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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江湖夜雨十年燈在線閱讀 - 江湖夜雨十年燈 第192節(jié)

江湖夜雨十年燈 第192節(jié)

    蔡昭怕這貨把宋家父子氣出個好歹來, 顧不得依依之情,趕緊扯著慕大教主出了門, 臨行前青竹幫幫眾再一次含淚歡送。

    一行人抵達瀚海山脈時,途徑朱雀壇發(fā)現(xiàn)眾人正張燈結(jié)彩, 花幟遍地,氣氛熱鬧的活像村里的土財主辦席。蔡昭以為游觀月是為了歡迎自己到來而大搞排場,心下十分受用,立刻擺出一幅妖妃嘴臉,對慕清晏表示游觀月太善解人意了, 趕緊提拔他當(dāng)個長老啥的。

    慕清晏:“早就提拔了, 只不過游觀月在朱雀壇的故舊部眾多, 大家要給他賀一賀。而且不是賀喜升遷,而是賀喜成親。游觀月要娶星兒了。”

    自九蠡山回來后, 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大徹大悟, 還是上官浩男一腦門子‘汝妻子吾養(yǎng)之’的承諾, 游觀月一回來就向星兒提了親,星兒笑出了眼淚, 一口答應(yīng)。

    蔡昭本想去問星兒是否真心愿意嫁游觀月,首先差點被她屋里堆錦疊繡和珠光寶氣閃瞎了眼, “游觀月這是給你攢了多少嫁妝啊?!彼樇t心跳的拎著一只足有半斤多重的金鳳挑心, 碩大的鳳翅下是累累寶石。

    “他也不怕壓斷你的脖子。對了, 游觀月怎么忽然決定娶你了,他不是鋼口鐵齒咬定了要給你找個可托付有才德的良人么?”

    星兒臉紅到耳后根,手上的帕子絞成一股麻花:“……他說,直到生死一線時,他才發(fā)覺自己根本不愿把我交給任何人照顧。除了他自己,他誰也不放心?!?/br>
    頓了頓,她加重語氣,“尤其是那種三妻四妾的花心之輩!”

    這話內(nèi)涵的太明顯了,蔡昭哈了一聲,又問,“這回游觀月是想通了,倘若他一直想不通,那你怎么辦?”

    “……我們以前境況很是艱難,可主人不論在外頭受了多少委屈,回來時總寬慰我別怕別擔(dān)心,一切有他呢。從小到大,除了主人我心里再沒第二個人啦。他愿意娶我,那是很好;他若想不通,那我也不嫁別人,一輩子伺候他便是。”星兒聲音雖輕,語氣卻十分堅決。

    蔡昭若有所思,摘下蔡平殊所贈的珠翠雙鐲給星兒添妝,星兒嚇的連連擺手。

    “你受得起?!辈陶延H自給她套上雙鐲,“姑姑見了你,也會喜歡的?!?/br>
    回去見到慕清晏時,蔡昭猶自感慨,“愿天下有情人都能像他倆一樣,雖經(jīng)歷波折苦難,最終能苦盡甘來,姻緣美滿?!?/br>
    慕清晏翻眼一瞪,石頭縫里也能找茬:“難道我們不是么,若論波折苦難,還有誰比得過我們?為何要羨慕別人。”

    蔡昭:“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br>
    誰知慕清晏念頭一轉(zhuǎn),又笑道,“不過你說也對,我們跟別人不一樣。人家是苦盡甘來,你我卻是心心相印,始終甘甜,從來沒苦過?!彼Φ念伻舸夯ǎk爛明媚。

    蔡昭:“……”你高興就好。

    慕清晏沒高興多久,就提出要帶蔡昭去一個地方看看。

    兩人向后山走去,蔡昭對沿途頗是眼熟,“這是去你家祖先墳冢禁地的方向,你又想念令尊了?陪你祭拜慕伯父我是無妨啦,不過今日是游觀月和星兒的好日子,山下鑼鼓喧天的鬧騰,你要對令尊說啥?!?/br>
    “不是拜祭我爹,到了你就知道了?!蹦角尻踢呑哌叢粣偟?,“……游觀月這點排場算是什么,等你我成親時,定比今日熱鬧十倍。到時候,我要整片山頭紅霞遍地,熠熠生輝!”

    “行,行行,不過…”蔡昭提起一口氣,小心翼翼,“也,不必太過鋪張吧?!?/br>
    慕清晏瞇眼:“你又在轉(zhuǎn)什么念頭?”

    蔡昭苦臉:“我爹娘到底是落英谷主,跑來魔教總壇嫁女兒,總是…不大妥當(dāng)吧?!?/br>
    慕清晏心念飛轉(zhuǎn),立刻道:“那就去落英谷辦婚事好了,讓鎮(zhèn)上的鄉(xiāng)親一起熱鬧熱鬧。”

    “將來萬一有人說落英谷勾結(jié)魔教,借口尋釁滋事怎么辦?”

