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
書迷正在閱讀:王妃躺贏了、小滿(BDSM 1v1)、嚶你已綁定離婚系統(tǒng)、綠茶邪神在戀綜竟成了萬人迷?、炮灰病美人重生了、重生之愛上傻子老攻、無限逃殺密室不許跑酷、穿成反派的工具人、病美人和他的竹馬保鏢[穿書]、先生不讓我回家
穆君桐不太了解自己,有時候甚至可以說,她更了解秦玦。那些關愛萬民蒼生的念頭刻在她意識深處,已經成了她的下意識反應??山褚顾龑嵲谑翘逍蚜耍逍训酱┻^那些本能,看到了自己,看清了自己。 今夜她不想垂憐眾生,只想順從自己。 本該掐住他脖子的手抬起了他下巴,本該拿刀的手按住了他胸膛。她跨坐在他腰上,他們的體型差讓她像落在浮船上的落葉,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浮動,搖搖晃晃,像一場暴力的爭斗,只為翻身占得上風。 瓷器碎裂,扎在了秦玦身上,落了血,像雪地突兀綻放的紅梅。六年前的那場大火恍若重現(xiàn),燒毀了皇廟,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黑煙與灼燙。 他們這種人很難將自己完全暴露給對方,一旦這樣做,每分每秒都在本能地提心吊膽。越緊張越防備,破戒感越重。 人是如此的脆弱,命門遍布,一旦想要坦誠,就必須將自己的弱點送到對方眼前。他們的手會在對方命門處停留,這一瞬,驚悚感讓渾身發(fā)僵,幾乎是下意識想要還手,似乎已經能嘗到生死邊緣的掙扎。 可越是這樣,那種拋開束縛的感覺越讓人沉迷。 他感到了快意,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惡心。應該是惡心否則他的胃不會這么緊張,全身換做了一灘惡臭軟爛的泥濘。這團泥濘終于玷污了那把血光森森的刀。 他控制住她,引她在銅鏡前正視自己的臉。 看到了嗎,你的眼神是多么清醒。你無法自持,你墜向了我。 晨光熹微。 他趴在她膝頭,懶散著身子,墨發(fā)四散。 因為他用細索捆綁自己以認罪,所以她不可避免地傷害了他。淺淡的紅痕錯亂地落在身上,不算嚴重,但他膚色雪白,又落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所以紅痕便顯得觸目驚心。 她用指腹劃過其中一道,趴在她膝頭假寐的秦玦一頓。 似乎是疼了。 不過以他的忍痛程度,大概率是裝的。 她不想揭穿,譏諷地哼了一聲:自討苦吃。 他道:是嗎?我覺得很甜。 明明就是討糖。 穆君桐看著他卑賤討好的姿態(tài),忍不住嘆道:秦玦,你病得不輕。 他絲毫沒有被羞辱責罵的惱怒,反而順著她的話道:我們秦家一脈相傳的瘋癲,你應該比我清楚。不擇手段的強權者,在什么境況下都會不擇手段,包括愛人的時候。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來,仔仔細細打量著她。 你一直很了解我。他陳述這個事實,感到無比的快樂。 為什么了解他?這個問題他曾經疑惑過糾結過,現(xiàn)在他不再困擾,只想沉浸品味這個事實本身。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包括他自己。 素未見面前,她就已經拆解了他的骨架,看過了那些爛糟糟的肺腑,挑挑揀揀,將他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形狀。 她的洞徹就像一雙無形的雙手,緊緊擁抱住他,連肋骨上也被這種窒息的力道染上淤血的痕跡。 然后才是他拋開那些空洞的五臟六腑,剜掉紅rou,一點點填充進她的靈魂影子,用怪誕詭異的姿勢學著行走。 他怎么不恨她,怎么不愛她呢? 穆君桐感覺他的眼神有些悚然,想要回避,他卻先一步靠過來。 她磨掉了他的尖牙,仍保留了大部分形狀,但變得很鈍,鈍到落在脖頸動脈處,也只是表面囂張的示威,要不破皮膚,更不能致命。 他用鈍牙磨了磨,不疼,輕輕的、鈍鈍的癢。 什么時候學得這些奇奇怪怪的動作? 大概率是自學的。 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動作多么古怪,不像人,像獸。 她揉著他的頭頂,順勢推開,用惡毒但真實的語言分析他:你真是個怪胎,只是外表看不出來。 他的動作頓住,把頭擱在她頸窩,聲音聽上去很委屈:你這話真?zhèn)恕N液秒y過,我很難受。 穆君桐揉了揉他的頭,他抬起頭來,她便仔細地看他。 眸光清澈,眼尾泛著還未褪去的殷紅,微微蹙著眉,眉間愁緒如落雪,輕而冷。 看上去真是挺難過的。 但她卻勾起了嘴角:是嗎?你根本沒有這種感覺,別撒謊了。 秦玦維持著這個表情看她,一秒,兩秒忽地一瞬間,面上的表情如冰層破碎、融化,露出原本的面無表情的臉。 他眨眨眼,眸光不復清澈,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專注眼神看著她:你真了解我。 他胡亂下結論:你愛我。 穆君桐無奈地笑了一下。 這個反應實在是惱人,他沉下臉。 說來奇怪,罵他羞辱他,他不會有任何反應。但一牽扯到他這種人本不該在意的愛意,他卻有了情緒波動。 穆君桐見他反應不悅,只好說服自己不跟這個瘋子計較,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不帶任何愛意或是昨夜那種燎原,只是一個單純的友好的安撫。 他卻愣住了。 他的面上浮現(xiàn)出了一種她未曾見過的表情,很復雜不好形容,木木的,有些悵惘,又有些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