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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tǒng):…… 他看得清清楚楚,容懷這哪是傷感,分明就是借著低頭掩飾嘴角的笑意。 系統(tǒng)覺得脊背發(fā)涼:“宿主為什么那個寡婦的兒子活得好好的,忽然之間就死了呀?” “流寇山匪最愛光顧的就是沒有男丁的家庭,”容懷淡淡道:“這戶應(yīng)該也被他們盯了很久,但仙居縣村民互相扶持幫助,鄰里關(guān)系融洽,他們恐怕也找不到好的下手時機(jī),那天田梗上我挑破那寡婦的真面目,這些村民心存芥蒂,恐怕也會不像以前那樣對她家多加看顧?!?/br> 系統(tǒng):“……宿主明明說不會對她家出手的。” 容懷輕笑:“我動手了嗎?” 系統(tǒng):……好像真沒有。 宿主只是說了幾句話,流寇山匪如果找上寡婦一家當(dāng)然正中下懷,就是流寇山匪不招找上門,宿主也沒什么損失。 容懷和霍燃又下了一局棋,遂遣人將棋盤收起,霍燃險些將手里的茶杯打碎,不知所措地跪下去:“小公子,是奴下得不好么?奴會用心認(rèn)真……” 容懷打斷他的話:“同我出去走走罷。” 霍燃這才將心咽回肚子里,他垂著手跟在容懷身后,往后院走去。 后院毗鄰禽鳥苑,是原主侍花弄草的地方,豢養(yǎng)著各類品種的珍奇花草,此時正值春季,競相綻放,滿院芳香,仆役們也尤愛此處。 容懷走過雕梁畫棟的走廊,所過之處仆從跪了一地,他隔著柵欄眺望這些奇珍異草,走動間衣擺都沾染了馥郁的花香。 霍燃的目光卻未曾旁落,長久地凝視著前方纖細(xì)的背影,亦步亦趨緊緊跟在身后。 后院假山旁搭建著一方石橋,橋下淌過許多色彩斑斕的花鯉,因?yàn)楸蝗︷B(yǎng)的久了,竟還會跳出水面向人討食。 容懷站在橋上,手里抓了一把碎米往下拋,花鯉便蜂擁而至,在他面前涌動跳躍,“倒都挺精神的?!?/br> 溪水很長,霍燃從另一頭將花鯉往容懷那趕,“撲通撲通”聲此起彼伏,他專注地看著容懷嘴角勾起的輕笑,因此沒有注意到不遠(yuǎn)處一抹弱柳般的身影跌入溪水。 濺起丈高的水花,淋在容懷衣擺上,他下意識蹙起眉頭,霍燃立即沖過來:“小公子沒事吧?可有傷到哪里?” 容懷搖搖頭,當(dāng)他看見跌入溪水里的人是誰時,便挑起了眉梢,柳靈芝楚楚可憐抱著雙臂坐在溪水里,一身狼狽,旁邊還站著兩個不知所錯的雜役。 容懷撣了撣衣擺,問:“這又是在鬧哪一出?” 雜役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道:“小公子明鑒,奴只是想向柳姑娘討回借的銀子罷了,柳姑娘說好三月份還,眼看著現(xiàn)在都快五月份了,我們一提這事,柳姑娘就往溪水里跳。” 容懷問柳靈芝:“你問他們借了銀子?” 柳靈芝眼眸含淚道:“年前我才知道母親在家里病重,幺弟年幼,父親全靠耕地為生掏不出錢給母親看病,我這才借了些銀子?!?/br> 短短一句話就勾勒出苦命卻始終不肯向命運(yùn)屈服,如蒲柳般堅(jiān)韌的弱女子形象,柳靈芝邊哭訴,邊拿眼神去霍燃,希望能引起對方的共鳴,畢竟霍燃這種家里有個殘疾的父親,應(yīng)該更能體會她的心情。 但霍燃卻注視著容懷的側(cè)臉,連個眼白都沒給她。 柳靈芝簡直要被氣死了,為了今天這一出她籌劃了好久,以確保水花濺在身上勾勒出若隱若現(xiàn)的美感。 尤其是現(xiàn)在還沒到夏天,溪水還是冰涼的,她一個弱女子坐在水里,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扶她! 系統(tǒng)在容懷腦海里說道:“柳靈芝完全是在胡說八道!她認(rèn)為自己是被父母賣到容宅來的,早就和他們斷絕了關(guān)系?!?/br> 容懷道:“我知道,估計(jì)這些銀子都被她喂給了靈泉。” 系統(tǒng)語氣充滿懷疑:“真的嗎?可是看上去她沒有什么變化呀?” 容懷道:“你仔細(xì)看過劇情就知道,柳靈芝最開始是無意間把手鐲落進(jìn)靈泉才獲得了一雙瞳人剪秋水,讓她普普通通的眼睛煥發(fā)生機(jī),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效果還在嗎?” 系統(tǒng)仔細(xì)打量柳靈芝,驚詫地大叫:“竟然真的不在了!” “所以我猜測,這個效果并不是永久的,只有柳靈芝源源不斷往里面投入金銀財寶才能一直維持效果,”容懷的視線落在柳靈芝鬢角的幾根白發(fā)上:“甚至如果不持續(xù)供應(yīng),還有可能剝奪她的青春?!?/br> 系統(tǒng)目瞪口呆:“……這哪里是靈泉呀,這不是要錢,是要命?。 ?/br> 容懷這才來了點(diǎn)興致,他很好奇如果沒有容家金銀財寶的供應(yīng),柳靈芝最后又會變成什么樣? 真是令人期待。 溪水濺了一些在他身上,這具身體的確是身嬌體弱,微風(fēng)一吹,容懷就克制不住打了個噴嚏,霍燃借由高大健壯的身體擋住風(fēng)口,勸道:“小公子咱們回去吧。” 容懷嗓音依稀帶了一些鼻音:“回吧?!?/br> 兩人轉(zhuǎn)身離開,誰都沒有再搭理一身狼狽的柳靈芝,柳靈芝坐在水里覺得從外到內(nèi)都是拔涼拔涼的。 即便及時回到房間,容懷這具不中用的身體依舊傷風(fēng)感冒了,霍燃自責(zé)得無以復(fù)加,更是將柳靈芝記恨上了。 病來如山倒,容懷終日臥在床上捂汗,可他皮膚沁涼天生不易發(fā)汗,在床上硬是捂了兩天,病情反倒愈發(fā)嚴(yán)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