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語音短信可以反復重放，可以讓她聽好多次么？

    簡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妖冶唇角已經(jīng)不自覺勾了起來。

    她又放了一遍語音短信：

    “我又不是語音導航。”

    不知是不是阮漠寒清冷而熟悉的聲音，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按響了那扇厚重雕花木門上的門鈴。

    ******

    來開門的是簡家?guī)蛡颉?/br>
    這名幫傭，已經(jīng)在簡家干了很多年了，所以認得簡爍。

    看到居然是簡爍，拎著碩大一個紙袋站在門口，明顯愣了一下。

    她不敢貿(mào)然放簡爍進家門，只說：“您稍等，我去請夫人?！?/br>
    很快，一陣急切的拖鞋趿拉聲響起。

    柏靜嫻已略顯臃腫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面容驚喜：“阿爍，你怎么會突然回家？”

    “快進來。”

    簡爍正要邁步，一個優(yōu)雅卻冷淡的聲音，在柏靜嫻身后響起：“別讓她進來?！?/br>
    柏靜嫻回頭，為難笑著：“奶奶。”

    楊海寧拄著拐杖站在那里：“她上次一出現(xiàn)，就引來好大一場鬧劇，你忘了？”

    “還在我的生日宴上見了血光，多不吉利?！?/br>
    簡爍咬一下嘴角：“那不是我的錯?！?/br>
    “又不是我拿刀。”

    不要狂暴。不要焦躁。不要罵人。

    在認識阮漠寒以后，你不是已經(jīng)學會忍耐這件事了嗎？簡爍在心里告誡自己。

    楊海寧冷笑一聲：“拿刀的人，的確不是你?！?/br>
    “可要不是你在外面沒規(guī)沒矩的亂玩，會引起那一場鬧?。俊?/br>
    “你敢說，那心理失常的聆音前員工，是無緣無故捅你？她怎么不去捅別人？”

    簡爍又咬一下嘴角，不說話了。

    柏靜嫻見氣氛陷入尷尬的僵持，開口打破，她問簡爍：“手里拿的什么？這么大一包。”

    簡爍扭頭，視線看看玄關長幾上的花瓶：“禮物?！?/br>
    “給你孩子的。”

    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

    柏靜嫻趕緊接過，勸楊海寧：“奶奶，你看阿爍都變懂事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讓她進來吧?！?/br>
    楊海寧的臉色卻變得越發(fā)冰冷：“你送禮物？靜嫻的孩子和你有什么關系么？”

    簡爍冷笑一聲：“當然和我沒關系，又不是我讓她懷……”

    她住了嘴。

    如果這樣下去，就又要陷入熟悉的模式了，祖孫倆互相斗嘴、互相傷害。

    不能這樣。

    這一次，簡爍沒有直接穿著十厘米高跟鞋進去，故意把楊海寧最心愛的老木地板踩得咚咚響，好像要踩出一個個窟窿。

    她乖乖換了拖鞋，才往里走。

    楊海寧冷聲問：“誰讓你進來的？”

    簡爍走近楊海寧，伸出手指，在楊海寧的手背上碰了一下。

    她驀然想起她碰小萱孩子的那一刻，嬰兒的小小手，那么軟，那么滑。

    而楊海寧的手，無論用再昂貴的護手霜保養(yǎng)，也像一片枯葉，那么干，那么澀。

    原來楊海寧已經(jīng)這么老了。

    簡爍喉頭微動，叫了一聲：“奶奶?！?/br>
    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主動對除柏靜嫻和阮漠寒以外的人，做這種帶親近意味的動作了。

    楊海寧本來冷冷瞪著她，此時眸子垂下去，不再理會簡爍，自顧自往客廳里走去。

    簡爍愣在原地。

    還是柏靜嫻走過來，提醒她：“進去呀。”

    簡爍愣愣跟著進去了。

    楊海寧還是不理她，自顧自坐在沙發(fā)上，聽著電視里的評彈，

    柏靜嫻看看楊海寧，又看看簡爍，微微嘆口氣，又振作精神，把簡爍拎來的那個碩大紙袋打開。

    她笑起來：“奶奶，您看，阿爍買來的這些，多可愛?！?/br>
    她拿起一件粉色小衣服，又拿起一雙粉色小鞋子，托在成年人的手掌上，顯得只有那么一點點大。

    楊海寧“哼”一聲：“都是花錢就可以買到的東西，花的還不是她自己賺的錢，就算表心意了？”

    柏靜嫻勸：“奶奶，阿爍一片好心，這是她變懂事的第一步嘛?！?/br>
    簡爍站起來。

    “大嫂，你……你想吃青提么？”

    柏靜嫻驚訝極了：“你想吃？”

    “不，就……覺得青提挺好吃的，想給你吃?！?/br>
    “我去給你買吧。”

    柏靜嫻趕忙阻止她：“廚房冰箱里什么新鮮水果都有，不用買?！?/br>
    “那我去給你洗?！?/br>
    “讓幫傭洗就行。”

    “我去洗?！?/br>
    簡爍走開了。

    像是在回應楊海寧剛才的那句諷刺：都是花錢就可以買到的東西，就算表心意了？

    柏靜嫻望著簡爍的背影，小聲說：“奶奶，你看，阿爍是真的變了?！?/br>
    楊海寧盯著自己握著拐杖的手背，不說話。

    ******

    簡爍走進廚房，問幫傭：“青提呢？”

    幫傭把青提從冰箱里拿出來，遞給簡爍。

    簡爍問：“怎么洗？”

    “……”幫傭說：“二小姐，要不我來洗吧?！?/br>
    簡爍搖頭：“不，我來洗。”

    幫傭只好教她，怎么用清洗鹽泡一泡，怎么一顆顆搓洗，再用清水沖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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