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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獨愛昭昭在線閱讀 - 獨愛昭昭 第51節(jié)

獨愛昭昭 第51節(jié)

    在他們之間,本就除了男女之情,還有一些更為深刻的牢固的,又難以說清道明的情分存在。

    賀昭昭,是賀容予的某一部分。

    在經(jīng)年累月的相處里,像滾雪球一般,發(fā)展成為一種更復(fù)雜的愛。

    他笑著:“改明兒我讓人去外頭傳,中州王不好美人,好賀昭昭?!?/br>
    作者有話說:

    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女二是仁慧(霧)

    男二嘛,先來后到,就給小皇帝吧(?)

    沈羽是個可憐的工具人,主要是為了體現(xiàn)昭昭本身自帶的微微微白切黑屬性。

    第52章 (二更)

    這又是什么話……那天下倘若還有別的姓賀名昭昭的女子呢?他也一并好嗎?

    昭昭胡攪蠻纏, 嗔嗔瞪他一眼。

    賀容予卻握著她的手,神色正經(jīng)地說:“我是說真的。告訴他們,告訴天下,賀昭昭要嫁給賀容予, 明媒正娶, 三媒六聘, 禮數(shù)周全?!?/br>
    他珍而重之地捧著她的一雙手,抓在手心里,輕重力度正合適。昭昭斂了笑意,不再玩笑,也看著賀容予。

    好半晌, 她勾出一道露水芙蓉般的笑, 也正兒八經(jīng)地答賀容予的話:“好?!?/br>
    好。她愿意嫁給他,愿意成為賀容予的妻子, 中州王妃,愿意與他攜手并肩,夫妻一體, 同心齊力。

    她從沒有不愿意的時候。

    中州王要迎娶賀三小姐,這消息一經(jīng)傳出,便轟動了整座上京城。上至權(quán)貴世家,下至平民百姓, 全在議論這事兒。

    有人不明就里,問他們二人既然是兄妹,怎可成婚。便有人答, 賀三小姐并非中州王的親meimei, 而是十幾年前, 中州王在平定北州戰(zhàn)亂時, 認養(yǎng)的一位meimei。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甚至于,賀三小姐的戶籍,都是單獨立的。

    那發(fā)問的人愣住許久,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總有親情在,怎么能……如此這般行事呢?

    “那你意欲如何?中州王是誰?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別說是娶賀三小姐,他就是把天下改姓賀,誰又能說什么呢?”后半句有些大逆不道,說話之人壓低了聲音。

    可話只要說出來,就定能被人聽見。世上沒有密不透風(fēng)的墻。

    趙承澤與親信坐在竹簾后頭,親信是武功高手,專門護他安危,探聽人說話不算什么大本事。親信將話全數(shù)轉(zhuǎn)述給趙承澤,又問:“侯爺可要使些手段,攪和攪和,讓中州王不痛快?!?/br>
    鎮(zhèn)南侯向來被中州王壓一頭,彼此之間你來我往,明里暗里的,少不得虛虛實實的刀子。親信跟隨鎮(zhèn)南侯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與目標。

    趙承澤卻擺擺手,似笑非笑地,平靜喝了口茶,道:“不必。你去挑一份大禮,到時送給中州王賀喜。”

    成婚好啊,成了婚,有了家室,便有了牽絆。賀容予這人實在厲害,沒什么短處,可偏偏有個愛重的女人。

    越愛重越好。趙承澤呷了口茶水,似乎想起什么,笑了笑。

    倒是另一件事,比較讓趙承澤在意。他觀察過梁太后與天子的關(guān)系,可以說十分好,相依為命,天子也很聽梁太后的話。而這位梁太后,似乎不諳深宮寂寞,隱隱有出墻的苗頭。原本趙承澤就想些想法,派人若即若離地勾引了一番,可誰知道這梁太后竟然一點都不上鉤。宮里又是賀容予的天下,趙承澤不便安插人手,只好作罷。但如今聽聞梁太后病重被送去行宮休養(yǎng),這倒是個好機會。

    趙承澤自然不可能相信所謂的忽然病重,其中定然發(fā)生了什么事。趙承澤猜測,興許是梁太后不甘寂寞之事被賀容予察覺,賀容予這才將人送走。

    他還不知道,梁太后其實已經(jīng)死了。

    趙承澤命人暗中跟隨賀容予護送梁太后出宮的人,伺機窺探梁太后下落,意欲與她合作??蓻]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探查到。

