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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一團無聲無息地接近,目的自然是營中之人。隨著距離的縮短,千蟲萬足愈加雀躍,“云團”的蠕動甚為詭異,其中一些甚而豎起半身,揮舞著成排的對足,似隨時準備脫困而出,附著于新的目標之上。 “云團”剛進入營地,迎頭就撞上了東華早已設好的禁制,涌動的蟲豸甫一觸及營地的外緣,便有一道金光閃過,將猖狂伸來的蟲足化為灰燼。一二蟲豸的消亡太過微小,事發(fā)又太過突然,“云團”來勢未減,仍試圖朝著有人的地方趨近,于是一道道金光隨著“云團”的壓近頻頻閃現(xiàn),無數(shù)張牙舞爪的長蟲還來不及作威作福,便在金光中僵直了身體,迅速散作齏粉。 rou眼可見的,那團漆黑的物事越來越小,及至后來,醒覺過來的蟲豸不想重蹈覆轍,又搖頭擺尾地向著后方拖曳身軀,可因數(shù)量頗巨,慌亂之中難以統(tǒng)一步調、聚攏氣力,并不能阻止覆滅的下場,最終掙脫桎梏的不過百一,更多的發(fā)出最后一聲凄厲慘叫,便無奈地消散在了空氣里。 熟睡中的眾人此時方被驚醒,一片刀劍出鞘聲之后,眾人看到的就是扣在營地上空的半圓形的金色屏障,以及指尖彈出一團輝光籠住最后逃竄的幾條蟲豸的東華。 “仙君果然料事如神!”那幾個知曉東華布置的將士見此情景,不免心中感佩。 卻見東華低頭端詳被捕獲的蟲豸,皺眉不語。 “仙君,可是有什么不對?”一人上前問道。 東華的掌上,蟲子細長的身軀來回搖擺,張著口器四處撕咬,可毫無著力之處,無措之下對足驚惶顫動,左突右奔妄圖逃脫術法的牢籠,但終究不得法門,只得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匍匐下去。 掌上的一團乍看之下還算平常,可若仔細觀察,蟲子的輪廓時不時會呈現(xiàn)虛影,因著身軀微小,又是夜間,并不十分明顯。 “這不是一般的蟲豸……”他望著蟲子一時清晰一時模糊的對足,覺得莫名的眼熟。 掌中隱隱感受到一絲波動,正待凝神細看,幾條蟲子似乎接收到了什么訊息,驀地豎起半身,頭上觸角急速抖動了一陣便僵在原地,整條身軀拗成圓弧,所有步足都向外張開,過了幾息陡然變?yōu)橐粓F黑霧消失不見。 不止其一,條條如此,不一會兒那幾條被他捕獲的蟲子便已了無蹤跡。 圍觀的眾人皆是一愣,東華也未想到小小蟲豸還花樣迭出,收了術法望著空空的掌心,仍有些疑惑。 禁制外黑云散去,但天色未明,四周依舊昏暗一片。 早有兵士使了簡單的照明術查看營地四周,幾聲驚呼后,有人指著黑云來時的方向讓東華看。只見一條清晰的深色印痕從云團下沉處一路延伸至眼前,在躍動的火光中展露無遺:哪里是原本以為的壓痕,草木間焦黑蜷曲、了無生氣的慘狀更像是被某種濁物侵蝕的模樣,比如濁息或是怨氣。 他蹙著眉想,熟悉感原來出自這里。 此地不宜久留,前路又必然危機四伏,待到天色微明眾人拔營前行,均帶著十二分的小心。 余下短短距離,倒未生什么波瀾,偶爾遇到零星蟲豸皆不成氣候,想來天光大亮,少了掩蔽也難再偷襲。而經(jīng)昨夜一事,一眾將士此前再怎么蒙在鼓里,也知事有蹊蹺,心中疑慮恐成事實,一腔憤懣早已燒得蓬勃,但有些許火星便可引來滔天怒火。 一眾人默默行來,東華遙望前路,遠處霧靄重重,不甚真切,然霧靄背后總有什么似要噴薄而出。 他覺得奇怪的是,除了蟲豸竟不見其他,這幕后之人倒也沉得住氣。 此時距離旄山不足五十里。 前方打探的人馬比以往回來得晚些,未有傷亡卻略顯狼狽,一臉鄭重地印證了他的猜想。 原來這隊精兵領先一步打探軍情,本已入旄山地界,不料未行多遠便遭遇大霧,他們在霧中摸索了一陣,好不容易來到一處空地,才走了幾步便被一道高入云端的幕墻阻住了去路。幕墻直上直下,光滑陡峭,內中漆黑一團,看不分明。他們又朝左近探出數(shù)里,仍不見幕墻盡頭,不敢擅專,立時原路回轉來報信。 大霧。幕墻。漆黑一團。 東華望著迷蒙的遠山,約莫想到了什么。 他率著眾人行不多遠,那片濃重的霧靄愈加清晰。 不知是誰扯破了推云童子的布袋,叫這許多云團落了下來,一股腦兒堆在一起。如若置身其中,恐怕連周遭五步以內的景物都無法盡收,這叫人很難不去懷疑是否是個陷阱。 東華點足飛身上前,朝白茫茫的云霧靠近了些,飄散的輕絮隨風翩揚,看似隨意地繚繞,勾著他發(fā)梢、衣角的霧氣卻從一絲絲變成一股股,漸漸將之裹挾其中,大有成蛹之勢。 察覺異狀,東華面色不顯,袖中手掌微抬,默默掐訣施法,指尖方凝出一簇銀光,卻見方才觸及衣袍的霧氣陡然一滯,忽又潮水般向后退去,怎么打著旋兒來的,就怎么反著旋兒擰了回去,不僅縈繞在他周身的霧氣不見了,連同前方不遠處阻住了視線的厚厚霧靄也剎那間一掃而空,真真稱得上“來無影去無蹤”。 也因此,那隊精兵口中的幕墻便顯露了出來。 少了霧靄的遮蔽,這道橫亙在去路上的幕墻分外清晰,叫人瞠目結舌的便是它的龐大。幕墻自眼前而起,一路向上延伸、向外延展,將旄山方圓百里幾條主山脈都籠了進去,遠遠看去似個黑色的巨碗合在崇山峻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