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昭昭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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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三小姐看見了,恐怕要不高興咯。哥哥要被人搶走咯。”他故意這么說。 賀容予危險地瞇了瞇眼,趙承澤始終是只危險的老虎,賀容予戒備著他,自然不會多說什么。只是在心里琢磨他剛才的問題,的確。 昭昭打開了他某一竅。 至于劉原。他沒敢直接問,又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幾次三番地打量賀容予脖子。 和賀容予的視線撞個正著,劉原眨了眨眼,說:“王叔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好大一個包。” 劉原十三歲,似懂非懂,存了些私心故意這么說。賀容予不想答,索性當沒聽過,轉而提起別的事。再有一個多月,便是萬壽節(jié)。 “陛下想怎么辦這萬壽節(jié)?” 劉原仍舊說:“孤聽王叔的。” 賀容予若有所思,黑眸微闔,抿了口茶水:“陛下也到了該立后的年紀。” 十四歲成婚,于女子而言都太早,怎么會是立后的年紀?但賀容予這么說,沒有人敢反駁。 劉原自三歲登基,至今已經十年。他不知道賀容予為何忽然提起立后,但他自幼謹小慎微,嗅到了一些危險的氣息。 倘若他立后納妃,后妃生子,那么他是不是就成了一枚無用的棋子?傀儡可以換個人扶持,只要姓劉,是劉家血脈,誰都一樣。 他有些緊張,甚至結巴起來:“王叔……怎么會……會忽然這么說?” 賀容予沒想這么多,他只是因為方才劉原那句天真無邪的發(fā)問,而想起他已經是個少年。尋常少年到這年紀,應當都是情竇初開,給他找個伴也不錯。劉原這些年是個聽話的傀儡,他可以考慮給他找一個他喜歡的皇后。 “陛下過了萬壽節(jié),便該十四了。上京城內,十六七歲適齡女子眾多,不知陛下喜歡什么樣的女子?”賀容予問。 劉原被他問的一愣,隨后紅了臉,搖頭:“孤……孤并未沒想過?!?/br> 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那個朦朧的身影,被他極快地甩開。 賀容予笑起來:“陛下不必緊張,臣只是隨口一問。時間還長著,陛下可以慢慢想?!?/br> 劉原低下頭去,似乎害羞起來。 這事便也告一段落。 但劉原的心卻為此激蕩起來,為兩方面的原因。一來,是對生存的危機感,另一來,則是對那個一閃而過的被自己甩開的模糊身影。他急切地想與人說點什么,可這空曠的深宮里,他能找的,只有自己的母親。他們相依為命。 至梁太后宮中時,時辰已經不早。劉原在自己寢宮獨自郁悶許久,終于忍不住過來。但梁太后還未睡,她甚至在對鏡梳妝。 劉原愣了愣,不甚理解為何要深夜梳妝,這時候應當安睡。梁太后看懂了兒子的疑惑,卻無法為他解答,她只是覺得自己快要枯萎,需要拼命地抓住一些美麗。 她甚至開始放眼望向整個后宮,可能看見的男人,除了沒根的太監(jiān),就只有來請脈的太醫(yī)和值守的侍衛(wèi)們。太監(jiān)不算男人,而太醫(yī)們都已經胡子發(fā)白,一張臉上的褶子寫滿了枯朽的氣息,令她敬而遠之。至于侍衛(wèi),侍衛(wèi)倒是還能看看。他們人高馬大,散發(fā)著男人的味道。 可是梁太后看來看去,還是覺得他們都比不上那個人。 她嘆息,放下梳子,背對著劉原開口:“你怎么了?這個時辰過來找母后?!?