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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找一部戰(zhàn)爭片吧!”傅爸憨笑。 文祈月手機最常用的功能是相機,其次是備忘錄,平時不看電影。醫(yī)院信號時好時壞,文祈月本打算下個APP,她怕傅爸等不及,不如直接搜索戰(zhàn)爭電影。 她把傅爸病床的椅背調(diào)到合適高度,自己則坐下,舉起手機放到傅爸眼前,兩個人一起看著屏幕搜索電影。 搜索過程中,文祈月剛剛準備輸入第一個字,搜索記錄就吸引了傅爸的注意。 “喜歡我的朋友怎么辦?”傅爸戴著老花眼鏡念出聲,他再往下看,念道:“喜歡我的朋友要表白嗎?” 類似圍繞喜歡朋友的問題,文祈月搜過超級多...她聽傅爸親口讀出,臉頰羞紅,手指第一時間鎖上屏幕,阻止傅爸繼續(xù)讀下去。 文祈月體會到什么叫社死,她逃也不是,僵硬坐在一旁沉默裝死。 傅爸摘下眼鏡,話在嘴邊醞釀半天,慢慢說道:“祈月,我問了你那么多關(guān)于澳大利亞的問題,你回答風(fēng)景好,環(huán)境好,過得好,難道沒有不如意的事情發(fā)生嗎?” 他用力嘆氣,“你和寧寧一樣,報喜不報憂。” 文祈月好比傅爸第二個女兒,孩子的心思不難猜。她和寧寧一起長大,傅爸想過她們有可能在一起。可是,祈月沒有說過她對寧寧的感情,多年如一日藏著掖著。 她等到寧寧和邵思昭在一起,也選擇獨自消化苦楚。 男人面色沉重,收斂平時洪亮的聲音道:“你還喜歡寧寧?!?/br> “叔叔,我...”文祈月開口才發(fā)現(xiàn),她做不到撒謊或掩飾,那些搜索記錄指向傅懿寧,而身旁坐著的男人是傅懿寧的爸爸,見證她們長大的家長。 以前還是現(xiàn)在,那點對傅懿寧明目張膽的偏愛,不就是她喜歡寧寧有力且直接的證據(jù)。 傅爸農(nóng)村出身,小學(xué)文化水平,混到18歲好不容易進入部隊,憑借改善生活的動力一往無前,他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結(jié)果生活給了他一巴掌,逼他醒來,強迫他不準忘記,自己一家生活在社會底層。 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搬出以前的想法淡道:“祈月啊,我們家不能高攀你們家,你明白嗎?” 寧寧十幾歲時,傅爸正式和傅媽談起兩個女孩之間朦朧的曖昧。 按照傅媽的意思,祈月家庭條件不錯,四合院房子值錢,她和寧寧在一起,傅家未來有保證。 但傅爸狠狠苛責(zé)妻子,這和家庭條件無關(guān),文家是救命恩人,給的幫助太多太多,他怎么好意思支持女兒和文祈月在一起,心安理得享受文家未來的厚待。 .... 文祈月和傅爸談話當(dāng)晚,她夢回邵思昭第一次做客四合院,傅爸傅媽親自迎接,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飯菜招待。 她不理解,邵思昭家境優(yōu)越,標準的富二代,傅家為什么能接受她? 文祈月跑去問爺爺,爺爺看起來悶悶不樂,舉了個例子說,傅家落魄好比掉進井里,文家見義勇為,救起傅家并幫助他們重新生活。 傅家也好傅懿寧也罷,重生之后,沒人知道他們一家人曾經(jīng)在井底苦苦掙扎。 哪怕邵思昭家里資產(chǎn)百萬千萬,她從0開始認識寧寧,也代表她愿意接受傅懿寧家里的情況,那傅爸傅媽憑什么不接受邵思昭? 他們平等的坐在一起。 而文家是幫助傅家重生的活菩薩,哪有人敢高攀菩薩呢。 ... 病房10多點全部熄燈了,傅懿寧下班過來,推開門找到躺在折疊椅睡覺的文祈月。 小小的折疊椅并不舒坦,文祈月側(cè)躺,身體緊緊貼著墻,她個子高,長腿蜷縮在薄被之下,一翻身隨時可能掉下去。 傅懿寧看了一眼打呼嚕的爸爸,他比祈月睡得踏實,沒有察覺傅懿寧來了。 “寧寧...”睡夢中,文祈月發(fā)出囈語。 她夢到什么了?傅懿寧不禁猜想,怕是一些不開心的事才讓文祈月皺緊眉頭。 “寧寧!” 又一聲囈語,文祈月做噩夢似的,她大幅度翻身,被子掉到地上,枕頭滾到了傅爸病床下面。 “...”傅懿寧哭笑不得,打開手電筒幫文祈月尋找枕頭。 沒了枕頭文祈月脖子扭曲,傅懿寧趴在地上,胳膊實在碰不到枕頭的位置,她擔(dān)心文祈月落枕,思來想去不如撈起文祈月,先讓文祈玥枕在自己腿上睡一會兒。 這樣想著,傅懿寧鬼使神差的照做了。等她回過神來,心跳卡在喉中,文祈月乖乖躺在她腿上,還向上縮了縮,確保自己不會掉下去。 ... 夏天熱,出過汗校服貼在身上,學(xué)生們放學(xué)急著回家洗澡吃飯,17歲的文祈月走累了,非要坐在路邊休息,傅懿寧說她懶,哄著騙著拉她站起來繼續(xù)走。 這人耍賴皮,討好寧寧道:“你過來坐嘛?” 文祈月放學(xué)回家習(xí)慣走小路,避免碰見更多熟人,她懶得寒暄,步伐拖沓,一天下來僅剩的熱情只想留給傅懿寧。 傅懿寧向來扛不住文祈月撒嬌的語氣,她勉為其難坐下,誰知這懶貓突然調(diào)整位置,平躺在她腿上,笑嘻嘻說:“寧寧,我好看嗎?” 那是一種讓傅懿寧銘記在心的好看。懶貓這張臉,五官線條清爽,烏黑的短發(fā),高高的鼻尖沾著汗,深褐色的眸含滿隱隱得意。 她笑起來懶洋洋的,語氣散漫又認真,視線不忘追著傅懿寧,一刻不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