    這太不尋常。一個被送出宮休養(yǎng)的太后,無權(quán)無勢,何必如此嚴防死守。

    趙承澤覺得這當(dāng)中定有貓膩。“你著人去查查梁太后的事。”

    親信應(yīng)下。

    趙承澤喃喃自語:“我倒要看看,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

    市井街巷全在傳這事兒,中州王府里伺候的人,也覺得驚訝。但驚訝是一時的,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么可驚訝的。畢竟王爺待三小姐從來這般好,要什么給什么。

    唯有常叔,在知曉了事情之后,呆愣許久,不能接受。他勸賀容予:“王爺,三小姐畢竟是您看著長大的meimei。你們怎么能如此呢?”

    賀容予說:“知根知底,多好?!?/br>
    常叔啞口無言,他知道賀容予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更改,能看他成家也是好事,可是……這心里始終覺得不大對勁。

    “是,老奴也是看著三小姐長大的人,知道她的底細,絕不是壞人。可是王爺,您的身份尊貴,三小姐她能做好您的王妃嗎?”常叔從前不考慮這些,如今思來想去,卻只能找這借口。

    賀容予說:“我不需要她如何做好我的王妃,她不管怎么做,自然都是最好的?!?/br>
    常叔再說不出話來,嘆著氣走了。

    該熱鬧的事,一件也沒落下。府里上下都在重新裝點,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喜事。三小姐變王妃,倒也不用太過cao勞,左右只是稱呼變一變。

    昭昭看著府里的忙碌,整日里笑個不停。王府里沒有長輩,賀容予請了些宮里的老嬤嬤回來,教昭昭成婚時的一些規(guī)矩。

    昭昭心中興奮,沒心思記那些規(guī)矩,只盼著能一躍到洞房花燭夜掀蓋頭,做賀容予的妻。更何況那些規(guī)矩們聽了也沒用,左右她與賀容予,就已經(jīng)不合規(guī)矩這二字。她聽得吊兒郎當(dāng),老嬤嬤們忌憚中州王權(quán)勢,卻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做好自己的事。

    就這么,到了成婚那一日。

    十月初八,大吉,宜嫁娶。

    出嫁前,女方在閨房里先得開臉,所謂開臉,就是把臉上細小的絨毛刮下來,不用刀,用的是古法,嬤嬤說挺疼的,要她忍一忍。昭昭閉著眼,睫羽發(fā)顫,做好了痛的準備。

    結(jié)果嬤嬤們找了半天,最后也沒怎么折騰。因為昭昭皮膚好,柔嫩細滑,根本不必多這一道工序。昭昭松了口氣,由她們上妝。

    頭上要戴的東西七七八八,好幾斤重。昭昭一大早便被她們從被窩里拉起來,這會兒哈欠連連。她想著賀容予,不知他那邊光景。

    男方?jīng)]這么多規(guī)矩,即便有,也沒人敢給中州王立規(guī)矩。所以賀容予一大早起來,換上喜服之后,便在一旁坐著等。

    他百無聊賴,想到昭昭,想見她。但那邊估摸著還在忙,他若是過去,只會徒添麻煩,耽誤時間。罷了。

    賀容予捏著指腹,又想到一些別的事。想起她及笄那日,興沖沖地告訴他,自己長大了。想起她不知從某日起,看自己的眼神便有所變化。想起那也夜里,她猶豫想親他。還想起那天在馬車里,她低頭親他嘴唇,柔軟溫?zé)岬淖旖桥鲈谝黄稹?/br>
    ……

    賀容予摩^挲得指腹發(fā)熱,他放下手,在房中踱步開。直到賓客們過來,賀容予才出去迎接。

    今日宴請的賓客眾多,大大小小,共百來桌。但凡上京城里有些臉面的,都被請來了。

    中州王親自發(fā)的請柬,沒人敢不給臉面。

    哪怕他們心里不贊同這樁婚事,當(dāng)著賀容予的面,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都得稱一句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

    除了府中的宴席,城內(nèi)大小街上,賀容予也命人去發(fā)賞錢,每家每戶都有。就連路邊的乞丐,也得了好些銀錢與吃食。

    實在是排場極大。

    趙承澤來時,面上帶著笑容,身后抬著他的禮,“賀中州王大喜。從前本侯一直好奇,王爺?shù)降讜矚g怎樣的女子。如今終于知道了。”

