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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縮成了高大城樓上的一個黑點,穆君桐同樣。 秦玦抬手,轟隆一聲,城門大開。 握著長戟的兵將立于城樓下,垂頭:王后,請。 穆君桐咬了咬牙,艱難地踏上城樓。 越靠近秦玦,她的身上便越冷。之前一直麻木平靜的心終于在此時崩潰,明明是意料之中,卻仍感到了悚然的懼意。 上了城樓,她一眼就望見了秦玦的背影。 盔甲將他襯得更為高大,好像不費功夫就能捏碎穆君桐的喉骨。但她明白秦玦不會殺她,他有更好的辦法讓她屈服。 她慢慢靠近,四周兵將沒有任何反應(yīng),秦玦也沒有。 他的反應(yīng)可謂平淡,就像早知道她會來,早知道她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一般,他撐在石磚上,在她在自己身邊站定的時候,用寒暄般的語氣道:南方無雪,甚是黯淡。你想看雪嗎? 整座城燃燒,便會漫天白灰,如同下雪。 穆君桐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聲音嘶啞,開口:我不想。 秦玦側(cè)頭,臉上血痕未擦,粘上灰塵,黑紅一片:若是我想呢? 風吹過,他身上傳來的死亡氣息令人窒息。穆君桐雙手慢慢攥成拳頭:我 求你二字還沒說出口,秦玦便輕笑一聲,懶洋洋地道:算了,你不想,我就不做了。他徹底轉(zhuǎn)過身來,背靠在城樓上,垂頭居高臨下地對她笑道,你不喜的,我便不做。 畢竟我愛你。他這么說。 穆君桐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句話。反駁?若是惹怒了他,他縱火怎么辦?她只能接受他荒謬的示愛,口中一片苦澀。 好。她重復(fù)道,我不喜歡,所以你不要做。 秦玦望著他,這種透徹的目光似乎要將她割成碎片,看了很久,直到寒風刮得她面皮僵硬后,他才輕聲嘆道:穆君桐,你當真是憐惜世人。 穆君桐睫毛一顫,抬眸看他。 他的表情很奇怪,說不上感嘆,倒像是凄苦與譏誚。 他朝前走了一步,身上濃烈的硝煙味讓她下意識退了兩步。 她很快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對,說不定會惹惱秦玦。她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能盡力安撫他的情緒。 秦玦卻在她行動之前再次開口。 他的聲線很沉:你為什么不憐惜憐惜我呢? 風一吹,聲音散在烈烈寒風中消失不見。 穆君桐的心忡忡跳動,望著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刁玉問她恨不恨秦玦,她想她是撒謊了。他將千萬條性命拿來做威脅,壓在她肩上,沉甸甸的,苦痛至極,而他還要將這樣的威脅稱□□意,她真能不恨嗎? 可當她望著秦玦的雙眸,又發(fā)現(xiàn)他不是在譏諷或是玩笑,他是如此的相信自己的愛意,他當真認為這是愛。 穆君桐深吸一口氣,答道:你要我怎樣憐惜你? 這句話卻惹得秦玦怒意橫生,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逼近,聲音從喉間滾出:我不是世人嗎?你怎樣憐惜世人,就怎樣憐惜我啊! 他抓起穆君桐的手,再也不顧自己手上又是血又是沙,泄恨般地蹭到她掌心,握緊:愛之切,甘愿獻祭自身侍奉惡鬼。 郢國民間傳說中的山神妻子不過如此,為什么,憑什么? 他想不通。 在他明白穆君桐逃跑的那一刻,他甚至沒有太多驚訝與憤怒,因為他知道她的把柄與軟肋,他明白她一定會為了救人而回來。 可她當真回來的時候,他又感到無邊的憤怒。他寧愿她不回來,以此證明他錯了,或是帶著刀,以刺殺或是同歸于盡的心回來。可她沒有,她小心翼翼地回來,為了保全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的性命,對他低頭。 他以為他生出了骨血,懂得了復(fù)雜的感情,可他永生永世也不能理解穆君桐,他啞聲問:這算是什么?為什么要回來? 大軍入城,城內(nèi)卻死寂一片,連驚慌失措的哭喊都沒有。穆君桐不用去看,都能想到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是多么的麻木,老人與婦孺,抵在脖間的刀下落下與否,全在于秦玦一念之間。 為什么?因為她不想讓這些人死。 很簡單,沒有更多的理由了。 可秦玦的理智已接近潰散,她這個答案勢必會惹怒他。 秦玦根本不怕污名亂世,也不怕穆君桐恨他。他根本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只會把穆君桐推得更遠,沒人教過他,他也讀不懂尋常人的感情。所以他才無所畏懼,無知者無畏。 穆君桐心劇烈地跳動著,秦玦在等她的答案。 她撞近他深邃的眉眼,這一瞬間,極大的壓迫感讓她不自覺屏息。她需要一個完美的答案,一個可以安撫住他的答案。 好像在不久前,她也嘶吼著不甘地問過這個問題。 為什么? 熙熙攘攘,惝恍迷離,好像人們窮極一生都在尋求一個相同的答案。 無論是真是假。 好像連風也停了,跟隨著他等待這個答案。她直視秦玦,念出了那個答案:因為 電光火石間,秦玦看著她的雙眸,似乎短暫地窺見了天地間的平衡,感召到了她即將說出口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