/br> 劉原低著頭,說:“今日王叔突然說起,兒臣到了立后的年紀,還問兒臣有無心儀的女子。兒臣……”他停下。 梁太后解下自己的釵環(huán),幽幽地問:“那你是因為有,所以內心不安么?” 劉原沒說話。 梁太后自顧自道:“原兒,你對愛情恐慌么?呵,沒事的,它會讓你快樂才對。你若是喜歡誰,便大膽地喜歡吧,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倘若你不抓緊機會,反而會后悔?!?/br> 劉原抬起頭來,瞳孔震顫著,喚了聲:“母后……” 他明白了梁太后的話。但是他所心儀的那個人,真的能大膽喜歡嗎?不,那是不可能的。至于他所擔憂的那件事,即便要給他立后,想要有孕生子,也需要時間。或許還不必這樣擔憂。 他沉默地坐著,許久,站起身來告辭:“夜深了,母后早些休息,兒臣便不打攪母后了,兒臣告退?!?/br> 梁太后嗯了聲,仍舊沒有轉過頭來。她始終看著銅鏡里自己的容顏,想起劉原方才說的,賀容予脖子上的“蚊子包”。 她嗤笑,什么蚊子包,她那少不經事的傻兒子啊,那是…… 梁太后抓起梳子,面容有些扭曲。為什么呢?為什么不是她?她也不知道在問誰,只是想問。 - 深宮里的夜,與深宮外的夜截然不同。 一堵高聳的宮墻劃分出兩方天地。 一方是凄冷的長夜,而另一方卻是苦短的春宵。 賀容予今日很忙,要處理的事很多,幾乎馬不停蹄地連軸轉,連飯都顧不上吃。昭昭只能見縫插針地見他,給他送杯茶,送碗湯…… 第不知道多少次,她推門進來,端著碗綠豆湯。夜里暑氣也重,白日的暑氣沒散,反倒聚得更沉。 她輕手輕腳地放下東西,看了眼賀容予,便打算要走。可這一眼,又有些舍不得。 分明他們日日相見,這么多年,好像也看不膩似的。她在一旁坐下,撐著下巴望他。 昭昭覺得自己已經很克制,她都沒出聲,打算就這么看一看,待會兒看夠了就走,可事實上,她眼神太過灼然,令人難以忽視。賀容予沒抬頭,也感覺得到。 他動作一頓,在心中無聲嘆息。這兩日他都忙,忙得只能跟她見一面,來不及做些別的什么。 他頭也沒抬道:“過來?!?/br> 昭昭一愣,以為自己聽錯,磨磨蹭蹭地挪到賀容予不遠處。 賀容予捉住她手腕,猛地一用力,將她整個人帶到懷里,頃刻之間,她已經在賀容予腿上坐著。昭昭還未來得及反應,下一刻,極具侵略性的吻已經鋪天蓋地地落下。 她已經沒先前那么羞澀,試著回應他?;貞慕Y果,當然是親得更難舍難分。 昭昭摟著他脖子,手指沿著他頭發(fā)往里伸,賀容予也一樣,手在她后腦勺,氣息微重。 他瞥了眼桌上的那堆公文,啞聲道:“怎么辦,不想看了?!?/br> 昭昭唔了聲,怎么感覺自己像個紅顏禍水。 賀容予顯然已經做出抉擇,證實她的感覺。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24 20:14:00~2022-07-25 21:52: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聽竹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6章 紅顏禍水……那便是吧, 左右也只禍害賀容予一個人。昭昭心里這么想著,又覺高興。因為這話反過來說,便是賀容予對她的情。 他想和她親近,對她無法拒絕, 所以讓她成為他的紅顏禍水。 她一高興, 便更為主動。主動的結果, 便是…… 夜色深深,天幕如墨,已然近三更天,中州王府內,中州王的書房之中, 銀燈未曾得休眠片刻。外人只道中州王是挑燈夜閱公文, 實在辛勞。 而推開那扇門,才曉得挑燈夜閱的, 不是公文,而是香汗淋漓的美人。 當然也閱了些公文。只不過頗為艱難,彼時昭昭在他懷里倚著, 聽著賀容予在她耳邊叫她別亂動。他的手繞過昭昭,還能拿穩(wěn)狼毫筆,寫的字竟也像模像樣。 