    箱子里是一個送子觀音,世間少有的玉配上世間上乘的雕刻師傅,倒也算上得了臺面。

    “祝中州王早生貴子?!壁w承澤作揖。

    “多謝鎮(zhèn)南侯。”賀容予命人收了禮,并未多說。

    他不是聽不出鎮(zhèn)南侯的弦外之音,但今日他心情好,不與他一般計較。

    后來陸續(xù)又來了些賓客,劉原來時,不早不晚。他還和從前一樣,笑嘻嘻地喚他王叔。

    “祝賀王叔大喜。”劉原挑的賀禮,不寒磣,也不算太貴重,中規(guī)中矩。

    賀容予沒說什么,迎他進門。

    劉原覷向四周,沒看見昭昭,也知道當(dāng)然看不見。哪怕是就在一座宅子里完婚,也不會在前院。今日之后,他再見她,是當(dāng)喚小姑姑,還是王妃?王嬸太難聽了。

    他收起心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忍不住去摸腰間的玉佩。他平日里舍不得戴,都放在匣子里好生收著。楊芙瞥見了他的動作,不知這意味著什么。

    原本這種場合該由皇后出席,可天子有且只有一個貴妃。楊芙也是趕鴨子上架。她對這位中州王說不上有什么感覺,或許有那么一點討厭。因為他的決定,讓她成了貴妃。

    但也不能全怪中州王。或許更該怪命運,怪自己父兄為了榮華富貴,要讓她給陛下獻舞。

    楊芙思緒回籠,想起那位賀三小姐。她自然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子之一,有中州王疼愛,自然也不必憂愁這些身不由己的事。

    但她對昭昭的印象卻并不多,只是遠遠地見過幾回,記得是個美人。

    樂工們奏著喜慶的音樂,慶賀這場不同尋常的婚禮。新娘子不從大門進,卻從后院出來,身著華貴的嫁衣,蓮步緩移,跟著中州王走。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跨過那些霉運,拜過天地、敬過父母,最后夫妻對拜,走入洞房。

    外頭的熱鬧透過彎彎繞繞的曲折亭臺,落到昭昭耳邊時,已經(jīng)不甚分明。她端正坐在床側(cè),等待著自己的紅蓋頭被掀起。

    從今日起,她便是賀容予的妻。

    從前她覺得,能一輩子以meimei的身份留在賀容予身側(cè),便是莫大的福氣。但人終究是貪心,到此刻,回看從前的想法,只覺得根本無法滿足。

    不知過去多久,門忽然被人推開。昭昭心緊張起來,認出是賀容予的氣息,又漸漸放松。

    按照規(guī)矩,她要在這里餓著肚子等到天黑,外頭熱鬧散了。但昭昭實在忍不住,還是開了口:“二哥?!?/br>
    來人的確是賀容予。他素來我行我素,張狂得很,那些人他本就不放在眼里,該有的禮數(shù)都已經(jīng)盡到,何必時時陪著他們,還不如留他們自己玩會兒。更何況,今日本就是他的主場。比起他們,賀容予更想見昭昭。

    他迫不及待想看見她的模樣。

    這會兒見到,終于安心。和他想象中差不多,燦爛而耀眼,如天上皎月。

    倘若她如此嫁給旁人,賀容予一時走神……

    他回神,才笑著回話:“錯了?!?/br>
    他信步走近,停在她跟前:“不是二哥?!?/br>
    昭昭臉紅,渾身都跟著熱了起來,幸虧有蓋頭擋著,她忍著羞澀,大著膽子,喚了一聲:“夫君?!?/br>
    第53章

    蓋頭遮擋了大部分視線, 昭昭只能透過那一點視野,瞧見賀容予的衣角立在自己身前,不知他此刻的神情。她猜想,大抵是含著笑的。

    世人對她二哥的評價都是冷峻而威嚴, 但在昭昭面前, 他一點也不冷, 他是這世上她唯一的一點溫暖。

    昭昭甚至能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

    下一瞬,蓋頭被人用喜秤挑起,修長的手指出現(xiàn)在她眼簾里。昭昭抬起頭來,想象中的神情絲毫不差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她攥著自己指尖,有些緊張, 心也跟著跳得快了些。

    “現(xiàn)在就……”外頭天光還大亮著呢,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