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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皇子進了寢房,小花呆才漸漸回過神來,她面色苦惱:她什么都沒有,拿什么送給殿下道歉呢? 怎么辦呀。 翌日。 今日沒有朝會,卯時三刻,宋明才起身過來侍奉三皇子起身洗漱,他端著水進了前院,正打算去喚三皇子起身,目光不經(jīng)意間往小方圃一掃。 宋明腳步一頓,神色驚詫。只見昨日還精神飽滿的花兒,一夜之間像是被霜打了一樣,怏怏耷拉起來。 而且,這一次不僅是那株勝春,連帶著勝春周邊的幾株花草,也全部蔫了。 宋明心中一緊,他隱隱覺得事有蹊蹺,可又想不明其中關(guān)竅,他連忙端著水敲門進了屋。 屋內(nèi),三皇子已經(jīng)起身,自己束好了發(fā)。 宋明放下銅盆,連忙道,殿下,不好了,外頭小方圃的勝春蔫了。 三皇子驚訝,蔫了? 怎么會? 昨日入夜前,他還去院中賞了花,那時小方圃的花還好好的,勝春新開了兩朵花,含嬌帶怯的,嬌艷動人。 戌時末,小花呆又過來給花兒唱曲,若是那時花兒有異常,小花呆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 三皇子覺得詫異,也顧不得尚未洗漱,隨便撈起一件外衫,便往外頭走,宋明急忙跟上。 正巧這時繡荷為三皇子送來干凈的官服鞋帽,瞧見三皇子衣衫不整,匆匆出門,十分詫異。 眼看三皇子往小方圃走去,繡荷也急忙跟上。 三皇子在小方圃前站定,面色一沉。 繡荷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見小方圃內(nèi)的一大片花兒,全部蔫了,尤其那株桃粉勝春敗得最厲害。 昨日還開了花,花枝招展、明媚燦爛的勝春,今日整株花都耷拉下來,那兩朵新開的花懨懨的垂著,而花葉兒也犯了黃。 這、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日還好好的怎么一夜就敗了。繡荷大吃一驚。 去把小花呆叫來。三皇子盯著花圃,聲色沉沉。 繡荷心中一個激靈,暗道不好。 今日恰恰是小花呆來皇子府的第五日,先前殿下說要給小花呆五日的時間,偏偏這第五日,就出了事。 該不是,殿下要懲罰小花呆吧? 繡荷雖有些不忍,可這府里的主子是殿下,她不敢多說話,趕緊去后院叫來了小花呆。 小花呆昨夜睡得晚,此時剛剛起身穿好衣裳,她聽繡荷說花兒出事了,慌慌忙忙便往外跑。 心慌之下,小花呆跑得踉踉蹌蹌,差點跌倒,幸好繡荷扶著她。 很快,兩人到了前院。 遠遠的,小花呆瞧見三皇子等人站在小方圃前面,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小方圃內(nèi),只見昨夜還精神抖擻的數(shù)株花兒,此時已經(jīng)全部怏怏耷拉,有的甚至直接彎垂著花枝,幾乎要爬伏到了地上。 小花呆連忙跑了過去,在勝春面前蹲下,她凝神屏息,仔細查看著勝春的枝葉。 三皇子站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她的舉動,神色平靜。 繡荷蹲在小花呆另一側(cè),見她這番動作,連忙問,怎么樣,這些花兒是怎么了? 小花呆并不回答,她先是查看了勝春的枝葉,而后又將勝春周邊的幾株花草都一一查看了。 三皇子順著她的動作,眉心微微擰起。 他也注意到了,似乎圍繞著勝春周邊的幾株花草,狀況都不太好。 這也太奇怪了些。 就在這時,小花雙膝跪下,她趴在地上伸手開始挖勝春根上的泥土。 繡荷大吃驚,小花呆,你你怎么直接用手呢! 小花呆的手纖細雪白,落在泥土里黑白分明,才沒一會兒,她十根手指全部被泥土沾染得臟兮兮的。 三皇子神色微沉。 你等等,我去找鏟子。繡荷急忙道。 小花呆卻絲毫不在意,不多時,她便將勝春根須周圍的土挖了出來,而后,她雙手捧起一抔土,低頭湊到鼻尖。 她鼻尖微動,然后眉心蹙起。 繡荷見她這樣,急忙問,怎么了?哎,你 繡荷驚呼一聲,宋明等人也瞪大了眼睛。 只見小花呆竟然伸出舌頭,在土上舔了下! 三皇子也是一驚,想要伸手阻止小花呆,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一時間竟不知說什么好,你、你 對于眾人的反應(yīng),小花呆置若罔聞。 半晌,她輕輕道,酸的。很酸很酸,太多酸,燒壞了她的根。 眾人這才明白了一些,三皇子想到之前小花呆說過,小方圃的這些花兒都喜歡微酸,但不能太多。 因而那次他差點誤澆花兒一碗醋,小花呆急得用身體去擋。 三皇子看了宋明一眼,宋明連忙蹲下,捧起一點土湊在鼻尖一聞,而后連連點頭,的確有酸味。應(yīng)該是醋。 繡荷明白過來,小花呆,難道是你不小心澆多了醋? 不等小花呆回答,只見三皇子道,不是她。 他聲色篤定,顯然十分信任小花呆。 小花呆對于這些花草,細心呵護,對它們的喜好了如指掌,入夜都要來給它們唱曲兒,又怎么會粗心大意,給它們澆多了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