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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早已走了。 在簡爍背影輕晃、向柏靜嫻低下頭的那一秒,她就已經(jīng)走了。 ****** 晚上,阮漠寒按時下班回家。 簡爍和阮清音并排坐在沙發(fā)上,望著電視屏幕。 電視里傳來令人后槽牙發(fā)冷的音樂,像金屬勺子在瓷器上反復(fù)摩擦。 阮漠寒瞟一眼電視。 潔白的床單,黑色的利爪,紛飛的血漿。 不是簡爍能承受的程度。 簡爍卻盯著電視,眼睛一眨不眨,臉上的表情一如往昔,淡漠,冰冷,麻木。 她分明在出神。 阮漠寒走過去。 是阮清音先跟她打招呼:“mama,你下班了?!?/br> 簡爍回過神,扯起嘴角,一秒之內(nèi),那種妖冶又魅惑的笑,就又爬上她的臉頰:“主人,你回來啦。” 故意的。 阮漠寒面色冷冷,把手里拎著的青椒和瘦rou遞過去。 每一道面,她至少會讓簡爍練習(xí)兩次以上。 簡爍伸出纖長手指,像是想要去接,又挪開,來回來去在空中畫著圈:“我接,我不接,我接,我不接……” 阮漠寒面無表情看著她:“你夠了?!?/br> 阮漠寒平時說話,語氣本就淡漠,這句話說出來,卻比平時還要冷上十倍。 像雪山頂?shù)暮?,沒有融化的可能。 簡爍不屑的撇撇嘴:“玩不起?!笔謪s乖乖伸過去,把阮漠寒手上的袋子接了過來。 阮清音小聲問:“mama,你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阮漠寒反問阮清音:“為什么你覺得我會生氣?” 表情淡漠,一雙眸子漠如幽林,起了霧,擋住一切,根本看不出一絲情緒。 阮清音點(diǎn)點(diǎn)頭:“我說錯了?!?/br> “mama,你是從來不生氣的。” 生氣是一種情緒,而阮漠寒沒有情緒。 她只有規(guī)律和法則,像一個永不出錯的機(jī)器人。 阮清音聽班上同學(xué)說過,她們的mama,會大笑,會大哭,會在她們做不出作業(yè)的時候,大聲的罵人,雙頰都漲紅。 可是她的mama,從來沒有過。 她的mama,從來都是一臉淡淡,說話也淡,不哭不笑,更不會抓狂。 阮清音覺得這樣很好,不然按她這么特別的性格,阮漠寒不知要暴躁咆哮多少次。 阮漠寒在書桌邊坐下,抓緊開飯以前的時間,處理一點(diǎn)工作。 阮清音偷偷瞟一眼她的背影,背影還是和平時一樣,舒展,淡漠,沒有情緒。 阮清音放下心來。 直到簡爍把三碗面,端到餐桌上。 ****** 對一個完全不會做飯的人來說,青椒rou絲面比番茄雞蛋面,還是要難上許多。 今天簡爍第二次做,也沒有明顯進(jìn)步。 青椒有點(diǎn)糊,rou絲有點(diǎn)硬。 阮清音吃一口,連她都能吃出,今天的醬油還是放多了。 阮漠寒卻面無表情,低頭吃面,并不像平時一樣,指出簡爍做錯的地方。 阮清音偷偷看簡爍,發(fā)現(xiàn)簡爍也在偷瞟她。 兩人的眼中都透著一點(diǎn)迷茫。 直到阮漠寒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放回桌上的杯墊上。 明明她的動作和平時一樣輕,可簡爍和阮清音都覺得,桌面好像震了一下。 阮漠寒沉默的吃完一整碗面,站起來,吩咐簡爍:“洗碗?!?/br> 簡爍:“你……” 阮漠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淡淡的神情,清冷的語氣,都和平時一樣,但簡爍分明覺得,有什么微妙的東西,和平時不一樣,阮清音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 簡爍開口問:“你今晚怎么不說話?” 阮漠寒還是一臉淡漠:“我平時話很多?” 簡爍搖頭。 “那就是了?!比钅畯街弊叩綍肋呑?,塞上藍(lán)牙耳機(jī),開始工作。 阮清音走回電視機(jī)前,看到簡爍低頭垂眸,把桌上的碗筷收進(jìn)了廚房。 ****** 深夜。 簡爍洗完澡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望一眼陽臺。 那個淡漠的背影,還是和往日一樣站在那里,抽著指間一支煙。 簡爍松一口氣。 她是一個沒耐心的人,今天沒耐心的程度,比往日更甚,連頭發(fā)都沒怎么吹干,就急匆匆放下吹風(fēng),一把拉開陽臺的落地玻璃門。 一把拽過阮漠寒,直接吻上去。 阮漠寒的嘴里,除了熟悉的清香,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道,像火,灼燒著簡爍。 簡爍吻的更兇,把阮漠寒柔軟的雙唇含進(jìn)嘴里,齒間反復(fù)摩擦噬咬。 手指深深插進(jìn)阮漠寒的頭發(fā),手掌用力,像是要抓她頭發(fā),又覆住她耳朵,一路下滑,開始對付耳垂上那顆最熟悉的小痣。 很快燙而發(fā)紅。 阮漠寒卻冷冷站著,不推開,也不回應(yīng)。 簡爍本來從下午見過柏靜嫻以后,心里就有一股難掩的焦躁,這時被阮漠寒毫無反應(yīng)的姿態(tài)激著,就更加焦躁。 放開阮漠寒的雙唇,嘴移到阮漠寒的耳邊,全力去對付阮漠寒最敏*感的耳朵。 她知道阮漠寒的命門,是那顆小痣。 啃噬。吮吸。 柔軟的舌頭。潮濕的呼吸。 那顆小痣該像一個開關(guān),開啟阮漠寒全身的微顫,那被阮漠寒稱之為“單純生*li*反應(yīng)”的東西,今天探過去,卻什么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