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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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荀江準(zhǔn)備放血!” 楚王罵罵咧咧到了大理寺。 便是此刻大理寺帶人休憩的內(nèi)堂。 秦王坐南面,楚王深吸一口氣,北面落座。 拼官職,蕭晏三品尚書;論爵位,是一等親王。楚王沒來前,他坐著不開腔,便沒人能敢上前。 這廂楚王來了,將將搭上話。 難得的利落。 銀子開口便是,葉氏名聲要緊。 頓一頓,楚王又道,“七弟,便是給五哥一個(gè)薄面,左右是你嫂子宴上鬧出的一點(diǎn)事,改明我讓你嫂子上門給葉氏賠個(gè)不是,是我們沒照顧好她?!?/br> 七弟,五哥,這是連著血脈手足都搬出來了。 一句賠不是,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蕭晏食指扣著桌案,蕭昶說的這些,在他沒來前,自己坐在這便已經(jīng)想清楚了。 私了是最好的結(jié)果。 西北邊地的銀子有了,她的名聲也能保全。 蕭晏不僅自嘲而笑,世人有欲望,便皆可被拿捏。 不論卑微如草芥的百姓,還是高貴如他這般的天潢貴胄。 當(dāng)真,無欲則剛。 可惜,他有欲亦有求。 私了吧,一個(gè)聲音在心里說。 然而他開口,卻又抿了嘴。 堂外至今不絕的鼓聲,一記記砸在他心上,砸出一道道縫隙。 每一聲,都在告訴他,她不愿意私了。 她若不想鬧大,就不會一身狼狽穿過朱雀長街,讓滿城百姓皆知。亦不會去京兆府尹,讓他們送人往大理寺,一個(gè)案子過兩處府衙。 她若不想鬧大,亦不會再見到了他之后,仍舊擊鼓不停,引民眾聚此府衙前。 這一日,她以自己為女子的一身清白,一世名譽(yù),將朝堂禮法和世家貴族架于烤架上,世人前。 “開堂,大理寺卿主審,本王與楚王旁聽?!笔掙谭餍淦鹕?,一錘定音。 這一刻,于公于私,誰也再辨不了半句。 公堂之上的一場審判,從宴會含糊的人證到京兆府衙役清晰的人證,從荀茂身上抖出的瓶瓶罐罐的藥丸,經(jīng)仵作檢驗(yàn)后斷為含有五食散,幻腸草的禁藥,以此為物證;再由荀茂精神狀態(tài),言行舉止,到葉照臂膀脖頸各式傷痕,尤其是脖頸上一道深紫色的掐痕,同荀茂指寬吻合,醫(yī)官診脈斷定服食穢藥,行強(qiáng)人傷人之舉為邏輯論政;三證統(tǒng)一、成立。 這個(gè)案子摧枯拉朽,不過一個(gè)時(shí)辰便已經(jīng)結(jié)案。 葉氏狀告荀茂強(qiáng)辱之,服藥之,搶奪之,欲滅口之,四罪前三成立,判荀茂流放三千里,終身服役。 日暮西沉,然歡聲不絕,聚集此處的百姓無不雀躍。 沒有死罪,葉照抬眼看了已經(jīng)下堂的大理寺卿。 或許吧,她這樁案確實(shí)難定死罪。 可是,過往死在荀茂手中的那些弱質(zhì)性命,撞死在他府門上的古稀老婦,這些又該怎么算? 葉照揉了揉因長久擊鼓而酸疼的左肩,撐著起身。 人影散去的大堂,一襲陰影投下,向她伸出一只手來。 葉照抬眸看他,卻是僵了幾瞬沒有伸出手。 說不難受是假的。 楚王府宴會上,荀茂被葉照勾在假山后的一方矮洞中。光影幽暗,葉照抽披帛如揮紗菱,直絆倒荀茂撞在壁沿上,趁他頭腦昏沉喂了那賽神仙的幻藥。 那樣一個(gè)惡心骯臟的畜生,竟還能趁她喂藥吮她手指。葉照閉眼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揉掐,簡直比他自個(gè)直接動(dòng)手更讓人難以承受。 決心做這些時(shí),在做這些時(shí),葉照手腳利索,并無覺得不妥。 