé)抟褯]有心思去管這個扶不起的兄弟到底是死是活,他心煩意亂的坐在正廳,對于弟婦的啼哭充耳不聞。

    秦家的前途就這么沒了,他的仕途也到此為止。

    好不容易坐上北衙禁軍長史的位置,被秦世筠這么一攪合,秦?zé)捱@么多年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得了這么個不爭氣的兄弟。

    看著飽含痛苦哀嚎的秦世筠,秦?zé)抻幸凰查g,寧愿他就這樣死在大理寺。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孽障調(diào)戲個良家女子,不但能得罪他的上峰,還將秦家牽連進大理寺去。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一晚上,秦家便天翻地覆。

    ……

    再說另一頭。

    陸云昭與曹藺寒將沈棠二人送回府,得月樓一事自然是紙包不住火了。

    沈臻支支吾吾道出事情始末,莊氏氣得差點沒厥過去,客氣送走兩位公子,她轉(zhuǎn)頭變了臉,使人請來了忠勇伯沈鈞弘。

    沈鴻鈞聞訊而至,正好趕上沈居閬拿出家法。

    沈臻嚇得滿院子躲,最終還是沈鈞弘求情,方才免去責(zé)罰,改為去祠堂罰跪。

    沈鈞弘帶沈棠回了忠勇伯府,沈淮一聽meimei差點被戲辱,頓時氣炸,當(dāng)即便要沖到得月樓教訓(xùn)那群紈绔。

    得知秦世筠已被紀瞻捉到大理寺,二人臉上如打翻了顏料盤,五彩斑斕,精彩紛呈。

    沈棠問:“阿父,您說,紀大人為何要捉秦世筠?”

    沈鈞弘聯(lián)想到方才宮里頭來的旨意,支支吾吾道,“這……這……興許是紀大人給阿父幾分薄面……”

    沈鈞弘越說越氣短,看到沈棠眼中的欽佩之情,心中的愧意更濃了。

    女兒前幾日方才向自個求助,他當(dāng)時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替她尋門好親事。

    如今卻不得不妥協(xié)讓步,也不知這個決定于她而言,到底是福是禍。

    沈鈞弘坐立難安,尷尬地道,“為父還有要事處理?;磧?,那樁事,便由你跟你meimei說罷?!?/br>
    父親剛走,沈淮便湊到沈棠面前。

    沈棠瞧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蹙眉:“阿兄有什么話要和棠棠說?”

    她總覺著,父親和兄長今兒個都怪怪的。

    沈淮訕笑:“阿兄實在是好奇……”

    “好奇什么?”

    “寒山寺那日……太子殿下真的救了meimei?”

    沈棠愣了愣,迎上沈淮探究的目光。

    宋凝救了她?

    她垂下眸子,仔細回憶了一下。

    暗箭射向宋凝時,沈棠直直栽進他懷中,便是這一撲棱,原本射向他面門的利箭偏了一寸,才讓他逃過一命。

    真要論斷,明明是她救了宋凝一命。

    “阿兄何出此言?”沈棠抿著唇問。

    沈淮端起綠蕪替沈棠斟的花茶,強忍住八卦的沖動,一本正經(jīng)道:“宮里頭來了消息,說是太子殿下在寒山寺受了箭傷,引得舊疾發(fā)作,這幾日竟越發(fā)嚴重?!?/br>
    “什、什么?”沈棠愕然,腦子如一團亂麻。

    她暈過去之前,宋凝還好好的站在那兒,怎得過了幾日,反而舊疾發(fā)作了?

    沈淮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摩挲著下頜道:“阿兄本來覺著宋凝那小子不行,如今看來,能為棠棠豁出性命,倒是還有幾分可取之處的?!?/br>
    沈棠:“……”

    怪不得父親方才是那樣的反應(yīng),原來是聽信了這些謠言。

    沈棠定了定心神,問沈淮,“那他死……我是說太子殿下,現(xiàn)在傷勢如何?”

    沈淮看了沈棠一眼,又看了一眼,期期艾艾道,“棠棠,宮里頭的意思,太子殿下是為救忠勇伯府的嫡女受得重傷,如今躺在東宮,生死未卜……”

    沈棠越聽越是膽戰(zhàn)心驚,一股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命忠勇伯府嫡女到東宮……侍疾?!?/br>
    沈棠瞳孔驟然一縮,沈淮輕緩和諧的嗓音,傳到她的耳朵里卻是冰冷刺骨。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中緊緊攥著的帕子,無力飄落在地。

    第26章

    裴琰從辰時便守在忠勇伯府, 直至晌午時分,才瞧見沈棠在丫鬟的攙扶下, 緩緩走出來。

    便是太液池養(yǎng)的那千年王八, 速度都要比之快上不少。

    “沈姑娘可出來了,讓老奴好等啊?!?/br>
    若不是裴琰不想待在東宮觸殿下的霉頭,他也不會親自來跑這一趟。

    “讓裴公公久等了?!鄙蛱拿銖姅D出一絲笑容,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 還以為她眼下要立即押赴刑場受刑。

    裴琰忍不住暗暗腹誹, 還真是活久見了, 宮里頭那位主子爺也是這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 二人活脫脫一副模子刻出來的。

    想到宮里頭那位,裴琰心下便暗暗叫苦。

    自皇后娘娘下了懿旨, 命忠勇伯府的姑娘前往東宮侍疾,太子殿下對著他便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不是嫌他茶水斟燙了,便是嫌太涼了。

    又不是他下令讓沈姑娘來侍疾的,殿下心中有什么火, 大可以對著皇后娘娘去撒吶!

