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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脊背發(fā)寒,姜凱倫從手指到手掌,皆為恒溫,連溫度都完美的不像真人。 阮漠寒覺得自己的手指,大概由于出自神經(jīng)末梢的關系,又要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了。 可她控制住了。 控制住自己不要轉(zhuǎn)開頭,一直凝視著姜凱倫的眼。控制住自己不要顫抖,一直緊握住姜凱倫的手。 姜凱倫笑了:“阮總監(jiān),有意思?!?/br>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br> “你的愿望,與十多年前的我一樣強烈?!?/br> 她主動放開阮漠寒的手,把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抬手看看腕表:“十二點到了,你該走了?!?/br> “這次……就這樣?” “對,聆音的秘密,周一一早,會出現(xiàn)在你的辦公桌上。你可以走了?!?/br> 姜凱倫對她笑笑:“我們,下次再見?!?/br> ****** 周一九點,阮漠寒準時抵達辦公室。 低頭,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到了一張名片。 她把楊助理叫進來:“我桌上的名片,是你放的么?” 楊助理搖頭。 阮漠寒叫她出去了。 那么,這張名片就只可能是姜凱倫叫人放的了。 阮漠寒凝視手里的小小一張名片——“聆音集團董事、邶華大學名譽講師、涵玉婦兒慈善機構(gòu)名譽主席,柏靜嫻”。 全都是一些虛銜,包括柏靜嫻在聆音的董事之位,也只是因為嫁入簡家時分到了5%的股份,順利生下孩子后即可自主支配。 柏靜嫻從來不管聆音的任何事,也沒有任何實權(quán)。 阮漠寒不明白,姜凱倫把一張柏靜嫻的名片放在她辦公桌上,是想暗示她什么。 為什么柏靜嫻跟聆音的秘密有關呢? 阮漠寒知道,即便她去問姜凱倫,也問不出任何答案。 她把柏靜嫻的名片,收進辦公桌的抽屜最底部,用一份文件壓住。 更多的秘密,只能她自己去探究了。 ****** 連續(xù)一周,阮漠寒都沒有再見到簡爍。 每晚六點下班,走到地下停車場,她都有一個斑斕身影會突然跳出來的錯覺。 然而并沒有。 路過一輛輛車的時候,阮漠寒凝神,用敏感的雙耳去捕捉車底的動靜。 什么聲音都沒有。她從前能從車底聽到的、貓的腳步和呼吸聲,徹底消失了,貓好像真的搬了家,再也沒出現(xiàn)過。 簡爍扔到地上給貓的半截雞rou腸,也再沒出現(xiàn)過了。 ****** 周六中午十二點,阮漠寒回到家中。 她打包了阮清音還算喜歡的披薩,所以不做飯,阮清音也毫無怨言。 但即便是還算喜歡的披薩,阮清音也有一口沒一口,咬的興致缺缺。 就像阮清音自己所說的,她從來沒有餓的感覺。 阮漠寒也沒有餓的感覺。 所以也只是機械勻速的,把雞胸三明治塞進嘴里,大口咀嚼。 “mama?!比钋逡粲貌孀油嬷_上的一片酸黃瓜問道:“為什么你現(xiàn)在周六也都有事要出去了?” “也跟你的醫(yī)學研究有關?” 阮漠寒盯著阮清音面前的碟子,一片酸黃瓜被她戳得稀爛,汁液流淌出來,剩下的黃瓜片好像失去了靈魂,變成碟子里軟塌塌、零碎碎的一片。 阮漠寒回答阮清音:“對,也是因為醫(yī)學研究?!?/br> “你上次說好像變異了的研究對象,還在變異么?”阮清音還在用叉子戳那片酸黃瓜。 “我……”阮漠寒輕聲說:“還不確定她到底有沒有變異?!?/br> “這樣啊?!比钋逡酎c點頭,無所謂的樣子。 她只是隨口與阮漠寒閑聊,并沒有放在心上。 阮漠寒忽然問她:“音音,為什么你要把酸黃瓜的汁水都戳出來?” 阮清音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因為酸黃瓜的汁水,本來就已經(jīng)糊在披薩上了?!?/br> “已經(jīng)不完整了,沒什么存在的必要,徹底戳爛好了?!?/br> 阮清音從桌邊走開:“我先去換衣服。” 阮漠寒下午要帶她去醫(yī)院,進行感統(tǒng)訓練。 剩下阮漠寒一個人坐在餐桌邊,盯著那片爛成一團的酸黃瓜, 是這樣么?因為不完整,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就要被毀滅? 不知道沒有共情能力的小孩們,內(nèi)心是不是都潛藏著這樣的破壞欲。 這時,阮漠寒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是那串已經(jīng)熟悉起來的陌生號碼,發(fā)來短信:“1704。” 她放下手機站起來,去敲阮清音的房門:“音音好了嗎?我們該出門了。” ****** 阮漠寒是被一只瑩白的手扯進1704的。 簡爍一扯,再一推,阮漠寒整個人就靠在了玄關處的落地鏡上。 衣服穿的薄了,背脊上突出的蝴蝶骨硌在玻璃上。 堅硬,冰涼。 簡爍湊上來的唇卻是柔軟的:“想我了嗎?” 人魚般魅惑的聲音,和身上妖異的大麗花香氣一起,鉆入阮漠寒的耳朵、鼻子,加上那張冶艷的臉,一起侵蝕著阮漠寒的五感。 她欲去啃噬阮漠寒耳垂上的小痣,阮漠寒卻抬手,捏住簡爍尖而俏麗的下巴: “那你呢?你又想我了嗎?” 她讓簡爍看著她的眼睛,一雙淺棕色的眸子,深深看到簡爍的眼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