    “那就去佩瓊山莊辦,臨沭救了周致嫻的命,周家這點面子應(yīng)該給吧?!?/br>
    “跑去在前未婚夫婿家中嫁人,慕教主您真天縱奇才?!?/br>
    “那就去廣天門辦,那里地方大,廳堂也有氣派,反正你口口聲聲和宋郁之情同兄妹,正好去那里辦喜事,算是宋郁之嫁meimei!”這話明顯在賭氣了。

    “……你饒了三師兄吧?!?/br>
    那日宋郁之臨行前,似乎有許多話跟蔡昭說,但慕清晏在一旁哼哼唧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最后宋郁之什么也沒說,只道了一聲‘師妹珍重,后會有期’。

    慕清晏:后四個字可以省略的。

    蔡昭有點掛念宋郁之,“唉,三師兄此去平息家門齟齬,不知順不順利?!?/br>
    慕清晏一張嘴就是陰陽怪氣:“我不是說了嘛,看在大家共患難一場的份上,本教可對宋少俠鼎力相助,誰知道他一口回絕,那就靠他自己吧。欸,到了!”

    前方正是慕氏禁冢。

    蔡昭奇道:“這里不就是你家禁冢么,還說不是來拜祭你爹?”人家大喜日子你就算心里再酸,也不用到親爹墳頭去訴苦吧。

    “著實不是,我要帶你去看另一個人,慕正揚。”

    洞窟外冰冷陰森,幽林昏暗;洞窟內(nèi)卻出奇的干燥適溫。

    上回蔡昭忙不擇路的一心狂奔,從未注意到洞窟內(nèi)的布置,這次慕清晏領(lǐng)著她將兩條一模一樣的洞窟俱走了一遍,最后停在慕正揚的枯骨前。

    自慕清晏發(fā)現(xiàn)這處雙子洞之后,便不允許教內(nèi)任何人靠近,慕正揚的枯骨至今維持著半坐姿勢靠在洞壁上。

    “這……就是慕正揚?”蔡昭不敢確定,這個毀了姑姑半生之人,當(dāng)年掀起滔天血海之人,居然在寂靜無人的黑洞中緘默的躺了十幾年。

    慕清晏稱是,又指著玄鐵護甲與枯骨斷裂的致命幾處,“這處,這處,還有這處,確然是艷陽刀所致。”

    蔡昭怔怔道:“之前我聽到姑姑親口告訴師父,她已殺了慕正揚時,我還隱隱懷疑過,懷疑姑姑會不會心軟,會不會其實將慕正揚囚禁在了某處——反是師父斷然否決。師父說姑姑不是這樣的人,慕正揚既害死了孔丹青大俠他們,姑姑就絕不會饒過他。姑姑說已殺了他,那就一定是殺了他?!?/br>
    “師父說,說姑姑不是那等是非不分困于情愛的平庸女子?!郎嫌行┦?,遠比男女之情更重要?!?/br>
    慕清晏默了一刻,“恐怕戚云柯才是這世上最了解你姑姑的人,慕正揚倘能及早明白這一點,就絕不會打著先斬后奏的念頭,覺得哪怕被你姑姑知道了他的陰毒謀算,日后也能將她哄轉(zhuǎn)回來。”

    “他怎么能這樣!”蔡昭珠淚盈腮,想到姑姑病骨支離的寥落的模樣,她泣不成聲,“我姑姑那么好的人,慕正揚怎么能這樣害她,利用她!姑姑待人一片赤誠,當(dāng)她知道是自己的心上人害死了隱藏各處的弟兄時,她該是多么傷心多么自責(zé)!慕正揚怎能這樣狼心狗肺,涼薄狠毒,他,他沒有心么……”

    慕清晏抱住女孩,不住輕拍她的肩背,吻了吻她柔軟的發(fā)頂,“其實,我覺得慕正揚也不全然對你姑姑無情無義?!?/br>
    蔡昭抽抽搭搭,“你怎么知道。”

    慕清晏俯身下去,以掌作刀,向著枯骨虛虛斜劈,再掌刀側(cè)轉(zhuǎn),“這應(yīng)該是你姑姑的‘大風(fēng)川破晴刀法’中的最后一式‘風(fēng)蕭水寒’吧?!?/br>
    蔡昭吸吸鼻子,“嗯?!?/br>
    眼淚迷蒙中,她心頭浮現(xiàn)姑姑札記中的幾小行字——