    再不然, 也是紀大人這位始作俑者。

    裴琰收斂思緒, 堆起滿臉褶子, 客氣道:“沈姑娘就別跟老奴拘禮了,進了東宮先安頓著, 接下來這段時日,就拜托沈姑娘了。”

    沈棠見他頗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模樣, 忍不住問, “今日就即刻當(dāng)差嗎?”

    “唉喲, 老奴也想盡心盡力在殿下身旁侍疾, 奈何這可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老奴也不敢不從吶,如此,就只能勞煩姑娘多辛苦幾日了?!?/br>
    沈棠只覺裴琰這話牽強,難不成她不去東宮,裴琰還能不伺候宋凝了?

    心里頭這樣想,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口。

    沈棠點點頭,跟著裴琰上了馬車。

    很快,便到了東宮。

    她揪著帕子,臉上沒有什么血色,神色極是不安,只覺心頭悸動,前世那些記憶一點一滴涌入腦海。

    裴琰見狀,還以為她是過于緊張,勸慰道:“沈姑娘不必太過憂心,殿下不喜吵鬧,沈姑娘進去之后,少說話多做事就成。”

    沈棠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道:“多謝裴公公提點?!?/br>
    裴琰安頓她的住處,是九華殿旁的偏殿。

    這屋子貼著正殿,不但方便沈棠隨喊隨到,便是連宋凝發(fā)出點兒聲響,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歇了歇腳,沈棠磨蹭了半晌,直到裴琰差人去喚她,才不情不愿的上了前頭。

    裴琰有心賣她個人情,笑著道:“能夠近身伺候太子殿下,是多少人打破頭都得不到的機會,沈姑娘,您可要好好抓住吶?!?/br>
    若是之前,裴琰此刻定是閉目養(yǎng)神,不跟沈棠說半個字的,但這幾趟下來,裴琰多少看的出來,宋凝待沈棠有些不同。

    尤其是他有時看她的眼神……

    沈棠看了眼裴琰,心里明白,恐怕此時,這京中的貴女都與他一樣的想法,眼紅她這份差事呢。

    她別過臉去,不以為然,誰愿意來領(lǐng)這份差事,她大可以拱手相讓。

    裴琰這番絮絮叨叨的囑咐著,沈棠心不在焉的聽著,過了一會,她終是忍不住問道,“敢問裴公公,殿下到底得了什么急癥?”

    瞧裴琰老神在在的模樣,宋凝可沒有一絲病入膏肓的跡象。

    裴琰嘴角一抽,殿下得了什么急癥,那便要問大理寺卿紀瞻大人了。

    裴琰的思緒又回到前兩日。

    九華殿幽靜閑雅,只偶爾聞得幾聲啁啾鳥鳴,青花纏枝琉璃香爐內(nèi)熏著的沉香,升騰起裊裊輕煙,帶著一絲淡淡的松木清香。

    “砰!”

    茶杯碎在地上,紀瞻也撲通一聲跪下。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宋凝坐在書案前,臉上布滿冷意。

    紀瞻心中叫苦不迭。

    寒山寺遇害的僧人之一,亦牽扯到兗州軍械被盜一案。

    普惠那老禿驢嘴巴緊的很,無論紀瞻上了多少酷刑,都拒不承認是他所為。

    正陷入僵局之時,紀瞻便想了個法子。

    很快,宮里頭傳來消息,太子在寒山寺遇刺,引得舊疾發(fā)作,如今躺在東宮,生死未卜。

    紀瞻放出這道假消息,原本也只是想引幕后之人出手劫獄,卻不想,這消息傳著傳著,竟變成了太子殿下為救忠勇伯府的嫡女身受重傷……

    隨后,皇后娘娘一道懿旨,便命忠勇伯府的姑娘入宮侍疾。

    紀瞻瞧著那日的光景,太子殿下也不是對那位姑娘一點心思都無,如今可以親近美人,也是兩全其美之事,又何必動怒?

    這樣想著,紀瞻不由得將心里話道出來。

    宋凝一聽,將密報扔到他臉上,罕見的動了怒,“滾出去!”

    正在這時,紀瞻面前的殿門正好打開,裴琰端著茶立在門口,見了里頭的狀況,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