她勾人的笑,引人的腰肢,喂人的藥,成套完整誘人入局的手段,不過是當(dāng)年百里沙漠中慕小小教她的最基礎(chǔ)的功夫。 雖未用過,但一朝用來,依舊得心應(yīng)手。 然而這一瞬,撞上男人一雙猩紅眼睛,葉照心口還是窒了窒,喉嚨澀堵,一時(shí)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片刻,她終于道,“妾身想……沐浴?!?/br> 那樣喜凈的一個(gè)人,葉照想,這樣握那雙手,都是對他的褻瀆。 她攏在袖中的手正欲往后縮去,便見得蕭晏的手已經(jīng)收回了。 甚至人,也已轉(zhuǎn)身離開。 原來,他也是這樣想的。 自己碰不得他。 葉照恍然,自己站起了身。 已經(jīng)行至門邊的男人,合了合眼,“還要本王等你嗎?” 葉照提裙走上去。 今日她穿了一身銀絲滾邊的杏色拽地長裙,搭著同色繡花披帛,戴的是不久前新買的那套接天連葉的芙蕖簪頭面。 蕭晏記得,晨起她出府時(shí),回身沖他嫣然一笑。 “那殿下,記得來接妾身?!?/br> 夏日微風(fēng),吹拂起她袖角裙擺,她整個(gè)人清麗出塵得宛如池中盛放的水蓮。 朝來暮去。 她釵換皆散,飛天髻傾塌,剩三千青絲裹背。 披帛扣了死結(jié),抹胸開叉,袍擺惹滿塵埃袖角裂縫。 現(xiàn)出皮rou處處。 青的,紫的,紅的,無一處不是傷痕。 馬車內(nèi)點(diǎn)著一盞壁燈,葉照垂首抿唇,蕭晏雙目灼灼看她。 “荀茂進(jìn)去了,流放三千里。” “嗯?!?/br> “洛陽少兒能安寧不少?!?/br> “嗯。” “曾經(jīng)被他殺害的百姓,也算有了告慰?!?/br> 葉照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便宜他了?!?/br> “荀家出資給他捐罪,三千里流放沒了。”蕭晏捻著指上扳指。 葉照蹙眉抬眸。 “這不是賄賂,歷代都有,律法許可。荀家出的銀子,明面十萬兩捐罪入國庫,暗里一百萬兩去了西北邊地?!?/br> 蕭晏笑了笑,“算是給本王解決了兵部問題?!?/br> 葉照又嗯了聲。 空氣中再次沉默,葉照重新低了頭,忍著側(cè)首依舊噴火一般的目光。 星月無聲,知過了多久,蕭晏一拳砸在車壁上。 葉照攥著袖角抖了抖。 “殿下,到府了?!避囻{停下,外頭車夫小心翼翼回話。 蕭晏沒有起身,葉照便也不敢先動(dòng)。 又半晌,蕭晏拔自己簪冠,將她一頭長發(fā)挽好。 “穿上?!彼摿送馀廴咏o她,正欲撩簾下榻。 “殿下若嫌妾身,原不必再帶妾身回府?!?/br> “不回來,你想去哪?” “天地大,總有妾身容身處,容不了也無妨?!?/br> 蕭晏猛地回首,一把拽出車內(nèi)的人,扯著衣袍強(qiáng)抱入了清輝臺。 “我嫌你?”蕭晏將人扔入床榻,拽了腰封壓身下去。 “我嫌你,就該直接通知京兆府,通知大理寺,暗里滅了你的口,一了百了?!?/br> “不,我得先留著你,等把那畜生收拾了,銀子到手了,回來這一路上,讓暗衛(wèi)解決了你,丟去城郊亂葬崗眼不見為凈?!?/br> 蕭晏將身下人衣衫撕了一半,想一想扯被蓋上,喘著氣怒視。 所以沒有嫌她,那發(fā)的哪門子火。 葉照看著他,“那殿下氣什么,妾身不明白?!?/br> “你——” 蕭晏氣笑了。 咬牙道,“你舍了一身剮,為死去的人,為活著的人,為百姓,為將士,那你為我了嗎?” “殿下公務(wù)不是了了嗎?”葉照徹底摸不著頭腦,“妾身,大半都是為了您??!” 蕭晏壓下火焰,輕嘆了聲,將人從被中抱出,去了凈室共浴。 煙波繚繞,水霧迷蒙。 一日折騰,蕭晏便再不會折騰她。 只把被蒸得昏昏欲睡的人圈在懷中,給她一點(diǎn)點(diǎn)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