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早就看穿了。
沒錢的時候,可以為了滿足物質(zhì)的追求拼命賺錢。 可當(dāng)物質(zhì)唾手可得,隨時可以擁有,儀式感或是別的任何東西開始變得可有可無。 周而復(fù)始,她的靈魂,空得可怕。 驚喜感褪卻,不再期待,不如索性一無所有。 邢之越從她眼睛里讀到的與她所說的話不相符。他忽然彎下腰,繞過她的脖頸,對著她又紅又軟的唇吻了下去。 阮今心底泛起的漣漪很小,緩緩閉上眼睛去努力感受這個吻。 “我好喜歡你身上的香水……唔……” 她被不由分說地塞進被子里。 “值不值得期待是我的事,不是你的,那些話以后不要說了?!彼前缘赖?,強行吻她又強行為她下決定。 阮今眼神閃爍,又慢慢黯下來,仿佛寫著“無辜”二字。她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選擇安靜地躺下來。 善于掩飾的小家伙。 因為身高的差距,他總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時而熱烈,時而溫柔。 依然愿意為她費心思,但不再那么容易輕信。 既然已經(jīng)登堂入室,那么他們之間就不是非性不可。 他在一旁坐下,摩挲著她的手背,指尖一直打轉(zhuǎn)到那枚戒指。 “這是遇見你之后的作品。靈感來自你,屬于我,也屬于你?!?/br> 也許這是藝術(shù)家特有的浪漫。阮今看向他,彎起嘴角:“那倒是很特別?!备吒咴谏系膽B(tài)度是她一貫的保護殼,所有的柔軟按需流露。 感冒藥的藥性起了作用,她開始困倦。 引狼入了室,狼看著她睡著。 這一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早上醒來,床前多了個人。老實說,她很意外,這男人沒有照顧她的義務(wù),自然也不該為了她守一宿,可他確確實實選擇這么做了。 “就是個小感冒?!爆F(xiàn)在的聲音已經(jīng)沒有昨天那么悶,聽起來相對正常。 男人的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燒完全退了,藥還是得接著吃?!?/br> 阮今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特立獨行的藝術(shù)家Xiny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居家了?” 邢之越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贊同的意味,掐了把她的臉,說:“小丫頭?!?/br> 明明沒大幾歲。她張了張嘴,沒選擇反駁。 時鐘過了九點,昨晚折騰得有些累。家里什么也沒有,他們要出去吃。 旗袍穿不成了,她不得不穿得嚴嚴實實。駕駛座上的男人轉(zhuǎn)過臉問她:“吃飯的地方有點遠,介意嗎?” 阮今搖頭。 車窗留了一條小縫,風(fēng)往里鉆,空氣流通得很快。她不怎么看邊上的人,思緒漸漸散開,不再昏沉。 車開了很久,下車時邢之越繞過來給她開門。 女人動作舉止皆優(yōu)雅,抬起頭看了眼餐廳的名字,抿一抿唇。 “好些年沒來,都換裝潢了。”他說。 阮今微微笑:“進去吧?!?/br> 從國外回來沒多久。他是,她亦是。 模糊的記憶被喚起,原來她還記得。盡管變了裝潢,里面還是熟悉的布局。 “那時候我很喜歡坐在這里。”邢之越拉開椅子,請她先坐。 年輕的服務(wù)生拿著菜單過來。 “想吃什么?”這一餐自然是他請客。 “你先點吧,我想再看看?!弊⒁獾剿藛畏降奈恢煤妥约阂粯?,阮今多翻一頁。 等他點完,她有條不紊地重復(fù)一遍。 其實是不約而同的默契,那也是她愛吃的,以及其實她也喜歡這家店。 她選擇盡可能掩飾好,因為更喜歡獨來獨往,不習(xí)慣分享。 吃完飯一出店門,就有人幫她把衣服攏好。 她本能地蹙眉。 “你感冒了?!彼膽B(tài)度不容拒絕。 好吧。阮今選擇妥協(xié),同意被他照顧。 哪怕對她來說,和人相處是一件很難的事。 回到車上,她的舌尖反復(fù)抵著上顎好幾次,深呼一口氣終于開口:“邢之越?!?/br> “嗯?!彼偸菓?yīng)得很快。 “我有社交缺陷。”用了好大勇氣。 “張嘴?!彼f。 阮今沒明白:“什么?” 一塊特制的巧克力塞進她的嘴里——剛才那家餐廳專有的。 “聽餐廳老板說你也愛吃這個?!?/br> 她也曾是那家餐廳的常客,他對此毫不意外。 甜味在嘴巴里散開。 原來他早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