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就算再怎么調(diào)皮，鐘洵眼中的示意還是要聽。

    嘴一撇，麻溜得往地下室的房間跑。

    宋知返走后，多莉斯深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鼻尖：“不是他身上的味道，今天還有其他人受傷了?！?/br>
    鐘洵沉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手按住眉心。

    *

    路易斯吃藥回來后狀態(tài)明顯不太好。

    姜簡本來想帶他堆雪人，卻發(fā)現(xiàn)他連蹲下都有些心不在焉，看著他蒼白的臉頰和疲憊的眼神，姜簡還是決定帶他回教室繼續(xù)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

    晚飯后，他更加精神不濟(jì)，沒說兩句就提前回屋休息去了。

    姜簡在城堡里散了散步，氣溫逐漸回到春暖花開，天色也暗了下來。沒有偶遇到多莉斯和鐘洵，他在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打開了桌上那本沒有看完的《佩洛茲大帝傳》。

    想知道登頂國王后，佩洛茲和魔鬼究竟是如何走到了誕下兒女的那一步。就不會有生殖隔離嗎？

    看書時(shí)，時(shí)間流逝飛快，他燃起了房間的燭燈，意識到已經(jīng)到了不能擅自進(jìn)入走廊的時(shí)間。

    他選了一個(gè)整數(shù)頁，決定看到那一頁就睡覺。

    忽然聽見外面?zhèn)鱽硪坏榔鄥柕穆曇簦骸鞍　?/br>
    青澀，響亮。

    是路易斯！

    他手扶在門把手上，猶豫了一秒，還是循聲沖了出去。

    走廊一片漆黑，他小心翼翼地辨識著方向。

    所有人都很遵守城堡的規(guī)則，沒有一個(gè)人像他這般出來查看。

    他一步一步向前，終于看到了微弱的燭光。

    燭光下，路易斯正趴在一個(gè)人的身上，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瞳孔無神。

    一抹淡淡的紅色粘在他的下唇。

    姜簡想起剛才那一頁上，寫的一句話。

    ——佩洛茲與魔鬼的孩子，受到了血的詛咒。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遵循黛黛的人設(shè)，還是用“她”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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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1章 緩緩張開了嘴。

    溫?zé)岬囊后w從指縫間流過, 路易斯抬起頭，在微弱燭光中看見轉(zhuǎn)角處老師清瘦的身影。

    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路易斯？”

    他聽見老師輕輕喚他的名字，小心翼翼，雙手竟無端顫抖了起來, 目光迷離, 仿佛要透過姜簡看到不愿回想的過去。

    多么相似的場景？

    那天也是像這樣, 他一個(gè)人茫然無助地坐在地下, 手上和唇上沾滿了紅色液體。

    他慌亂地朝母親爬過去，卻聽見她聲音凄厲, 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我怎么會生出了你這樣的魔鬼？！”

    可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

    他只是被空氣中濃烈的氣息吸引了出來，看見了可怖的場面頭疼欲裂不說, 心臟快要從胸口中跳了出來，身體不受控制地?fù)湓诹搜粗小?/br>
    最后受到責(zé)備的卻是他自己。

    路易斯看向姜簡, 他心里不舍得這個(gè)第一天就相處得非常愉快的家庭教師, 可他畢竟也是正常的人類, 大概沒有一個(gè)人類會待見魔鬼吧。

    魔鬼活該被千刀萬剮，哪怕在火焰上烤三天三夜也不足惜。

    不是嗎？

    想到這兒, 他的眼眸逐漸冷了下去。

    沉下臉，譏諷道：“你怎么還站在這兒？你也想嘗嘗這種滋味嗎？大半夜就你傻兮兮地跑到走廊上來, 活得不耐煩了嗎？”

    姜簡心里劃過一絲不悅。

    從白天到黑夜, 原本使著少爺?shù)男⌒宰訁s懂事好學(xué)的小朋友，怎么忽然變得這樣尖銳刻薄, 令人陌生？為人師表的尊嚴(yán)仿佛被人踐踏了一般。

    他抿了一下唇, 沒有說話, 徑直走上前, 俯身提起路易斯放在腳邊點(diǎn)燃燭光的手提燈。

    小少爺幾不可見地往一旁縮了一下。

    燭光從巴掌大小的臉前劃過, 映出他寫滿不可思議的眼眸。

    姜簡借著手提燈快速瀏覽了一下四周, 這是某個(gè)樓梯間的背面，轉(zhuǎn)過去就是前往城堡主人房間的專用樓梯，一般侍從之類的被雇傭人是不可以從這里上樓的。

    他轉(zhuǎn)身蹲下，像早晨那樣平視著他：“我可能不是一個(gè)稱職的老師?！?/br>
    路易斯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我不記得自己有教過你撒謊?！彼麅A身靠近了路易斯一點(diǎn)，“人不是你殺的，為什么要說那樣的話？”

    路易斯怔住，他從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的反問。

    難道不應(yīng)該是尖叫地辱罵他讓他滾嗎？

    難道不是所有人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默認(rèn)這些事情就是他做的嗎？

    “我……”他眼睛和鼻子酸酸的，想揉又不敢揉，用力吸了吸鼻子，繃緊的聲帶放松下來，“因?yàn)椴幌霃膭e人口中聽到那些不想聽的話?！?/br>
    所以不如自己率先變兇，將他們嚇跑。

    姜簡嘆氣道：“以后不要這樣了，你不需要承認(rèn)自己沒做過的事?！?/br>
    路易斯抬眸看他，哽咽道：“但是不會有人相信我?！?/br>
    姜簡余光瞥了一眼小少爺身前的男人。

    幾處動脈都存在明顯的刀傷和咬傷，而人早已斷氣。

    以路易斯的身形是無法在他身上留下那些傷口的，何況也沒有任何噴射狀的液體濺在路易斯的衣服上。

    他在心里模擬了路易斯的動線，大概是提著燈從樓上下來，走到這里發(fā)現(xiàn)了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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