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必須得高調(diào)了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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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宋父和許解差說了幾句話,老許便和其他差役駕駛著馬車去了一旁,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宋嘉然疾步走了過去,“爹,娘!” 鄭立晏也跟著喊道。 宋母紅著眼睛,伸出手摸宋嘉然的鬢邊,“怎就如此,怎就如此……”前些日子還好好的,突然間女兒就要隨著夫家流放。 她看向鄭立晏的眼神都有些埋怨,早知今日,若是不將女兒嫁給鄭家,也不會遭此苦難了。 “娘,只是流放,又不是生離死別,您別太擔心?!彼渭稳话参康?。 宋母聞言卻淚流不止,“你去的可是邊疆,這一去,也不知還能否再見上,與生離死別又有何不同?”此去經(jīng)年,她和丈夫年紀也大了,也不知還能活多少年,怕是這輩子都難以再見女兒了。 宋嘉然沉默不語。北疆距離大夏都城太過遙遠,他們又是戴罪之身,很難回來。 “好了。就像嘉然所說,能活著就是好事,就有盼頭?!彼胃附K究是沉穩(wěn)一些,心里雖不舍,也知道這事已成定局,沒有更改的余地,不如讓女兒女婿在那頭過得好一些。 “立晏,”他喚道,“老夫打聽過了,你們此去北疆戍邊,投的是駐北軍陸山營下屬的黔山部,那黔山部的副將呂四酒與我宋家有幾分淵源,等你們到了那,便拿著老夫的手信找他,他會安排你們的?!?/br> 這自古以來,做事辦事少不了人情,流放北疆戍邊,雖是以勞抵罪,若是有人看顧幾分,便是罪犯之身,也能過得好上一些。 而宋家?guī)状嗅t(yī),最不缺人脈。 這份恩情不可謂不重,鄭立晏鄭重躬身道謝,“多謝岳父!讓岳父岳母cao勞,是小婿不孝。” 宋父再次嘆氣,事已至此,責怪鄭家人已經(jīng)無用,他現(xiàn)在唯一欣慰的便是他這女婿還是個好的,至少這一路上會護著女兒。而宋家做的這一切,也未嘗不是希望鄭立晏能看在這些的份上護著嘉然。 宋母將宋時樓背著的包袱拿下來遞給鄭立晏,“別的給不了,要查看的,里面就裝了些衣服鞋襪,和幾瓶藥丸子,用途我都寫上了。”她握著宋嘉然的手,兩人袖子相合,一個東西就滑落了宋嘉然手中。 宋嘉然面不改色,將東西收進了空間倉庫。 “二姐!”宋時樓突然出聲道,“等我長大了,我就去找你和姐夫!” 宋嘉然笑著答應(yīng),“好?!?/br> 另一邊,洛氏的娘家人也來了,正在與大房幾人說話。 錢氏李氏小吳氏家里皆沒有來,只得都圍在鄭麗淑派來的人身邊。鄭麗淑本人并沒有到來,而是派了身邊的侍女,她也給眾人準備了包袱。 令人沒想到的是,那位康定伯府的李二公子李浦澤也來了。他有些不安的站在人群里,似要找皎皎說話,卻又不敢。 可鄭家人都在與人說話,也沒人管他。皎皎自然也看見他了,可明面上她應(yīng)該是不認識他的,所以只得裝作不知情,站在一旁等候正在與宋家父母說話的哥哥嫂嫂。 宋嘉然瞧見了,便向宋父宋母說了一聲,帶著皎皎走了過去。 “李公子為何而來?”她心里隱隱有猜測。 李浦澤仔細辨認,認出她是誰后,握了握拳頭,嘴唇顫抖著,“鄭三夫人,我是為我和鄭姑娘的親事而來。鄭姑娘,我不能與你成親了!雖然我們還未正式下定,親事也算不得數(shù),但我還是覺得,我應(yīng)與你當面說上一聲。鄭姑娘,我不是嫌棄你如今的身份,只是……是我懦弱?!?/br> 他不敢抵抗家中長輩的決定,也不敢豪言能耐住寂寞等鄭家姑娘回都城,更不敢放下一生榮華與鄭家姑娘一同去北疆。 “鄭姑娘,是李浦澤,對不住你?!彼p手拱禮,彎腰道歉。 皎皎卻突然笑了,她眼角有淚,嘴角的笑意卻不作假,“李公子,我們親事本就未定,不過長輩戲言,你有何對不住我?” “李公子,你心地善良,日后定會有好姻緣的,切莫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粲然一笑,向李浦澤福身做了一禮后,挽著宋嘉然轉(zhuǎn)身離去。 