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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切著火腿,聽著簡爍的腳步聲響徹在自己身后,像跳著魅惑的圓舞舞步。 簡爍站回她身后幫她綁頭發(fā)。 手指插進絲緞般的柔軟發(fā)絲,情不自禁的要先梳理整齊。 手指順著頭發(fā),往下滑,往下滑,滑到一個小小的發(fā)結(jié),不小心扯著整片頭發(fā)往后一拉,帶著阮漠寒的后腦勺都往后了一下。 簡爍:“我可不是故意整你啊,別說包養(yǎng)費又要加。” 阮漠寒沉默一瞬。 “繼續(xù)?!彼淅涞馈?/br> “繼續(xù)理我的頭發(fā)?!?/br> 也許是因為見褚行云時在冷風(fēng)里站過,阮漠寒的一頭長發(fā)被風(fēng)吹亂,發(fā)尾處有一個一個的小結(jié)。 簡爍用手指梳理,就很容易扯著她頭發(fā)。 每一扯,頭皮微微刺痛發(fā)麻,帶著后腦勺向后的力道。 阮漠寒并不排斥。 那微微的痛感。 直到簡爍梳理好了,用皮筋把她的頭發(fā)綁成一束,她意猶未盡。 簡爍站在她身后,沒有走開。 “還干嘛?”阮漠寒冷冷問。 “你脖子長得很好看?!焙啝q舔舔嘴唇:“我要是吸血鬼,就專挑這樣的脖子。” 她在背后注視著,阮漠寒的一頭長發(fā)綁起來,露出纖長的脖子,后頸瑩白一片,連帶著淺棕色的細軟短發(fā)絲。 如暈染開來的水墨畫。 簡爍一口狠狠咬下去。 阮漠寒抵在櫥柜上的腹部,冒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她手一抖,刀就不穩(wěn),劃在手指上,殷紅的血滴涌出來。 簡爍嚇一跳,立即放開她。 “你別污染我火腿?!?/br> 這樣說著,匆匆去找創(chuàng)口貼,又匆匆走回來。 撕開包裝紙,低頭,舉起阮漠寒的手指嘬了一下,把血嘬干凈,又把創(chuàng)可貼裹在指尖上。 阮漠寒冷冷道:“比起你的口水,可能醫(yī)用酒精的消毒效果更好一些。” 這樣說著,卻也沒把簡爍裹好的創(chuàng)可貼撕開,繼續(xù)低頭切火腿。 “別做了。”簡爍說。 “你是不是太關(guān)心我了一點?”阮漠寒語氣冷漠。 簡爍雙手肘支在臺面上看她切火腿:“我說了,我是怕你的血污染我的火腿。” “裹了創(chuàng)可貼就不會再出血了。” “你不覺得痛?” 簡爍看到阮漠寒裹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指,按著火腿還是很用力。 阮漠寒短暫的沉默。 “我只覺得不夠痛?!?/br> 簡爍還來不及問這是什么意思,阮漠寒已從旁邊的雞蛋盒里拿出兩枚雞蛋,接連在簡爍額頭上一磕。 “啪”,“啪”。 無比清脆的兩聲。 阮漠寒語帶欣慰:“你額頭很硬?!焙孟裥牢亢啝q總算還有點用。 簡爍興高采烈:“這是夸我?” 打蛋,下火腿,一碗簡單到寡淡的雞蛋火腿湯,快速做好。 “有碗么?” 簡爍打開櫥柜,連碗都是在櫥柜深處扒拉出來的。 可見簡爍和她朋友,平時真的從不做飯。 阮漠寒把湯盛到碗里,簡爍捧到餐桌上。 餐桌邊上一堆沒來得及扔的紙盒,全是泡面和自熱火鍋。 阮漠寒指指那一堆:“你過年期間的大餐?” 簡爍點頭。 大概是很多餐廳過年期間都不營業(yè),連外賣都沒法點。 簡爍吃東西也不老實,腳踩在餐椅上,一條大長腿折疊起來,膝蓋高高拱起。 她今天穿一條玫粉色的裙子,薄紗制成,像芭蕾舞裙,但更蓬,大衣一脫,便像花一樣綻開來。 連腿上的絲襪也是粉色,帶一點熒光,貼在雪白的腿上,反著妖冶的光。 阮漠寒不懂,簡爍為何總穿的這樣隆重而盛大,斑斕而奪目,還好她的一張臉足夠迷人,她一通亂穿,也從不覺得艷俗。 只覺得一片明麗之間,最奪目的還是她那張臉龐。 簡爍埋頭苦吃,窸窸窣窣,湯汁都濺到玫粉色薄紗上。 阮漠寒在一旁穿鉛筆裙,問她:“不怕燙?” 簡爍抬頭,笑嘻嘻的,腮幫子鼓著,嘴上沾著一點湯的油脂,讓雙唇更加嬌艷欲滴。 雙頰被湯的熱氣熏著,一片緋紅,像春日里灼灼盛開的玫瑰。 阮漠寒簡直有點不懂,為什么會有人類長成這個樣子。 簡爍笑著搖頭:“一點都不燙啊?!?/br> 分明雙唇已被熱湯浸的紅腫。 她問阮漠寒:“你不吃嗎?” 阮漠寒:“我不在飯點以外的時間進食。” 簡爍“呵”一聲:“機器人?!?/br> 阮漠寒“嗯”了一聲。 并不排斥這樣的稱謂。 她利落的拉好腰間拉鏈,伸手一扯皮筋,輕轉(zhuǎn)一下脖子,一扭頭,淺棕色的長發(fā)忽的閃開。 簡爍嘴里包著湯,看得有點愣。 黑裙包裹的腰肢柔軟纖細,大概只有春日柳枝可以比擬。一場柔而順的長發(fā),則像瀑布,在客廳投進來的日光下,泛著淺金色的光。 簡爍只能很沒文化的想起一句小學(xué)古詩: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并不貼切。她只是覺得阮漠寒像一副水墨畫,整個人都罩著一層光。 然后她眼睜睜看著阮漠寒穿上大衣。 “你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