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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靜嫻竟會以為簡爍煩她,煩她們一家人。 阮漠寒靜靜順著會議室外的走廊走,輕輕吸吸鼻子。 她的鼻子不比耳朵敏感,但仍比尋常人敏銳。 走廊上一陣大麗花的香氣,已經極其輕微,仍然妖冶而孤單。 像開在黑暗角落,無人識別,無人在意。 留下這樣的一陣香,一定是簡爍剛剛躲在這里,透過百葉簾半閉的落地玻璃,從一條條的縫隙里看了很久。 直到柏靜嫻出來上洗手間,才匆匆跑開。 這時阮漠寒的手機響起,一串陌生號碼,阮漠寒接起:“喂?!?/br> “女士您好,我們這里是星月湖畔售樓部……” 阮漠寒直接掛斷電話。 聯(lián)系她的人一向很少,除了王諾,就是各種推銷電話。 還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號碼,躺在阮漠寒的手機里,上周這號碼聯(lián)系她的短信,她忘了刪除。 柏靜嫻的聲音回響在她耳畔:“阮總監(jiān),麻煩你多照顧她?!?/br> 此時她可以發(fā)條短信,問簡爍要不要吃元宵。 但阮漠寒直接把手機收了起來。 不,她并不想。 此時她的心里,在想著阮清音的事,而不是簡爍。 簡爍孤不孤單,與她何干?對她來說,現(xiàn)在的簡爍,還遠遠不夠好玩。 ****** 阮漠寒下班回家,阮清音在收拾書包,明天要開學。 “要我?guī)兔γ???/br> “不要?!?/br> 相較于其他九歲小孩,阮清音獨立的過分。 并且對于自己所有的一切,有著強烈占有欲。 阮漠寒走進廚房前,問阮清音:“今天元宵節(jié),你想吃元宵么?” 阮清音嗤一聲:“我討厭過節(jié)?!?/br> 阮漠寒走進廚房,過一會兒,叫阮清音洗手吃飯。 她把一碗元宵推到阮清音面前。 阮清音瞥一眼。 阮漠寒道:“聆音發(fā)的,我只是避免浪費?!?/br> 阮清音想了想,夾了一顆。 咬破元宵潔白皮子,灰黑的芝麻流心流出來,黏答答。 阮漠寒問:“好吃么?” 阮清音小小一張冷臉:“完全不?!?/br> 洗碗的時候,阮漠寒望著剛剛盛元宵的那只小碗,空而見底。 幾顆元宵,被阮清音掃蕩干凈。 阮漠寒打開流水,靜靜把那只碗沖洗干凈。 ****** 一周沒見到簡爍。 周六中午,收到簡爍短信:“國金大廈,G咖啡館。” 阮漠寒準時赴約。 遠遠看到簡爍坐在咖啡館門口,不用在鐘韻麗面前裝小白兔以后,她又恢復了高調而張揚的打扮。 曾經穿牛角扣格子大衣的清純女學生像是別人,今天的簡爍穿成一只火烈鳥,艷粉色的皮草毛茸茸,配一條同樣艷粉的包臀裙和牛仔靴。 阮漠寒記得鐘韻麗曾穿過一件紅色皮草,俗到掉渣。不明白為什么更加艷麗的艷粉色皮草裹在簡爍身上,只覺得明麗逼人。 大概還是那張臉太過出眾。 戴著貓眼墨鏡,只露出秀麗鼻子和尖尖下巴,已看出傾城之色,引得來回路人側目。 她興高采烈的沖阮漠寒揮手:“這邊這邊!” 阮漠寒走近,把椅子拉開一點,并不想跟她坐在一起。 簡爍也嫌棄的瞟阮漠寒一眼:“你怎么一身職業(yè)裝就來我們大邶城的CBD了?好無聊?!?/br> 阮漠寒毫不在意,神色冷淡。 簡爍哼一聲,自顧自拖著椅子跟阮漠寒坐近。 阮漠寒冷冷問:“今天來這里干嘛?” 簡爍粲然一笑:“來看美人??!”豪邁的一揮手,好像咖啡館前來來往往的美人們,都是她的后宮。 又問阮漠寒:“你要吃東西么?” 這家咖啡館也賣甜品,阮漠寒好像聽員工議論過,現(xiàn)在是邶城炙手可熱的網紅店。 此時阮漠寒往四周一看,果然擠擠攘攘坐滿了人,門口一堆排隊的,用眼神射殺店內占著桌子不走的人。 阮漠寒搖頭。 口舌之欲,對她來說是最低級的yu望,很容易克制。 “不懂享受!”簡爍搖頭晃腦:“這家好吃極了!“ 阮漠寒瞥一眼簡爍面前的圓桌上。 酸奶舒芙蕾。草莓千層。紫提黑芝麻蛋糕。 簡爍用小叉子,把每個蛋糕都搗碎的亂七八糟,蓬松奶油裹挾著松軟蛋糕體,塞進嘴里,連腮幫子都鼓起來。 她對阮漠寒做一個鬼臉,舌頭伸出來,滿是裹著草莓碎的奶油。 阮漠寒并不移開眼神,冷冷看著她。 簡爍覺得無聊,嘁一聲,把舌頭縮回去。 她手上動作不停,三個不算小的蛋糕,很快被她塞了大半。 路過的店員都怕她噎著,給她倒來一杯檸檬水。 阮漠寒問:“你很餓?” 簡爍搖頭:“并不?!?/br> 阮漠寒盯著她唇角沾到的一塊潔白奶油,心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簡爍這樣嗜甜,會不會是因為元宵節(jié)沒吃到元宵,而產生的代償心理呢? 簡爍問阮漠寒:“看上哪個了?” 嘴里還包著奶油,說話都含糊不清。 阮漠寒冷冷注視著面前的街景。 簡爍:“你覺得鐘韻麗無趣,你自己選個有趣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