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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小心思,趙冽一清二楚,他之前做了什么,趙冽同樣記得很清楚。這時候就該干脆地認錯,他的身份是趙冽寵信的下屬,什么時候該任性什么時候不該任性,他分得很清。正因有這份清醒,他才能在趙冽心中占據(jù)這樣的份量。 只有腦子拎不清的蠢貨才會在這時候裝糊涂。 從種種跡象來看,趙冽對自己的師尊是有幾分真情的。 能當(dāng)趙冽的師尊,蒼懷道君閻朝定有不凡之處。向強者低頭不算丟人,這是慕何生的生存之道。 好了,啟程吧。趙冽道,真陵書院在衡州,路途上要花費不少時間呢。 是。慕何生低眉順眼地應(yīng)了聲。 衡州在修真界腹地,這里山脈較少,多是平原。 修真界的靈脈大部分都分布在群山之下,是以真陵書院是四宗唯一一個沒有占據(jù)靈脈的宗門,實在是他們無靈脈可占,道統(tǒng)在此,他們總不能舉宗遷移至別的州。 雖說真陵書院沒有靈脈,但他們手中還掌握著一個資源豐富的秘境,算是彌補了不足。 真陵書院的修士多為儒修,修煉方式和尋常道修多有不同。 相比吸納天地元氣化為己用的道修,儒修更像凡人界的儒生,通四藝、著文章、明心智,修身養(yǎng)性,以追求至高境界。 除了佛修,我最討厭儒修。趙冽在衡州的令丘城漫步。 慕何生一路都安安生生乖順異常,大抵是想在趙冽面前塑造安分守己誠心悔過的形象。 儒修大多迂腐認死理,魔主大人討厭他們實屬正常。慕何生附和。 敖啟問:那你討厭佛修也是由于同樣的原因嗎?那群禿驢不比儒修好說話,還特別愛管閑事。 不。趙冽陷入回憶,我討厭他們是因為去過懸空寺的聽禪會,我在賓客席坐著,底下的廣場方方正正地坐著幾百號光頭,他們排列整齊敲著木魚齊聲誦經(jīng),正午時分太陽一照,那些光頭就開始反光,亮得刺眼 敖啟:草,有畫面感了! 不是還有個懸空寺的小和尚因你思慕凡塵還俗了嘛,這事是真的?他奇道。 是有這么一回事,當(dāng)年和他就是在聽禪會遇見的,我沒跟他說兩句話,誰知他是個死心眼,腦子一抽就還俗了。趙冽記性不錯,那小和尚長得俊俏,但我不喜歡光頭。 他還俗了就不是光頭了。敖啟撇嘴。 誰知道他后來怎么樣了,我懶得cao心這些事。趙冽懶洋洋道。 曾追求她的人不知凡幾,她哪能個個都記得。 慕何生引著趙冽走到一家低調(diào)雅致的書肆門前,傳音介紹:這便是屬下在衡州設(shè)立的據(jù)點了。 在東州,慕何生的據(jù)點是青樓,在陽州,慕何生主要經(jīng)營的是拍賣行,在儒修眾多的衡州,他建立的是書肆。 慕何生的行動是有針對性的,在衡州這種地方,拍賣行和青樓不一定能長長久久地干下去,但是書肆一定能。 書肆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檀木香,聞之定心安神。 慕何生穿過一排排書架,帶趙冽來到書肆后院,兩名真陵書院弟子在那里等候。 這兩名弟子自然是慕何生的細作,一男一女,修為只有筑基。 何安月,見過大人。相貌清秀的女修行禮道。 楊斌,見過大人。另一名男修也行了一禮。 魔主大人,這便是屬下挑選的人。他們是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不出意外可以拿到前十名優(yōu)勝,我們扮作他們便能混進秘境。慕何生胸有成竹。 敖啟持懷疑態(tài)度,他冒出來對慕何生道:確定穩(wěn)妥嗎?萬一他們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沒拿到優(yōu)勝咋辦?要不你們一開始就扮成他們的樣子參加門派大比得了。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真陵書院不僅要比斗法,還要比琴棋書畫。慕何生道,我不懂撫琴。 而趙冽不當(dāng)公主挺多年了,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東西她很少去碰,料想不怎么擅長琴棋書畫。 敖啟悻悻道:那算了,當(dāng)我沒說不愧是儒修門派,凈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 第78章 入秘境 共演一場戲 真陵書院大比需七日決出勝負, 七日間趙冽就留在令丘城。 令丘城文人雅士頗多,趙冽和慕何生暫居在一家樂軒里,打開隔音屏障可以聽見樓下樂軒傳來悠揚的絲竹聲, 還能聽到男男女女飲酒對唱。 有種回到晉國的感覺。趙冽喃喃自語。 世家大族宴請賓客請人奏樂總會有這種絲竹聲,不同的是她在凡間聽到的絲竹聲奢靡纏綿,在衡州聽到的絲竹聲清雅悅耳。 儒修的煉心和道修的煉心是不同的,道修追求超凡脫俗, 儒修追求的則是入世再出世, 以文載道, 從中悟得人之理, 再勘破天之理。 這個過程緩慢而漫長,是以儒修的戰(zhàn)斗能力比同階修士低上不少。 慕何生會整理好細作搜集的密報每日呈在趙冽的桌案上。 小到某宗宗主今天吃了什么、去過哪些地方, 大到接見了什么人、說過什么話,所有事情巨細無遺,統(tǒng)統(tǒng)被記錄了下來。有些信息不太準(zhǔn)確, 僅有模糊的只言片語, 那些細作滲透得深入,但也不是方方面面都能探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