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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咪收起手機(jī)又說:“而且,她昨晚真的把二十萬打給我男朋友了?!?/br> “jiejie,你說她到底想干嘛?是不是很奇怪?” “難道有錢人都這么奇怪的?” 阮漠寒沉默。 艾咪顯然也沒指望不愛說話的阮漠寒回答她,恰在這時,樹下角落,一個男聲響起,呼喚著艾咪。 阮漠寒和艾咪一起循聲望去,是那個高高瘦瘦的男孩。 艾咪的男朋友。 艾咪對說一聲:“jiejie,我先走了,再見?!?/br> 她向著樹下那男孩跑過去,像只小兔子。 阮漠寒撕開手里的三明治包裝紙,一邊大嚼,一邊轉(zhuǎn)身離去。 第30章 周二中午, 三明治店氣氛詭異。 阮漠寒瞥見柜臺里的艾咪,罕見的戴了頂鴨舌帽。 排到她時,她照常點(diǎn)單, 艾咪低著頭,好像勉強(qiáng)牽起嘴角笑了一下。 盡管艾咪頭埋的很低,阮漠寒雙眼敏銳,還是看到艾咪的嘴角, 烏青了一塊。 鴨舌帽檐的陰影里, 眼角好像也有塊瘀腫。 艾咪在把三明治遞給阮漠寒的時候, 又笑了一下, 悄聲說:“加rou了?!?/br> 她好像總是這樣, 無論自己自己惦記著煩惱著什么事,總不忘交代后廚幫阮漠寒加大三明治。 其實(shí)三明治加不加大,多小的一件事。 可是這件小事, 在艾咪自己心里天大的事面前, 也從不曾被忘記。 艾咪就是這樣,干干凈凈的, 溫溫柔柔的。 阮漠寒接過三明治的時候想:在一個普通且和睦家庭里長大的孩子, 就是這樣嗎? 好像能激起任何人的保護(hù)欲。 艾咪和她長得那么像,如果,如果她也在一個普通且和睦的家庭長大。 她現(xiàn)在,也會和艾咪一樣么? 干干凈凈,溫溫柔柔,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外殼堅(jiān)硬,無堅(jiān)不摧。 她又想起簡爍妖冶到詭異的一雙眼,在酒店昏暗的走廊里, 貓一般閃著魅惑的光。 是。她和簡爍,都沒有艾咪這樣的幸運(yùn)。 忽然,三明治店沉重的玻璃門被一把推開,一聽就不是普通客人的力度。 阮漠寒和艾咪應(yīng)聲抬頭。 不出阮漠寒意料,是簡爍。 帶著一貫懶洋洋的笑意,領(lǐng)著一個年輕女生走進(jìn)店內(nèi)。 店內(nèi)眾人集體沖簡爍行注目禮,一是因?yàn)樗囊轮^隆重,孔雀綠緞面大衣,湖藍(lán)絲襪,外加一雙明黃高跟鞋。 二是因?yàn)楹啝q那過分明艷的面孔,像一朵灼灼盛開的大麗花,讓這一身浮夸到可笑的打扮,順理成章的好看起來。 簡爍徑直走到柜臺前,沖艾咪笑笑:“你,出來?!?/br> 又轉(zhuǎn)向身邊那女生:“你,進(jìn)去?!?/br> 阮漠寒善于識人,記得那年輕女生只見過一次的面孔,是五星級酒店的副廚,上次艾咪痛經(jīng)時,簡爍就請她頂過艾咪的班。 艾咪有點(diǎn)尷尬:“我今天可以上班?!?/br> “沒說你不可以?!焙啝q語氣慵懶:“讓她給你頂班十分鐘,我?guī)闳ヌ幚硪幌?。?/br> 難得簡爍沒有直言,帶艾咪去處理臉上的傷口。 意外的細(xì)心。 艾咪踟躇。 簡爍:“趕緊的,不然我?guī)е圃谶@兒你更尷尬,早去早回?!?/br> 艾咪問前輩:“可以嗎?” 前輩點(diǎn)頭。 艾咪現(xiàn)在雖然不怎么出錯了,但實(shí)在算不上手腳利落的類型,有一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人來頂她的班,自然沒有不好的。 艾咪摘下圍裙,低著頭,匆匆從柜臺里走出來。 不得不說,簡爍勸人很有一套。 也許天生妖物,善識人心。 簡爍帶著艾咪揚(yáng)長而去,看也沒看站在一旁的阮漠寒一眼。 阮漠寒面色淡淡,拿著自己的三明治,晚她們兩步走出店外。 ****** 簡爍選的地點(diǎn)很巧妙。 周末的一場雨連著周一的陰天,到今天周二,出了明晃晃的太陽。燦爛的陽光灑下來,空氣中就帶了初春的味道。 有時候阮漠寒都覺得,自己一身沉悶的黑白,跟春天這個季節(jié)格格不入。 她望向一棵樹下。 樹枝在初春發(fā)出淺淺的芽,還不茂密,但不再光禿禿的樹枝足以遮擋樹下兩人的身影。 簡爍帶著艾咪,坐在這棵樹下,一個廣場邊緣的位置,即便艾咪摘下帽子,在樹叢的陰影下,來往行人也不會注意到艾咪臉上小小的傷。 但這又是阮漠寒從三明治店回聆音的必經(jīng)之路。 阮漠寒撕開三明治的包裝紙,一邊咬,一邊看到簡爍低著頭,從一直拎著的一個紙袋里,拿出藥和棉球。 低著頭,很小心的擦在艾咪眼角和嘴角的傷口上,一點(diǎn)沒碰到艾咪。 原來簡爍也是會照顧人的。 艾咪背對阮漠寒,好像覺得痛,背影閃了一下。 阮漠寒咬著三明治走過去。 簡爍拿著棉球,一邊輕輕擦藥,一邊問艾咪:“疼么?” 艾咪頭埋的更低,吸了吸鼻子。 她一低頭,簡爍擦藥的手就不好cao作,放低了聲音勸艾咪:“抬頭。” “忍一忍,乖一點(diǎn)?!?/br> 阮漠寒咬著三明治,瞥簡爍一眼。 簡爍手持棉球,另一只手空著,但也并沒伸手去抬艾咪的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