昭昭心道,我二哥果然是厲害的人……無論什么都很厲害…… 可是她實在無法保持不動, 因為感覺到某些大小變幻,令她面紅耳赤。見她如此,賀容予忽然輕笑了聲, 將手中的筆遞到昭昭手中, 要她代為寫就批復。 她攥著那支上好的狼毫筆, 快要哭了。 手微微地抖著, 墨汁往下滴落,暈在紙上。偏賀容予還能一本正經告訴她:“姑蘇府府尹之人選,本王已有想法?!?/br> 賀容予騰出了手,悠閑自在,狎昵問:“寫好了嗎?下一句是:魏文雖有政績,可性子太過剛直,本王以為,不大適合。至于馮照平,性子又太過軟弱,恐怕也不適合。倒是薛其剛頗為合適?!?/br> 他說罷,低聲笑說:“有些長,昭昭記住了嗎?若沒記住,我再念一遍?!?/br> 昭昭記不住,她腦子空空,小腿懸著繃著,勾在賀容予小腿上。光滑柔軟的衣料從腳背上拂過,有些涼意。她下巴上汗滴要看要往下落,趕緊偏過頭,怕滴在那奏報上。 賀容予捏著她下巴綿密地吻,輕撞了撞,昭昭筆都拿不住,破罐子破摔,索性把狼毫筆扔在桌下。 “二哥分明在欺負人?!彼み^頭,微微地惱怒。 賀容予還是笑:“我疼你還來不及,哪里會欺負你?!?/br> 他說著,在她頸后落下一個吻。 平日里他便覺得昭昭身上自帶眸中輕微的幽香,經潮熱的汗水一混,似乎更為明顯。 “昭昭……”他一聲聲喚她名,似乎帶著嘆息。 低沉微啞的嗓音,令人沉迷。得到過賀容予的垂憐,沒可能再會多瞧旁人一眼。 - 昭昭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時。昨夜太過放縱,她腦中閃過些回憶,心跳加速。她拍了拍臉頰,喚云芽進來。 昨夜昭昭沒回來,云芽也沒多想。三小姐常會因為心情不好,或是心中害怕,而去找王爺,留宿王爺房中。 昭昭翻身下床,今日晨光熹微時,賀容予抱她去凈室內沐浴,順便換了身寢衣。上回之后,賀容予便備下了昭昭的換洗衣物。 云芽見昭昭起床時臉色疲憊,又一覺睡到這會兒,有些擔心她生病,問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昭昭搖頭,大夫來了,若是看出些什么,還是不大好。 她掩嘴打哈欠,敷衍說:“昨夜二哥忙于公務,我便在一旁陪著,所以才睡得晚了。沒有生病,不必擔心。只是我實在餓了,你快去備些吃的?!?/br> 云芽哎了聲,下去備吃食。 不一會兒,吃食便準備好。早飯中飯一并,素丸子、金膾玉炙、水煮菜心、蓮藕湯……大碟小碟,滿滿一桌子。這些菜看著平常,可道道都暗藏著大玄機。 就拿蓮藕排骨湯來說吧,七月還不是吃蓮藕的最好時節(jié),僅有少數(shù)地方的蓮藕成熟可以采摘,因為珍稀,也流通不到市上,又因為三小姐愛吃蓮藕,基本上早期成熟的蓮藕,只在中州王府有。就連宮里也沒有。 蓮藕粉嫩甘甜,十分可口,與上好的排骨一道燉湯,燉出的湯味道鮮美清甜,滋味甚佳。 而另一道水煮菜心,是取白菜最嫩的菜心,只放些許調料,保存菜心最本來的清甜。 都是三小姐愛吃的菜,三小姐不大愛吃葷,偏愛素菜。王爺便搜集了不少做素菜拿手的廚師,養(yǎng)在府里,可以說是專門為三小姐養(yǎng)的。 云芽自幼將這些看在眼里,知道王爺待三小姐有多好。她在一旁侯著三小姐吃飯,又道:“小姐身子骨弱,要不還是輕大夫來瞧瞧吧?” 昭昭正喝著蓮藕湯,忽地一嗆,擺手道:“真不用,我活蹦亂跳的,有什么問題?” 她說著,站起來給云芽轉了個圈,“你看?!?/br> 云芽只好妥協(xié)。 昭昭松了口氣,慢條斯理地吃飯。才剛放下筷子,便聽說仁慧來了。 仁慧風風火火的性子,傳話剛到,她已經跟著進來。原本去昭昭院子里找人,結果撲了空,聽說她在賀容予院子里,便說在星月樓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