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洵輕嗤：“狀態(tài)好了效率才高。我倆從跟蹤阿松開始就沒合眼好嗎？得虧我在阿松家睡了會，路再遠(yuǎn)點，我就得疲勞駕駛。”

    “我不擔(dān)心你，我擔(dān)心他?！?01號說，“剛才我差點被099的自主程序攻擊到報廢！”

    “需要我提醒你是No.1嗎？怎么這么沒用？”

    “我要是沒用你現(xiàn)在還能看到我？”001號冷哼道，“地圖外沒有直播采集，危險性比地圖內(nèi)高多了。姜簡又不像你，看上去沒那么皮糙rou厚福大命大。”

    “我怎么就……”

    鐘洵還要反駁，忽然聽見門鎖響動，只見姜簡裹著浴袍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揉著眼睛走過來。

    他抬眸，沖姜簡吹了聲口哨。

    黑色的發(fā)絲濕漉漉地貼在姜簡額前和臉頰。

    水滴順著完美的下頜線來到胸膛，一顆顆晶瑩剔透隨著走動，或摔在地下，或沒入腰間。

    鐘洵心說001真是以貌取人。

    沒想到姜簡瞧著瘦弱，內(nèi)里比想象中要好得多，瘦腰勁腹，著實吸人目光。

    姜簡掃了他一眼，徑直走過去打開電腦。

    在等待開機(jī)時拆開陳彥東的圓珠筆，輕輕取出里面藏匿的U盤。

    “這只圓珠筆好像是紀(jì)念品，磨得幾個字看不清了?！彼麑盤連入電腦，對鐘洵說，“……什么創(chuàng)刊25周年，你查查陳彥東的個人資料?！?/br>
    鐘洵剛打開電腦，看著他頭發(fā)滴水，嘴角牽了一下：“你不穿衣服？”

    姜簡頭也沒回，點開文件夾：“這話我本來想等查完再說，既然你問了……我是想麻煩你替我網(wǎng)購一套新衣服。”

    作為一個身無分文還沒有通訊設(shè)備的嘉賓，姜簡對鐘洵剛才掏出銀行卡付了房費表示萬分感激。

    “我不問，你就打算一直穿浴袍？”

    “不然呢？我還怕你圖謀不軌？”

    “臉還挺大?！辩婁ι啵奥闊┪一ㄥX這么理直氣壯，您可真行?！?/br>
    姜簡指尖快速將文件分類排列，沉吟了一會兒，才說：“你可以理解為我的特權(quán)?！?/br>
    情侶人設(shè)的特權(quán)。

    不想給對象花錢的對象，還能叫對象嗎？

    鐘洵撇嘴，嫌棄地別過臉。

    忽然發(fā)現(xiàn)屏幕上卻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已經(jīng)打開了在線購物的網(wǎng)頁。

    “……”

    就，挺突然的。

    *

    陳彥東的U盤里有很多錄音資料，姜簡開著內(nèi)地一段段聽下去，其中很多都是他在青巒村采風(fēng)時和村民嘮嗑的音頻。

    也許是記者更知道怎么獲取采訪人的信任，比起他們兩人靠臉套了一位大姐的話，陳彥東仿佛融入了青巒村，每個村民都或多或少和他聊了聊。

    情況和他們了解到的基本沒有出入。

    他甚至還找到了當(dāng)事人的家屬們，只不過村里人說到死去的家人和生前的巨大變化，都或多或少情緒激動，哭哭啼啼。

    村里人并沒有多少豐富的知識和閱歷，很多人比陶志俊對陶小晨做的事還要瘋狂。

    當(dāng)科學(xué)的解答不可避免地缺席，鬼神和詛咒便會成為人們維持自我世界不崩塌的唯一解。

    鐘洵剛下單完，就看見姜簡摘掉耳機(jī)，打開揚聲器：“你聽這幾段音頻?！?/br>
    這是唯一幾段對話人沒有青巒村方言的音頻。

    除了陳彥東外，另一個男聲有些粗糙。

    “彥東，換個選題，這個不能通過?！?/br>
    “為什么不能做？社會版每個組都做過貧困村的報道，青巒村有什么不能做的？”

    “青巒村地理位置那么險，團(tuán)隊主力都在今年那幾個大項目，基本上沒有什么能分派給你的人手。”

    陳彥東沉默了一下。

    “沒人手那我就自己來?！?/br>
    “彥東！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從十幾年前改組你就開始跟我干了，咱們換個穩(wěn)妥點的選題今年去參加評獎不好嗎？”

    “當(dāng)上主編之后你眼里只有這些名利了嗎？”

    “當(dāng)然不是！”

    ……

    “喂，何主編，您找我？”

    “你說說看，這段時間請假失聯(lián)上哪兒去了！連個電話都不打?！?/br>
    “青巒村?！?/br>
    “你去了？！”

    “啊對啊，我不僅去了，還發(fā)現(xiàn)很多有意思的材料，您要不要看一看？”

    “你發(fā)我郵箱吧，我還要出差?！?/br>
    ……

    “陳彥東！你還不回來嗎？”

    “哎呀，何主編你急什么，我還在Y市呢。這不是在忙著調(diào)查青巒村的事情嘛，又挖出了點新東西?！?/br>
    “挖挖挖，一天天就知道挖，你是鼴鼠嗎？”

    “哎對了，您知道嗎？青巒村以前參加的扶貧項目居然不是政府審批的項目，是繁星集團(tuán)為了社會效益自發(fā)組織的，難怪賺完名聲也不負(fù)責(zé)后續(xù)工作……”

    “你查到繁星了？”

    男人的聲音突然警惕。

    “對啊。哦，我才想起來，繁星董事長是不是您高中同學(xué)！”

    “彥東，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嗯？我在Y市北區(qū)的繁星酒店，怎么了？”

    “我在臨市開會，你不急著走的話，我開完會去找你。”

    “好啊好啊，如果領(lǐng)導(dǎo)能順便報銷就更好了?！?/br>
    音頻結(jié)束。

    姜簡關(guān)掉播放器：“你覺得這位是真兇的概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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