    【初得寶刀‘艷陽’,喜不自勝。

    次月,余途徑一平坦河川,于風(fēng)和日麗之際忽得了悟,隨即拔刀而舞。

    刀起之時,河川中平地起狂風(fēng),晴空破烈日,飛沙走石,勢不可擋,遂取名‘大風(fēng)川破晴刀法’?!?/br>
    “‘風(fēng)蕭水寒’應(yīng)是同歸于盡的招數(shù)吧?!蹦角尻滩恢挂淮我娺^蔡昭練刀,也聽她說起過刀法來歷——這招并不在蔡平殊初創(chuàng)刀法中,而是后期所創(chuàng)。

    蔡平殊雖然年少喪親,寄人籬下,但畢竟天資卓越,屢有奇遇,兼之性情開朗,踏入江湖后其實并沒有吃多少虧。若不是情勢到了極其險惡的地步,她委實不會創(chuàng)下這等兩敗俱傷的招數(shù)。

    當(dāng)她向著昔日戀人慕正揚揮下這一刀時,可見她已下定決心玉石俱焚了。

    “慕氏家傳的武學(xué)也不是擺設(shè),就算慕正揚蠢貨一個,功夫沒練到家,也不至于毫無抵擋之力?!蹦角尻讨钢莨堑膬杀垡滦?。

    最上等的揉絲緙料,十幾年后依舊微微閃著金絲光芒,隱約可見衣袖上被刀風(fēng)撕扯的驚心裂痕,可見慕正揚生前與蔡平殊應(yīng)有過一場打斗。然后雙臂骨骼與衣料上均未見斜上直下的決然刀痕,可見蔡平殊劈出‘風(fēng)蕭水寒’之時,慕正揚并未出手抵擋。

    “若說慕正揚以內(nèi)力抵擋,或使出暗器,可你姑姑卻并未受很大的傷。”慕清晏緩緩站起,“按孔丹青被發(fā)現(xiàn)慘死的時候算起,到涂山之戰(zhàn)……”

    “你不用算了,姑姑手刃慕正揚后,的確沒多久上涂山了?!辈陶训?,“我被禁閉青闕宗后山時,師父時不時來找我聊些姑姑過去的事?!?/br>
    ——慕正揚的武功當(dāng)然不是擺設(shè)。

    按照戚云柯的說法,那位‘楊公子’根骨稟賦俱是天下罕見的上佳之選,只可惜不知何等緣故,幼時不曾筑好根基,虧空了好大一段。盡管如此,戚云柯所見之人中,這位‘楊公子’已是罕逢敵手。

    慕清晏冷冷道:“戚云柯最恨慕正揚,他愿意一再提這人,是為了警醒你離我遠些吧?!?/br>
    蔡昭無奈:“你屬刺猬算了,只言片語都能扯到人家要害你?!?/br>
    她沒理他,繼續(xù)道,“……娘說過,那年姑姑面色慘白的歸來,告訴師父出賣兄弟的那個‘楊公子’已被她手刃。沒多久,姑姑就與聶恒城決一死戰(zhàn)了。姑姑對聶恒城本就沒有必勝之念,倘若重傷在身,她無論如何都不會上涂山的。”

    蔡平殊年少行走江湖,從不信什么‘心意無敵’的鬼話,重傷應(yīng)敵,那只是送菜。

    “所以,當(dāng)時慕正揚并未反擊?”蔡昭愕然發(fā)現(xiàn)這一點——蔡平殊不顧自身安危,只求置他于死地時,倘若慕正揚奮力回擊,蔡平殊不死也得重傷。

    “或者,可能他只是遲疑了一下,誰知……”慕清晏補充。

    蔡昭接上,“誰知姑姑下刀決絕,慕正揚略一遲疑就中刀喪命了?”

    ——無論是那種情形,慕正揚應(yīng)該都有那么一絲絲心有不忍。抑或是,心中有愧?

    “既然他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多么可惡,為何又非要做呢?!”蔡昭氣憤極了,“要復(fù)仇也就罷了,還心心念念權(quán)勢富貴,前前后后害死了多少人?。 ?/br>
    慕清晏淡淡道:“可能是一念成魔吧。之后再是后悔也是無法可施了?!?/br>
    兩人依偎沉默許久,慕清晏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置慕正揚的骸骨,要挫骨揚灰么?”

