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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心并非用在等待時間上, 而是很有技巧, 飛行極快,眼神毒辣,能輕松看清獵物的行動軌跡, 還能一邊關(guān)注獵物一邊改變飛行方向,一旦瞄準(zhǔn)目標(biāo),就會毫不猶豫出擊, 十分果決。 唐力不置可否:“是嗎?” 蔣池:“既然你已經(jīng)看出了我們不再有保命機會, 而自己又沒有行動, 很容易就推斷出, 你們也是一樣?!?/br> “因為沒有機會了, 剩下只能靠運氣,所以才不會貿(mào)然出手?!?/br> 蔣池肯定:“否則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唐力見蔣池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于是也沒有隱瞞對方的打算:“其實,我和科菲都沒有面對炸?彈可以保命的技能, 但芝子有, 她的法靈是「生命鏈接」, 她可以將所有人受到的所有傷害行進平攤?!?/br> “我們有三個人,如果炸?彈爆炸了,也就是一人只損失三分之一的生命,所以一共只有兩次機會。因為第三次爆炸就會讓我們?nèi)送瑫r死亡?!?/br> 唐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側(cè)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芝子,寵溺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古怪的憂傷。仿佛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心智這樣強大的人的臉上,所以看起來有些違和。 而芝子似乎并不知道哥哥在難過什么,在她看來,領(lǐng)先了分?jǐn)?shù),游戲就是勝利的。 所以她回頭看了一眼屏幕,確認(rèn)那碩大的92:96的比分,她一邊重新拉起唐力的手,一邊乖巧地彎著眼角和嘴角,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打氣。 “哥哥,我們馬上要贏了是嗎?”她問。 即便是參與過那么多死里逃生的副本,芝子依然有她這個年齡還擺脫不了的稚氣和天真。 然而蔣池卻在心里咂舌。 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法靈,可以說,比他之前遇到的法靈都要震撼人心。 因為對這個法靈來說,人數(shù)越多,那么保命的機會就越多。 這個禮3星的游戲只允許進來三人團隊成員,但如果可以進來五個呢,那么芝子的生命鏈接,就會讓他們有四次保命的機會,每次遇到致命傷害,都只掉五分之一的血量。 可以說,這個技能在人數(shù)多的副本里就是無敵的,加上唐力的智商,難怪他們在其他副本里可以生存這么久,成為團隊排行榜第一。 小書包的語氣都帶著一絲后怕,忍不住低聲對覃明道:“幸好這游戲只有三個人,否則我們早就輸了?!?/br> 唐力對他們錯愕的樣子并不意外,但他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甚至那股籠罩在他神情里的悲傷之感,越發(fā)濃重了起來,眼神帶著閃爍。 他幽幽吐了一口氣,松開了芝子的手:“你去科菲哥哥那里。” 芝子聽話地拉著科菲回到了右邊的座位區(qū)。 唐力看著芝子的背影,輕眨了一下眼睛。 “我的meimei,即使她是個覺醒者,擁有這么厲害的法靈,但對我來說,我更愿意她只是一個普通人?!?/br> 像是自嘲,他輕聲一笑:“芝子的法靈,在她八歲那年就覺醒了?!?/br> 唐力的眼中倒影著不遠(yuǎn)處的芝子,他眼里晦暗不明,有什么霧靄似的更深的東西,連禮堂的白熾燈都無法照亮。 “我們母親死的早,父親是個賭鬼,每次賭輸了,或者喝醉酒回來,就會對我們?nèi)蚰_踢?!?/br> 回憶如同泥濘的深處,一腳踩進去,不會立即淪陷,但一點點地吞噬,把清醒的人往深淵里拉,無能為力,直到再也看不見光明為止。 “我比芝子大十歲,從小和他相依為命,因為家里條件不好,芝子無法像同齡人一樣上學(xué),我就背著她到處去打零工賺錢,說是打工,其實跟乞討也差不多?!?/br> “父親每次回來要錢,我就把她藏進米缸里,或者床底的縫隙中,她當(dāng)時營養(yǎng)不良,瘦瘦小小的,喝得迷迷糊糊的父親很難找到她?!?/br> “芝子很乖,我告訴她,哥哥在跟她躲貓貓,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哭,不要發(fā)出動靜,直到哥哥找到她為止?!?/br> “她才幾歲,就會照做,然后在衣柜里,抱著膝蓋安安靜靜地等我。” 唐力苦笑,用手撫了撫眉間。 “父親想賣掉芝子還債,找不到她,就會打我,為了不讓芝子害怕,我也不哭,努力不發(fā)出聲音,咬著牙努力熬過每一次的毒打?!?/br> “等父親走后,我洗干凈身上的腳印和血跡,才敢叫芝子出來?!?/br> 他像是從回憶的深淵中回過神來,唐力目光平靜地看向蔣池:“你們可能無法理解,為何芝子會覺醒出這樣的法靈吧?!?/br> “即使洗干凈了那些血跡,可是臉上新的傷痕,手腳上陳舊的傷疤,那些煙頭燙的痕跡,皮帶的鞭痕,還是沒有瞞過芝子?!?/br> “我騙她說,這些傷看起來很可怕,但是卻不疼,只是有些難看而已?!?/br> 唐力默了一秒,再次開口的時候卻在深呼吸。 “她還那么小,根本不懂得為什么生下我們的父親要讓我們這樣疼痛,為什么沒有犯錯也要挨打,為什么哥哥被打卻說不會疼,明明那么疼。然后她就會很天真地跟我說,如果她可以轉(zhuǎn)移哥哥身上的傷疤就好了?!?/br> “她說,芝子不愛美,不愛漂亮,希望哥哥身上的傷口可以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去。” 他憂傷地把目光投向芝子,后者靜靜一笑。 “后來,芝子長大了,她開始明白我這樣做,是為了她,不愿意再老老實實待在床底或者衣柜,也不愿意我獨自一人承受,她想和我一起面對和承擔(dān)。最后,當(dāng)她知道她和我早就賣給了父親的債主,她說,哥哥我們逃走吧,離開這里,一起走到那個惡魔找不到的地方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