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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十二點半左右,喝茶的人不多,男子把二人讓到臨窗的位置。 落座后,黃振義要了壺鐵觀音。 檀易四下打量了一下,確定樓下只有他們一桌客人,安靜得很,樓上則熱鬧多了,搓麻將的聲音起此彼伏。 黃振義說,臥底回復消息了,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老板沒問題。 每天固定在這里打麻將的大約二三十人臥底搞到了八個客人的真實姓名,偶爾來喝茶的人有二三十,客流量不算大。 因為臥底有本職工作在身,很難對每個客人進行排查。 等茶水的功夫,檀易掏了包煙出來,分給黃振義一支,黃隊覺得,三爺在樓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黃振義就著他的打火機把煙點著了,他們很謹慎,不好說,五對五吧。 檀易覺得他保守了,sqn的主謀應該沒有那么膽小,就算那位三爺不在,留一個小嘍啰關(guān)注關(guān)注事態(tài)發(fā)展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沒有反駁黃振義,但也沒表明自己這種毫無根據(jù)的猜測,說道:黃隊麻將打得怎么樣? 黃振義道:去年過年時打過兩把,水平稀松。 檀易道:一會兒上去看看? 黃振義道:當然。 兩分鐘后,鐵觀音泡上來了。 服務(wù)員剛要撤,就被黃振義攔住了,他指了指樓上,小兄弟能找個局讓咱瞧瞧熱鬧不? 服務(wù)員道:行啊,但不能亂說話啊。 黃振義道:那是,規(guī)矩咱都懂。 服務(wù)員轉(zhuǎn)了身,跟我來吧。 樓上是個大堂,總共六張麻將桌,占了三桌,中間一張,西北、西南各一。 檀黃二人年紀不大,臉生,驟然進入一個退休和無業(yè)人員聚集處,登時引來了不少側(cè)目。 黃振義是老刑警了,目光一掃,一起朝南邊靠桌的臺子走了過去。 其他兩張桌子都是六七十的老人,只有這一張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其中兩個目光兇狠,一看就是有案底的人。 結(jié)合毛甲一的背景,黃振義此舉符合邏輯。 但檀易覺得,如果他是sqn案的主謀,絕不會在麻將館這種敏感的地方用有案底的人。 不過,這桌也不錯,視野開闊,其他兩張桌都能照顧到。 檀易假意看一個大娘的牌,余光卻在另兩張牌桌上游蕩。 這期間,有四個老頭老太看過來,大大方方地打量他一番。 看他的不一定有問題,不看他的也不一定沒問題。 他們很難據(jù)此做出判斷。 檀易冷靜地思考著。 游志勇當過兵,做過保安,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這樣的人在彌留之際會留下一份真假摻半的情報嗎? 不好說。 但他傾向于不會。 一個被組織拋棄,并無情滅口的人不該那么忠誠,而且這個地方也未必那么重要。 倆人看了一會兒,黃振義從口袋里取出游志勇的照片,問一個繡著花臂的中年男子,大哥,見過這個人嗎? 花臂大哥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這不是小游嗎,一起玩過兩回。 他旁邊的老頭看了過來,對,就是他,這小子打的不咋地,癮還挺大,輸多贏少。 黃振義道:他都跟誰玩? 花臂大哥嘖了一聲,那可多了,哪桌缺人上哪桌,除非有不得意的人。你們干啥的,他出啥事了? 黃振義道:他被人殺了,聽說他經(jīng)常來這兒打麻將,就過來問問。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少人嚇了一跳。 咋還沒人殺了呢? 不是前幾天當街捅人那事兒吧。 差不離。 草,才三十出頭吧,人挺本分,可惜了。 亮出警察的身份,檀易就不用藏著掖著了,他審視地觀察所有人。 花臂大哥揶揄道:放心吧,這個屋里除了我,沒人能捅死那小子。不過呀,那小子被捅的時候,我人還在五嶺山呢,哈哈哈 服務(wù)員聽到動靜也過來了。 黃振義道:他在這兒有仇家嗎,跟誰的關(guān)系比較好? 服務(wù)員就著黃振義的手看了看照片,我們這兒一直很和諧,玩不到一起就不坐一桌,哪里來的仇家喲。至于跟誰關(guān)系好這我還真沒注意到。 一個六十多的老頭道:都是成年人,合則來不合則去,吵吵兩句頂天了,仇家不至于。 是啊是啊。 吵吵我都不吵吵,沒那個必要。 是啊,和氣生財嘛。 從麻將館出來,二人一無所獲。 一群老油條,這要怎么查?太棘手了,這是我活了四十年,遇到的最棘手的案件。黃振義煩躁地點了根煙,對了,京城那邊有消息嗎? 他說的是江寒之。 檀易打開車門,沒有,還不如我們。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賭局呢,不知道還作不作數(shù)。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一群牛鬼蛇神,算了,先不琢磨了。黃振義指著前面的一個水果攤,李驥能吃東西了吧,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