    蔡昭茫然:“他害了姑姑,害了那么多人,可他也死在了姑姑手里。算了,由你處置吧?!?/br>
    慕清晏點點頭:“那我就將他安葬到父親身旁去。我想,父親定是愿意的?!?/br>
    蔡昭有些好奇:“慕正揚當(dāng)初想拿你練邪功呢,你一點不恨他么?!?/br>
    慕清晏沉默了許久,指著骸骨道:“他在卑賤的泥沼中活了十五年,屢經(jīng)踐踏卻從未屈服。彼時聶恒城的勢力鋪天蓋地,不可撼動,他卻能找出一條小小的縫隙,打入楔子,一點點撬動聶恒城的基業(yè)。雖然最后機關(guān)算盡功虧一簣,但亦稱得上一世梟雄?!?/br>
    “到最后,聶恒城定然也知道自己練錯了功夫,即將走火入魔,但他不知該如何補救。他錯手打死自己最心愛的弟子,清醒時必也是痛悔異常。他之所以獨自躲進涂山,估計是不愿癲狂發(fā)作時再傷害其他弟子與部眾——他最后的那段歲月,必是異常絕望悲涼?!?/br>
    “說到底,慕正揚的報復(fù)是成功了。聶恒城忘恩負義,陰私算計,害了我父祖兩代人。家父良善,毫無還手之力。到最后,為慕家報仇雪恨的卻是慕正揚。說實話,我內(nèi)心深處,隱隱有些敬佩這人,他比家父活的肆意自在,恩怨兩清?!?/br>
    蔡昭怔怔的:“可他害了姑姑啊?!?/br>
    慕清晏:“他若真心戀慕你姑姑,那么他也害死了自己?!?/br>
    蔡昭長舒了一口氣,搖搖頭:“我不想待在這里了,我們出去罷。”

    兩人邊走邊說著出洞。

    蔡昭嘆道,“你這叔父真是偏激剛烈的要命,他與我?guī)煾竷扇说男宰颖舜藙蜷_些就好了。咦,既然常伯父隱隱察覺到了師父不妥,為何臨終前還將你托付給師父?不怕師父發(fā)現(xiàn)你的身份么;就算沒發(fā)現(xiàn)你的身份,作為常家之子,常伯父不怕師父把你斬草除根么?!?/br>
    “這正是常堡主聰明之處?!蹦角尻萄壑懈∑鹦σ猓澳芤灰雇缆境<疑舷碌?,不論是不本教所為,都定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這種情形之下,天下唯一能保自己獨子安危的除了青闕宗還有何處?常堡主若不將獨子托付給戚宗主,才是奇怪可疑之事?!?/br>
    蔡昭恍然,“我懂了。常伯父察覺到了有一股勢力在暗中搗鬼,師父也察覺到了常伯父在暗中查探此事,但他并不知道常伯父已經(jīng)懷疑到自己身上了。師父屠戮常家,只是提前免除后患。當(dāng)常伯父毫無芥蒂的在臨終前將‘獨子’托付給青闕宗,師父便以為常伯父還未查到自己身上了?!?/br>
    “繞是繞了點,不過你猜的不錯?!蹦角尻绦Φ馈?/br>
    蔡昭看見前方亮光,知道來到了洞口,便輕快的蹦了兩下,“幸虧常伯父機智,不然你的小命早就……哎喲,你怎么了?!?/br>
    “不許走在我前面!”慕清晏忽然的變了臉色,長頸上青筋浮動,俊目凝重。他一把上前扯住女孩,緊緊抓著胳膊扯到自己身旁。

    蔡昭愣了下,古怪的回憶浮現(xiàn),“對了,我之前就想問了,你為何總是不許我走在你的前頭?!边@種怪異的舉動已經(jīng)好幾次了。

    慕清晏臉色變了幾轉(zhuǎn),走幾步,他駐足回頭,“還記得你將我救出太初觀那回么。在那個隱蔽的山洞后,你斷然舍棄了我?!?/br>
    “當(dāng)時我身受重傷,力不能及。只能看著你的背影,越走越遠。之后許久,我屢次于夢魘中醒來,都是你離我遠去的背影?!?/br>
    “你把我一個人孤單單的留下,自己走了。你自去熱鬧溫暖之處了,卻把我獨自留在孤寂中。此生,我決不再看你的背影了!”說完這句,他甩袖出洞,猶如一陣山風(fēng)掠過,倏而不見了身影。

    蔡昭愣在原地。

    游觀月的婚宴熱鬧非常。

    雖然事業(yè)心滿檔的嚴栩長老認為,應(yīng)該先立業(yè)后成家,大家最好趁著北宸六派虛弱,一鼓作氣滅了老對頭,一統(tǒng)天下后再談姻緣。但在胡鳳歌長老的強勢支持(加武力威嚇)之下,眾人還是歡歡喜喜的準備起來了。

    游觀月人緣不錯,離教大大小小的頭目都來敬酒,便是半死不活的鬼醫(yī)臨沭也捧了兩壇珍藏的毒蝎酒出來。

    慕清晏簡單致辭后,賜給新婚夫婦一堆五光十色的珍寶,隨后便很識趣的離了席,免得妨礙眾部下飲酒歡笑。比較古怪的是素來愛熱鬧的上官浩男不知為何落落寡歡,才飲了幾杯酒就借口更衣不見了身影。

    蔡昭在喜房中陪星兒坐了一會兒,心中惦記著慕清晏,想與他好好談?wù)勊墓殴置?,沒走出幾步剛好撞上了在隘口迎風(fēng)處醒酒的胡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