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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種法子冬天還好,夏季未免會熱, 如果殿內(nèi)的冰都不能把溫度降下來, 胭脂跟硃砂就會輪流值夜, 在司牧床前給他打扇。 就這, 他都睡不踏實(shí)。夜里時常驚醒好像成了這幾年的常事,早就不稀奇了。 胭脂走到別處把憑幾搬回來擺在司牧能看得見的地方,才輕手輕腳退出殿內(nèi)關(guān)上門守在外面。 今天一事幸好解決得快,否則司牧連張用順手的憑幾都能說換就換,何況事情的另一個主人公柳盛錦。 白天在御書房時,司牧提到柳慧箐柳大人的時候,當(dāng)真是動了送她回老家養(yǎng)豬的心思,并不是那么隨口一說。 莫說柳慧箐跟柳盛錦,指不定連冷宮里已經(jīng)快被司牧遺忘的柳氏都會被牽連。 司牧有時候就是這么任性不講理,可誰讓他有小氣跟善妒的資格呢。 胭脂立在門口,垂下眼睫雙手交疊貼在小腹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長皇子那時候已經(jīng)不是頭一次坐龍椅了,可那天長皇子半夜驚醒后,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突然讓他打著燈籠去太和門,說想看看他的龍椅。 到了太和門后,胭脂把所有宮門打開。從門內(nèi)往外看,放眼望去滿地銀白月光鋪灑的地方正是朝臣們上朝的太和門廣場。 司牧披著深黑色大氅,長發(fā)散在背后,身上顏色濃得像沒化開的墨,幾乎跟夜色融為一體,他趿拉著腳底的鞋,伸手撫摸他那張還算嶄新的龍椅,指尖從椅背緩慢劃到椅子扶手。 胭脂。 司牧坐在龍椅上喚他,低低輕輕地聲音在寂靜空曠的大殿內(nèi)格外清晰,似乎帶著震耳的回聲,我為什么要妥協(xié)忍讓呢? 胭脂提著宮燈站在門旁,安靜地看向龍椅上的少年。 那時司牧也不過十三、四歲,先皇剛剛?cè)ナ罌]多久,他才頂著太君后跟群臣的壓力參政攝政。 稚嫩的少年仿佛今天一夜間褪去原本眉頭的猶豫跟妥協(xié),雙手搭著椅子扶手坐在龍椅上,滿臉愧疚跟沉痛,黝黑的眸子卻堅(jiān)定地看著前方的太和門廣場,又像是越過皇宮看向天下,啞聲說: 我要什么天真無憂,我要的應(yīng)當(dāng)是權(quán)傾朝野。 也是從那日起,原本猶豫著要不要放權(quán)的長皇子不僅將手中后宮的權(quán)力收的越來越緊,甚至往朝堂上伸的手也越來越長。 原本青澀活潑的少年一夕之間褪去稚嫩迷茫,成了因?yàn)檫^度干政而被部分守舊老臣指著脊梁骨罵的長皇子。 胭脂想,殿下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如果只做個屈居后宮待嫁的皇上弟弟,今日之事不管真假都沒人會替殿下過問。 畢竟婚事已經(jīng)定下,譚家在朝中又是那樣的勢力,譚柚只是救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他若是深究只會被太君后說小氣善妒。 至于市井謠言,最多只是壓一壓,讓它傳不到明面上罷了。 這便是沒有實(shí)權(quán)的下場。 而如今的司牧,若是不高興,完全可以讓上午剛回京的柳盛錦晚上再坐馬車滾回鄉(xiāng)下,連著他柳家全家一起滾出京城。 他可以讓硃砂去把街上的流言蜚語全部清除,換上他想聽的版本。 這就是權(quán)勢。 胭脂覺得自己想的還是過于狹隘,殿下想要的肯定不止這些,但也說明,有權(quán)并非壞事。 夜色漸濃,皇宮也慢慢歸于一片寂靜。 已經(jīng)子時,外面打更的梆子聲剛剛響起,就這柳府里的柳大人柳慧箐還沒睡著。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跟烙煎餅一樣,最后還是擁著薄被坐起來。 旁邊被她動靜擾醒的柳主君皺眉推了一把她的后腰,不耐煩地說,你大半夜不睡覺干什么呢? 睡,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睡!柳慧箐跟個炮仗一樣,一點(diǎn)就炸,甚至將兩人身上的薄被一把扯過來。 柳主君也不是個好脾氣,當(dāng)場把被子搶回來全裹在自己身上,甚至抓起柳慧箐的枕頭甩到床下地上,你要是不想睡覺就出去,別礙著我休息。 柳慧箐看得目瞪口呆,伸手指著地上的枕頭,一拍床板,怒道:你去給我撿回來! 柳主君全當(dāng)沒聽見,薄被蓋過頭頂背對著她開始裝睡。 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就跟我發(fā)脾氣。錦兒回京,那好好的馬怎么突然說發(fā)狂就發(fā)狂?要說你們這群人不知道我是半點(diǎn)都不信。柳慧箐氣死了。 你們這群蠢貨,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半點(diǎn)腦子都沒有,柳慧箐道:你們也不看看如今的柳家是什么形勢,還內(nèi)訌?fù)虾笸饶?。我跟你們說,這關(guān)如果咱們過不去,你們?nèi)际帐皷|西給我滾犢子! 她沉著臉,老娘才不管你們死活。 見柳慧箐是真的動怒了,柳主君這才訕訕地坐起來。 他下去將枕頭撿起來,還拍了怕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嘟囔著說,撿回來撿回來就是,生那么大的氣做什么。 柳主君坐在床上,跟柳慧箐說,事情當(dāng)真這么嚴(yán)重啊? 你說呢,柳慧箐沒好氣地將枕頭從他懷里扯出來扔在床頭,錦兒如今是我們柳家翻盤的希望,你們?yōu)榱撕笤豪锏哪屈c(diǎn)虛榮心齷齪事,讓他當(dāng)街出丑,到時候丟人的是他自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