李浦澤卻被這一笑晃了神,他心驀然一痛。今日是他第一次見這位差點與他定親的鄭姑娘,他背著父母只身而來,只不過是出于自身道義愧疚罷了??纱藭r,卻不免嘆息,時也命也,他與這位鄭姑娘有緣無分。 宋嘉然悄悄側(cè)頭,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浦澤,輕聲問皎皎道,“可惜嗎?”原是一樁好姻緣,卻奈何命運弄人,終要錯過。 皎皎卻搖頭,“不可惜。我只慶幸,我與他還未真正下定。既不耽誤他,也不叫我真正傷心?!彼丝绦睦?,只有絲絲酸澀罷了。 若是兩人早已許配終身,她又鐘情于李浦澤,康定伯府再來退婚,那她怕是也不用活了。這世道,對被退婚過的女子是不大友好的。不過她轉(zhuǎn)念又一想,她現(xiàn)在都是罪臣之后,還要去到那荒無人煙的北疆了,退沒退過婚又怎么樣呢? “不可惜就好。”看出她沒有為情所困,宋嘉然也放下了心,“不過這位李公子,倒真是一片赤誠之心?!?/br> “是啊,”皎皎笑道,“我眼光好!” 作者有話說: 就,世事總有無奈事,只道命運無情人。 我皎妹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 第十八章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許解差就來趕人了。 “幾位大人、夫人,也別讓下官難做。這圣旨吩咐了,不能逗留太久,您幾位還是請回吧!” 宋母無奈,“嘉然,好好保重自己!”說完抹著眼淚上了馬車。 宋嘉然看著他們的背影,一時也是悲從中來,“女兒拜別父親母親。” 等他們走了,許解差又恢復了之前的態(tài)度,“把你們的包袱打開!” 錢氏抱緊包袱,“這是給我們的,你想做什么?” 許解差“嗤”了一聲,“你們是去流放的,又不是去享福的,別忘了你們的身份!凡是金銀之物,都不能帶!去,打開他們的包袱看一看!”他抬起下巴,立刻有差役上前拿他們的包袱。 “哎!哎!”錢氏躲不過,只能眼睜睜看著包袱被打開,里面果然有些碎銀子。 許解差拿起銀子把玩,心情大好,從這些罪犯手里繳獲的東西,都不必上交,就當是他們這次押送的辛勞費了。 眼見著包袱里的衣裳被打翻在地沾了不少灰塵,錢氏她們急得直跺腳,鄭立晏當機立斷,在朝著他們走過來的差役翻包袱之前,主動將包袱打開。 “您瞧,我這包袱里就幾件衣物,一個水囊,還有幾瓶藥丸子,這藥丸子也不是稀罕物,我夫人身體不好,自來有些不足之癥,這藥是我岳父專門為她配的,別人也用不上。這位大哥,還望行個方便!”這些藥瓶上也沒有個標簽,差役一一打開,倒出來的藥丸別無二致。 他回頭看向許解差。 想到之前收到的銀子,許解差點了點頭。 那差役便將包袱丟還給了鄭立晏。 宋嘉然松了口氣。 “行了!時候不早了,都給我快點上路!走慢了,今天就別想著吃飯了!”不顧錢氏等人的哀嚎,許解差又一甩鞭子,催促眾人快走。 走了半個時辰,就看到了在路邊等候的“大部隊”,也是此次被流放北疆戍邊的主力,大約四五十人,也是有男有女,其中有幾個看著更是兇神惡煞的窮兇極惡之徒,他們甚至被戴上了腳銬腳鏈。 他們周圍守著的差役也更多。 而與這群人會和后,行走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鄭立晏就慢慢地帶著宋嘉然落到了后邊。 他小聲地和她說著話,“剛剛岳父和我說了些消息。他讓我不必著急,等到了北疆也要穩(wěn)住,鄭家不是沒有洗刷冤屈的可能。” 宋嘉然揚眉,“這是什么意思?那位真是被冤枉的?” 鄭立晏無語看她,“你怎么會覺得他有膽子敢勾結(jié)明王?”鄭鵬若是個膽子大的,鄭家也不會在朝中日益薄弱了。 宋嘉然撇嘴,她這不是想著萬一嗎?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鄭家真是被冤枉的,那他們這一遭罪,豈不是要白受? “這幾天,我也想了許久,想著之前一段時間都城發(fā)生的事,再結(jié)合那日萬則成說的話和剛剛岳父之言,我也大概明白了?!