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書迷正在閱讀:三十六陂春水、這是我們養(yǎng)的寶貝花兒、狠虐黑蓮花后我死遁了、王妃躺贏了、小滿(BDSM 1v1)、嚶你已綁定離婚系統(tǒng)、綠茶邪神在戀綜竟成了萬人迷?、炮灰病美人重生了、重生之愛上傻子老攻、無限逃殺密室不許跑酷
直至子時末,譚府才算真正忙完。 府邸里安靜下來,唯有掛在主院里的燈籠火紅熱鬧依舊。 在這片深夜寂靜中,司牧從夢中驚醒坐起來,滿頭是汗。 那種光亮逼近,熱意舔舐身體的感覺過于深刻痛苦,以至于他忘不了。 忘不了前世皇宮的滿天火光,忘不了在敵軍鐵騎下掙扎哀嚎的百姓,亦忘不了亡國的那份悲慟跟愧疚。 終究是他辜負(fù)了母皇,辜負(fù)了她的期望,辜負(fù)了大司的將士們跟全部百姓。是他不夠堅定,是他過于在乎世人的目光,這才誤了國。 司牧單手捂著胸口,還沒等那份絕望內(nèi)疚的痛苦情緒蔓延開,便感覺到臉上有涼爽的清風(fēng)拂來。 溫柔的風(fēng)將臉上熱意吹散,將他滿頭汗水冷卻下來,把他從真實跟夢境中拉出來。 司牧恍惚了一瞬,呆愣茫然地順著風(fēng)拂來的方向看去,啞聲喊,阿柚 嗯。譚柚手腕轉(zhuǎn)動,拿著蒲扇給司牧扇風(fēng),溫聲問他,做噩夢了? 她獨有的不疾不徐的說話語調(diào),讓司牧狂跳的心臟緩慢平息。 幾乎是司牧剛從床上驚坐起來,譚柚便醒了,她伸手將床邊的蒲扇拿過來,輕輕給他扇風(fēng)。 司牧呆呆點頭,濃密的眼睫落下,好可怕好可怕的噩夢,夢醒后心臟都是疼的。 譚柚拿著巾帕,憑借直覺跟猜測司牧坐起來的高度,給他擦拭額上汗水,那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她也沒跟他說夢都是假的,也沒問他什么夢,只問她自己現(xiàn)在能為司牧做些什么。 譚柚也許不懂花言巧語的浪漫,可她給的都是簡潔又直接的關(guān)懷。 抱抱我,司牧心里一軟,伸手環(huán)住譚柚的腰,將自己貼在她懷里,低聲說,我好難受,抱抱我就好。 以前都是胭脂抱他,現(xiàn)在換成譚柚,司牧這才發(fā)覺女人跟男子的身體是真的不同。譚柚的懷里是柔軟的,帶著沐浴后的清爽冷香,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 司牧緊緊環(huán)著譚柚,垂眸輕聲說,阿柚,我去把燈點上吧,我渴了。 因為剛才譚柚的巾帕擦到他鼻子上了。 司牧在譚柚懷里蹭了蹭,昂頭親了下她的唇瓣,我剛好下去喝水。 譚柚輕拍他后背,將腿蜷縮起來給他讓出路,好。 司牧在夜里是能看得見的,哪怕看不到人的具體表情也能看到人的大概輪廓。 譚柚好像就不行,但她依舊遷就著自己,把屋里所有的燭臺都熄滅了,連帶著院子中能映進(jìn)屋里來的燈籠,都找人取了下來。 所以她給他擦汗的時候看不見他的額頭在哪兒,只憑著感覺摸到了鼻子。 司牧抿唇穿鞋站起來,走到床頭不遠(yuǎn)處的燈架那兒。 他不喜歡夜里有光,因為任何光亮都能讓睡熟的他想起那夜滔天大火,所以司牧多數(shù)時候都是蒙頭睡覺,既看不見任何光亮,又感覺狹小空間里的自己足夠安全。 現(xiàn)在,他伸手拿過火折子,將燈架上的燭臺點亮。 微弱的火苗在黑夜中搖曳往上,從小小一點的紅色光亮變成一簇火花。 隨著燭光亮起,司牧看到的不是山河破碎國破家亡,也不是灼到眼前的炙熱火光,而是滿目喜慶吉利的大紅色,這抹紅色彰顯著屋里主人對喜房布置的認(rèn)真跟仔細(xì)。 今夜,是他跟譚柚的大婚夜。 司牧呆愣地站在燈架前,一時間有些恍惚,眼底的通天火光變成了眼前的紅色,耳邊的廝殺慘叫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今天震耳欲聾的嗩吶聲。 那聲音在耳邊極為聒噪霸道,像是要把他腦海里其余的想法跟聲音都擠出去,只留下那簡單又歡快的抬花轎曲子。 司牧忍不住跟著腦海里的旋律輕輕哼,心情好像輕松了許多。 他把火折子熄滅放回原處,又端來兩杯清水坐在床邊,他一杯,譚柚一杯,兩人就這么面對面輕輕抿著。 阿柚,我們明天要早起嗎?司牧好奇問。 譚柚搖頭,不用,祖母說你難得休息,讓你睡個好覺,不準(zhǔn)任何人來打擾,你什么時候睡醒,譚府什么時候敬茶。 司牧眼睛一下子彎起來。 他往前蹭,將下巴搭在譚柚肩上,低低軟軟地聲音說,阿柚,我做完噩夢心臟好疼,像是浸水后的棉花枕頭,又沉又重,悶悶的不舒服。 譚柚側(cè)眸問,要叫大夫嗎? 想讓你幫我揉揉。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司牧微微往后退一些,單手撐著床板看譚柚。 他像是無師自通,又或是跟譚柚平時的接觸中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每每他想做點什么的時候,都會這個姿勢,昂臉抬眼看她。 既無辜乖巧,又單純無害。 昂頭看你,放低姿態(tài),滿心滿眼都是你。 司牧把這個動作拿捏的極好,以至于譚柚主動把自己說看大夫的話忽略掉,抬手掌心貼在司牧心臟處,輕輕揉。 司牧得逞地眉眼彎彎,還是疼,可能要親一下才能好。 譚柚, 譚柚俯身親他心口。 司牧皺眉,白凈的小臉上全是不滿,你親的是衣服,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