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宏達讓出大門，進來說吧。

    一干人進入上房，在東屋窄窄的炕沿上坐了。

    馬宏達道：你們一走就有人來了，馬家溝的、五嶺村、四嶺村都來人了。第一個就是阮家人，這兩口子才不是東西呢，一進來就問是不是我殺了阮紅麗。他奶奶的，我都不怎么認識那丫頭，殺她干啥?

    兩口子鬧了好一會兒，被我用鋤頭攆出去了，緊接著就是四嶺村村長和葛琴的老爺們兒，這倆貨也是來問是不是我殺了葛琴的。我說領(lǐng)導(dǎo)哇，你可得替我做主，說我搞破鞋也就算了，說我是殺人犯可不行，就算我能忍，我兒子孫子也忍不了啊。

    傅達道：你協(xié)助我們破案，就是既幫了我們，也幫了你自己。

    那你們可得快點兒。馬宏達點點頭，四嶺村的走了以后，我們馬家溝的村長，我那堂兄弟也來了，他問我到底殺沒殺人，你們來我家都干啥了。

    傅達：你都說了嗎?

    馬宏達瞪著眼睛，說了啊，我都跟他們說了。我沒殺人，還不得好好說道說道?

    傅達嘖了一聲，還有誰來了?

    馬宏達道：五嶺村的村干部，王老邪也來了，說是他那個當(dāng)村長的大伯讓他來的。剩下的就是我們村的幾個小孩兒了，都是十七八的半大小子。

    傅達看了一眼黎可的記錄，你把這些半大小子的爹媽都說說。

    馬宏達道：他們就是好打聽，不敢殺人。

    傅達道：讓你說你就說。

    馬宏達只好一一道來

    黎可記了，謝箐也記了總共涉及十三個家庭，三個村子，逐一跟蹤不可能，只能挑出重點看一看。

    第102章 山頂

    傅達和劉豐都是老刑警，經(jīng)驗豐富，二人一唱一和，把涉及到的十三個家庭在這一帶的社會關(guān)系、親緣關(guān)系、緋聞、仇怨、矛盾等問了個一清二楚。

    從馬宏達退出來時，已經(jīng)差不多九點了。

    幾個人回到吉普車上，開著車內(nèi)小燈，面面相覷。

    傅達道：這關(guān)系也太錯綜復(fù)雜了。劉哥，你經(jīng)驗最豐富，你說說接下來咋查，盯誰家?

    這劉豐靠在駕駛位上，雙手撐著方向盤，雖然復(fù)雜，但其實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似乎都不足以定性為殺人動機。而且牽扯三個村子，每個村子都有點距離，咱們?nèi)耸钟邢?，我這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好主意。

    鄧文祥道：傅哥，劉哥，依我說，這案子咱急不來，只能按部就班。

    謝箐也開了口，大家懷疑馬宏達，是因為他恰好住在路邊，而且孤家寡人。如果不是孤家寡人干的，那么案發(fā)地依然可能在四嶺村到五嶺村之間這段路上，我們應(yīng)該查查這段路上廢棄的民房、窩棚什么的。

    黎可道：如果到了殺人滅口的地步，有沒有可能是一種最荒唐最混亂的男女關(guān)系?

    她這句話是有針對的，馬宏達說，他的本家兄弟，馬家村村長馬宏良被人傳閑話，說是和兒媳有染，涉及倫常，只要有外泄的可能就不會放著不管。

    傅達點了根煙，大家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我贊同小鄧的觀點，這樣的陳年舊案，指望一兩天破顯然不現(xiàn)實，大家沉下心，一步一步來，先把各方面的線索夯實了。

    劉豐點點頭，你說怎么干，咱們就怎么干。

    傅達吐了團煙霧，像小謝說的，細致排查五嶺村到四嶺村的所有建筑，甭管鬼屋還是窩棚，這個由我和小鄧來干，劉豐和黎可去馬宏良家附近看看，至于小謝你就開車吧。

    這就是對女法醫(yī)的照顧了，而且也照顧了謝箐的車。

    但謝箐并不領(lǐng)情，她指了指窗外的五嶺山，傅哥，我想上山看看。

    傅達有些發(fā)懵，這黑燈瞎火的，上山干啥。

    謝箐道：我后面有個望遠鏡和毛毯，今天天晴，一會兒月亮就升起來了，在那座山上應(yīng)該能看到兩個村子的動向。

    劉豐回頭看了謝箐一眼，這倒是個主意，但你一個女孩子不行，我和劉隊去。這樣的話，馬宏良家也就不用蹲守了，你們仨一起對沿途的窩棚進行魯米諾測試，傅組長你覺得怎么樣?

    謝箐搖搖頭，劉哥，你們年紀大了，身體反應(yīng)未必有我靈敏。現(xiàn)在天氣還冷，我后面有厚衣服，你們沒有，這個事兒你們就別爭了。

    黎可道：箐箐要是有多余的衣服，我和箐箐一起去。

    傅達松了口氣，不瞞你說，那山我是真不敢上。黎可和小謝一起上山吧，小謝有大哥大，有什么事可以打傳呼，比我和劉哥方便些。

    經(jīng)手的兇殺案多了，他著實有點兒怕鬼。

    劉豐了解他，盡管擔(dān)心小徒弟和謝箐，也同意了。

    車子往五嶺村的方向開，五分鐘后，在一條小路旁停下來。

    謝箐從后備箱里找出一件大毛衣和一件薄棉襖，和黎可一人一件穿上。

    她把隨身的小背包放下，換上大包，再拎起一只登山杖，就算準備齊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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