彼霸诨柿中l(wèi),聽了不少密辛朝事。穿越前也是讀了不少史書的,各種信息一串連,就知道鄭家突如其來的災(zāi)禍是怎么回事了。 “皇上之前大封明王,現(xiàn)在卻想反悔,要收拾明王,需要出師有名。鄭家,不過是為了讓這個‘名’更正式點罷了?!?/br> 月余前都城里就傳出有明王細作出現(xiàn),可一直沒有抓到,可偏偏,中秋宴上這細作出現(xiàn)了,刺客刺殺皇上不成不說,還指認鄭鵬是接應(yīng)。 接著皇上大怒,下令抄查鄭家,短短幾日,就結(jié)案并判鄭家人流刑。 其中種種,漏洞太多。 可是偏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编嵙㈥谈袊@,這就是封建王朝,一個家族的生死存亡,不過上位者一句話罷了。 “但這其中,未免沒有鄭家不自立的緣故。朝中這么多家族,為何偏偏選中鄭家?門第高,卻無能干的掌權(quán)者,更無長進的下輩,若是鄭家有方太傅那樣的人,又或是有安國公家那樣的青壯,皇上想動,也得再三思量。何至于,我們?nèi)缃裣癜赴迳系奈涷疲痉纯共涣??!彼渭稳恢毖缘馈?/br> “若是我們來得早一點便好了,我在皇林衛(wèi)有了建樹,升官發(fā)財,你現(xiàn)在也不必跟著受苦了?!比羰侵挥兴约阂苓@跋涉之苦,他倒不覺得什么??梢幌氲?,宋嘉然也得走上這么遠的路,便心疼得不得了。 宋嘉然搖頭,“來得早了,咱們還有沒有命都不知道呢!” 鄭立晏神色一凜,“咱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那人是誰?!彼聪蚯胺阶咧泥嵓胰?,眼里冷意閃過。 “日子還長,總會知道的?!彼渭稳坏吐暤?。 他們一路往前走著,太陽也越來越刺眼,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入秋,天氣不算熱,但走了這么久,還是出了一身汗。 而且,離城門越遠,這路也越來越難走了,要不是有許解差的馬車在前頭開道,他們還得自己拔草。 宋嘉然已經(jīng)走累了,這具身體也是嬌養(yǎng)長大的,從未走過這么長的路,這會也受不住了。 “都原地停下,就在這兒吃午飯!”有差役拿出個鑼敲了一下。 有人就問,“官爺,午飯吃什么?。俊?/br> 那差役啐道:“給什么吃什么!” 鄭立昆眼尖,瞅到一塊大石頭,連忙跑過去占位,“祖母,父親,快過來!” 他們連忙走了過去。 皎皎扶著老太太坐下,自己卻被小吳氏擠到了一邊,她也沒說話,安靜地走到宋嘉然身邊。 “皎皎來得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呢?!弊詮纳狭寺?,老太太就把皎皎叫了過去,她老人家走路不穩(wěn),需要人扶著。 “嫂嫂,怎么了?” 鄭立晏將包袱放在一片平地上,宋嘉然拉著皎皎坐下,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水,瞬間舒服了許多。 “你喝嗎?”她問皎皎。 皎皎搖頭,“我有呢?!编嶜愂缃o他們準備的包袱里,都放了水囊,也都裝了水,她這一早上,都沒怎么喝。 行吧,宋嘉然覷了她的包袱一眼。 說起鄭麗淑送來的包袱,這之前還發(fā)生了件事,一想到宋嘉然就氣。 鄭麗淑讓侍女送來的包袱不少,各房都有,但是分發(fā)時,吳氏偏說他們?nèi)坑辛怂渭宜蛠淼陌ぃ蜎]必要再拿一個了。錢氏就積極道,他們二房,孩子多,總不能一家五口共用一個水囊吧?意思就是想拿了三房的這個。 宋嘉然當然不同意,若只是水囊也就罷了,給二房也不要緊,可那包袱里又不是只有水囊,當時還沒發(fā)生差役檢查包袱的事,誰都知道里面會有一些其他東西。 她便道大嫂娘家也來了,也送了東西,大房不也拿著? 但鄭鵬卻一味幫著大房說話。 鄭立晏攔住了她準備據(jù)理力爭的話,而是道:“那我們這個就給皎皎吧,她一個姑娘家,也該自己用一個水囊?!比缓髮そo了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