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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欣喜的是,攸攸的面色果然一點點紅潤了起來,皺緊的眉頭慢慢舒展,呼吸也緩和了下來,危機算是解了大半。 片刻之后,光團中的兩種顏色越來越亮,最后齊齊融在了一片耀眼的光點里。光點逐漸消散,意味著術法即將收尾,東華暗暗松了口氣。 一陣腳步聲傳來,鳳九疑惑的聲音自殿門外響起:“你父君在里面?殿門關得這么嚴實做什么!” 鳳九將手中的藥放在幾案上,見攸攸面色舒緩,一顆心放下許多,她隨口問坐在一邊的東華:“攸攸方才沒鬧吧?” “……未曾?!备袅艘粫海瑬|華方不緊不慢地答道。 鳳九忙著替攸攸喂藥,未再理會。 倒是滾滾見榻上的攸攸顯而易見的紅潤了不少,想是父君已施術為她治過,他趁著娘親背過身去時投來目光求證,卻在對方點頭之際意外發(fā)現(xiàn)父君的臉色似有不豫,不由心頭一緊。適才他便問過父君,施此法于他身體可有礙,父君未曾正面回答,如今看來,果然還是有礙的。礙于鳳九在場,滾滾只能不著痕跡地靠近東華,試圖在關鍵時為父君補救一把。 東華望著好轉的攸攸、正在忙碌的鳳九和關切的滾滾,忍過一陣頭暈,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十分有露餡的風險,便提議道:“攸攸尚需靜養(yǎng)些時日,不急在一時,小白和滾滾忙了大半日也該稍事休息,之后再從長計議?!彼€(wěn)著身子站起來,不等鳳九回答便轉身出了殿門。 滾滾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總覺得父君走得倉促,拐角處似還略微地晃了晃,不禁有些憂心。 不防一道熟悉的氣息湊到身邊狐疑地發(fā)問:“你父君做了什么?” 他僵硬地轉過頭,對上鳳九微瞇著的眼。這般神色他太過熟悉,乃是抓到把柄后不作信任的臉。說來,他娘親并非不聰明,只是生性豁達,大多不上心罷了,但對家人不同,對他父君尤其不同。若是惹惱了她,即便是父君也唯有吃癟。 滾滾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道送命題。 第62章 夢扶桑(十八) 如雪的衣衫覆在松鶴延年的錦被上,紋飾簡約典雅,泛著淡淡的光澤,便是不起眼的袖口也細細地滾著邊,透著精致與尊貴。 衣袖在錦被上來回動了動,仿佛有人在摩挲其上的紋理一般。只是,衣袖下空空落落,并不見一物。 東華半倚在榻上,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落于錦被上的空袖,又擼起袖子瞧了瞧,這次不僅是左手,自手腕以上連著整條手臂都消失了。 才不過打定了主意,就來了這意料之外的事件,這是預警還是告誡?他撫了撫不甚清明的腦袋,深覺世事變幻、捉摸不定,尤其到了自己這里,異軍突起的情形已非一兩次,造化偏愛他,看來意外也格外“偏愛”他。那些他以為能踩準的點、把握的事,如今看來并不保險,著實該重新謀劃一番,免得滿打滿算余地太少,又重蹈事發(fā)倉促而轉圜不得的覆轍。 他又有些擔心:一是擔心攸攸的康健,此間的東華居然要用這樣的法子來替攸攸續(xù)命,固然有效卻也沉重,不好說這是否唯一的法子,但一定是讓眾人蒙在鼓里的法子,可若是此后再犯又如何解?還有,是不是自己的小狐貍崽也會落到同樣的境地?二是擔心在這個世界的作為到底能否如己所愿,散落的混沌之息果真能盡除嗎?所謂混沌之劫果真能度過嗎?而從此間消失的自己果真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他向來孤高,不愿為天命所縛,然而仔細想來,許多時候,到底是自己改變了天命,還是天命原就在變動中?只不過恰好二者的軌跡重合了,便也自視甚高起來,覺得可以左右一切,這何嘗不是矯枉過正?就拿這里的事來說,又有哪件不是明里暗里推著自己向前?孰是孰非、孰幻孰真,著實難辨。 思緒起伏,頭腦越發(fā)昏沉起來,知是方才驟變之下消耗頗大,東華索性放松了心神躺下略作休憩。 似睡非睡間,虛掩的殿門被輕輕開啟,一陣衣物窸窣的聲響之后,一個人影伴著熟悉的馨香來到榻前。 東華悄悄將半截衣袖掩到錦被之下,并未睜眼。 他還沒想好要如何面對鳳九,自己幾番態(tài)度變化,想她定是有所察覺的,可說要親自告知,他卻仍未找到合適的時機與方式。如今的鳳九經(jīng)了幾十萬年的歷練,早已不再是軟糯好捏的小狐貍,只要她想,便能有足夠的智慧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想要騙她不容易,何況他也未想過要騙。 他只是想再等等,如果結局注定是分離,他希望她知道得越晚越好,哪怕會被怨懟。 一只小手覆在他的額頭上,柔軟的觸感與宜人的溫度,和片刻之前被冷汗沁得微涼的額頭相較實在太過舒適,以致他都要忍不住喟嘆,但終于還是控制住了身體無意識的接近,維持著平穩(wěn)的呼吸。 那只手順著額頭緩緩撫到耳際,又握著垂落鬢邊的一綹銀絲理了理,才收了回去,隔了許久未有動作。 正當東華心生疑惑時,一團溫暖的氣息幾乎要貼到他腮邊:“東華,你又想瞞著我做什么?”鳳九的低語輕得仿佛要飄散在空氣里。 繼而,他隨意置于錦被外的右手掌中感覺到了一片柔嫩,那是鳳九的臉頰。她在他掌間蹭了幾下,肌膚的摩擦生出一串微小的電流,勾起心中的悸動。但也在這電流中,他察覺出了一點異樣,待要細細分辨時,那片悸動又帶著溫度遠離,徒留空虛的手掌孤單地留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