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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身體被罩在一層殼里,所有的知覺都退化。 直到,一陣冰涼涼的觸感,輕輕落在她額頭上。 那么冰,那么柔軟,帶著冷杉的香氣,好像是一個吻,輕柔落在簡爍的額頭。 讓她渾身一個激靈,一瞬之間,好像所有的感覺都復蘇。 那一瞬間,她掉落在夢境和現實的縫隙間,腦子里莫名其妙塞進一個想法:原來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被王子吻醒這一設定,是很有道理的。 吻的效力,這么神奇。 簡爍睜開眼,才感覺自己一額頭的冷汗,連睡衣都是黏答答的貼在身上。 面前是一片清冷月光。 她的雙眼適應了一會兒黑暗,才發(fā)現面前不是月光,是阮漠寒清冷瑩白的一張臉。 “你做夢了?”阮漠寒淡淡問:“很吵?!?/br> “是啊,夢見我是奧特曼,一拳一個小怪獸?!焙啝q微微喘著氣。 “這樣啊?!比钅畣枺骸按蛲炅嗣??” “那當然,一個不剩?!?/br> 俯身在沙發(fā)邊的阮漠寒,直起身子,仍是一臉淡淡:“那就好,安靜睡覺,別再吵了?!?/br> 她欲走開。 簡爍叫住她:“喂?!?/br> 屋子里一片黑暗,窗簾拉著,連月光都照不進來。阮漠寒怕吵著阮清音睡覺,聲音壓得很低,近乎氣聲。 簡爍被她帶著,也用氣聲。 曖昧不明的感覺,代替了照不進來的月光,在屋子里流淌。 簡爍一叫,阮漠寒暫時止住了腳步。 簡爍:“你……” 阮漠寒靜靜站著,柔軟的拖鞋鞋底,在地板上微妙的摩擦了一下,輕微“沙”的一聲。 “算了沒什么?!焙啝q:“你去睡吧?!?/br> 她故意打個大大的哈欠。 空氣里有根緊繃的弦,忽然松了勁,她感覺阮漠寒,好像微微舒了一口氣。 其實她自己也是。 阮漠寒走了。 ****** 簡爍仰躺在沙發(fā)上,雙手交叉墊在靠墊上,頭枕雙手,望著天花板。 深夜,沒月光,沒燈光,一片黑暗中,天花板就變成了模糊的灰,像她剛才的噩夢,混沌一片。 簡爍在想,她剛才從噩夢中醒過來的瞬間。 她把手從頭下面抽出來,手指在額頭上擦了一下,又伸到鼻端。 用力嗅一下,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冷杉香氣。 可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她用了阮漠寒的洗發(fā)水和沐浴露,穿著阮漠寒的睡衣,她額頭上沾著阮漠寒的冷杉香氣,并不稀奇。 并不能說明剛才,阮漠寒真的悄悄吻了她額頭。 從認識開始,阮漠寒主動吻她,都是帶著明確目的性的。 要么是兩人在1704癡纏,阮漠寒的吻,是她進攻簡爍的武器。 要么是覺得簡爍太吵,用一吻,堵住簡爍的嘴, 要么是昨天在廢棄公園,見簡爍狠狠咬著自己下唇,用一吻,撬開簡爍的唇齒,以免她真的咬傷自己,阮漠寒還得帶她去醫(yī)院。 可是剛剛…… 如果阮漠寒真的吻了她,那么那個吻,就是不帶有任何目的性的。 溫柔真摯到,足以把她從層層噩夢中喚醒。 好像一個真實意義上的“初吻”。 可到底是阮漠寒真的吻了她,還是她在半夢半醒間的一次幻覺呢? 簡爍怎么想也想不清楚,漸漸又睡了過去。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簡爍從窗簾的縫隙間瞟到,天已經亮了。 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清晨六點。 肚子里發(fā)出一陣嘰嘰咕咕的聲音。 這一次,她是被餓醒的。 她輕手輕腳的起床,悄悄溜進廚房。 她想起昨晚阮漠寒和阮清音,香噴噴喝奶的樣子,也想給自己沖一杯。 可她找了一圈,也沒在廚房臺面上,找到奶粉袋子。 她又不敢開櫥柜,阮漠寒耳朵那么敏感,萬一聽到了呢。 簡爍又溜出廚房,溜到客廳的零食箱邊。 她記得這里有餅干,這個偷吃起來就很方便,不用開櫥柜還不用沖水,打開箱蓋就好。 伸手往里一摸,果然很多小餅干。 簡爍得意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蹲在那里,撕開一塊餅干的包裝袋,迫不及待塞進嘴里。 她還很機智,沒有大肆咀嚼,而是耐心把餅干抿化。 讓香甜的滋味在嘴里擴散,直到餅干被抿到幾乎融化,才稍微咀嚼兩下,吞下肚去。 一點聲音都沒有,連阮漠寒的變態(tài)耳都不可能聽到,簡直完美。 簡爍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機智,又得意洋洋摸出一塊小餅干。 突然“啪嗒”一聲。 客廳的頂燈一片大亮,毫無保留的灑下來,照在正在偷吃的簡爍身上。 阮清音的聲音響起:“你在偷吃餅干!” 簡爍:…… 她被抓了個現形。 她把食指湊在唇邊,“噓”一聲,貓一樣的眼睛瞇了瞇:“我們來談個條件……” 來不及了。 阮漠寒一身睡衣,一臉清淡,已經出現在了阮清音身后。 淡淡開口:“你偷吃?” 語氣那么淡,可簡爍就是聽出了很多的嘲諷。 簡爍:“我是看這餅干快過期了,為了不浪費食物才吃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