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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觀察,她忽然發(fā)現(xiàn)場景已經(jīng)變換,這里不再是皇宮里她休息的偏殿,而是一個蛇窟。 好多蛇! 黃的綠的青的白的,而那條咬她的黑色毒蛇此刻立在一旁悠閑地吐著信子。 有些熟悉,李思念趕緊調(diào)動記憶。 她想起來了,這條黑色的蛇,是李定坤捉住的夢蛇啊!那時他還拿給她看來著,給她介紹說,被夢蛇咬過的人,會噩夢纏身。夢蛇就是靠著那些噩夢修煉。 雖然她做的那個夢更像是噩夢與春夢的交疊,但她還是很好奇,為什么敬長生會對她說那些話,夢境中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夢蛇應(yīng)該沒有預(yù)知能力吧 這條夢蛇是從李定坤那里逃出來了么?可是無論咬誰,都咬不到她頭上來吧! 思索之際,頭頂突然掉下一大團(tuán)蛇,直接砸在李思念身上,她被埋在蛇堆里,粗的細(xì)的各類品種都有。冰涼的鱗片貼著她的肌膚,不斷游走。 著實被嚇了一跳,李思念連忙用手把它們扯開。可實在是太多了,丟完一條,另一條跟上,似乎真要將她埋葬。 救命啊,救命啊。長生,救命。 扯開蛇尾巴的手已經(jīng)在瘋狂顫抖,她幾乎快握不住東西了。 很奇怪,這個時候她腦中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敬長生。可是長生會來嗎?大概是不會了吧,他甚至都可能不知道,她被困在這里。 這是一個巨大的旱池,池中纏繞在一起的夢蛇便是里面的水。 一條蛇纏住她的脖子,越收越緊,幾乎讓她窒息。 好難受,好無助,她快哭了。 旱池臺上立著一人,那人長得也很像條蛇。 就是你殺了我兒子!他說。 殺他兒子?怎么可能啊,她看起來像是有那種能耐的人嗎? 不,不是我,你認(rèn)錯人了。李思念連說一個字都覺得艱難無比。 還敢狡辯,我族親眼所見還能有假?現(xiàn)在你怎么不神氣了? 你真的認(rèn)錯人了,萬一是個,跟我長得很像的 說到這里,李思念忽然頓住。 記憶襲來,她想起最初跟敬長生交換身體時,是有遇到過一條巨大的蛇妖,敬長生用她的身體斬掉了那條蛇妖的頭顱。 那蛇妖該不會就是這人口中所說的兒子吧 邏輯都能對上,極有可能!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干等著肯定不行,等死嗎?直接把命等沒。 必須得做點什么。 在纏著她脖子上的蛇越收越緊時,李思念則在進(jìn)行頭腦風(fēng)暴。 既然敬長生在她的身體里也能牛逼哄哄地僅僅只用一根樹枝,就把那么大一條蛇妖的頭顱斬下,那么把這一窟蛇妖端了應(yīng)該也不成問題。 要是能再換一次身體就好了。 對啊,再換一次!這樣既能保命,說不定還能見到敬長生,向他解釋清楚。有些話不說出來可太難受了! 可是,要怎樣才能換呢?李思念回憶起兩次交換身體的共同之處。 思來想去,她只想到一點。 不會就是那個吧李思念簡直不敢相信。 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大難臨頭總要什么法子都試一試! 于是趁著自己還沒被完全勒死,她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用已經(jīng)嘶啞的聲音喊出那句足以讓她腳趾摳出一座芭比夢幻屋的話。 奇變偶不變。 啊啊啊好尷尬! 一瞬間電光火石,天地旋轉(zhuǎn),等再睜眼時,眼前只有月光朦朧的白紗。 換,換過來了?! 李思念感覺伸手看,這只手骨節(jié)分明,蒼白而修長,正是敬長生那只好看的手。 真的換過來了 還沒來得及興奮,心臟處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她發(fā)現(xiàn),只要她呼吸一下,心臟變會疼一下。 眉頭緊蹙,自以為她算是能忍疼的,刀片在手上割開一道很深的口子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可她發(fā)現(xiàn),這種疼,完全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范圍。 抬手摸向心臟處,敬長生說得對,這里在長東西。她甚至能聽到血芽抽絲生長的聲音,前幾次間歇般的疼只是在破土,而現(xiàn)在卻是持續(xù)生長。 好疼,她快忍受不住了,如果這是她自己的身體,一定會疼暈過去。 這些天敬長生是不是一直都這樣疼?可是他卻一句都沒提起過。 能明顯感覺到這具身體的不同,第一次來到這具身體時,她覺得這是個空殼木偶,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痛癢都感受不到。 但現(xiàn)在,她能在這具身體中感受到世界了,由一個空殼木偶變成了一個知冷暖的人。 可是真的好疼啊!長生為什么會覺得疼痛會讓他快樂呢?是因為在過去的十幾年間,都是一副空殼木偶般的身體么?他或許也想要去感受這個世界,可是他感受不到。 所以現(xiàn)在,即使是痛,那也是快樂的,因為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活著。 冷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地面上,李思念忍著疼,借助月光觀察周圍環(huán)境是否安全。 觀察結(jié)果表明,這里很安全,心里瞬間松口氣。 這是一間竹屋,如果她沒猜錯,極有可能是敬長生之前跟她說的,他在城郊購置的小筑。 還有一點,現(xiàn)在的竹屋,跟夢中的那個竹屋尤其相似。只不過夢里那個竹屋裝飾精致,看起來十分溫馨,而現(xiàn)在這個嘛,就只是間竹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