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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爍跟阮漠寒一起回到家。 她把抱了一路的新拖鞋放到地上,又發(fā)現(xiàn)一根透明的塑料繩,把兩只拖鞋綁在一起。 又把拖鞋拿起來。 她真像只小獸,第一反應(yīng)不是找剪刀,而是亮出唇邊尖尖牙齒,用力,把透明塑料繩咬斷。 又“啪啪”兩聲把拖鞋放到地上。 穿上去,鞋底很軟,明明是夏天涼拖,簡爍還是有一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旋一個圈,再旋一個圈,嘴里哼著“嘣嘣嘣”,穿著新拖鞋跳進(jìn)客廳。 阮清音正在看電影,看到她和阮漠寒一起回來,問:“你剛突然跑哪去了?” 簡爍嬉笑:“你不是說想吃番茄雞蛋面么?” “我什么時候說了?” “你就是說了,你忘了啦?!焙啝q一屁股在阮清音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兩只拖鞋的鞋跟著地,腳翹起來,搖搖晃晃,欣賞著自己的新拖鞋。 阮清音敏感,她當(dāng)然也注意到了:“你怎么有新拖鞋?” 阮漠寒走過來,面無表情:“那雙客用拖鞋壞了?!?/br> “是嗎?”阮清音不感興趣,又轉(zhuǎn)過頭,去看電視上放著的老電影。 “喂?!焙啝q不滿:“你多看看我的新拖鞋啊,你不在意么?” “我為什么要在意?” “之前你有粉色拖鞋啊,現(xiàn)在我也有了?!?/br> “那又怎么樣?” “客人只能穿灰色拖鞋啊?!?/br> “那又怎么樣?” “你怎么這么不在意?你必須在意!還有你看我的粉色拖鞋是不是比你的粉色拖鞋好看?” 阮清音大喊一聲:“吵死了!” 她叫阮漠寒:“mama,你明天把客用拖鞋也換成粉色。” 阮漠寒點(diǎn)頭:“可以。” “那怎么行?”簡爍一下子站起來,跑到阮漠寒身邊:“那可不行!那可不行!那可不行!” 阮漠寒冷冷問:“還不去做面?” 簡爍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聒噪鸚鵡般強(qiáng)調(diào):“絕對不行!絕對不行!絕對不行!” ****** 深夜。 簡爍洗完澡,把頭發(fā)吹到半干,拉開陽臺的玻璃門,走到正在抽煙的阮漠寒身邊。 “好看么?”她晃晃自己腳上的粉色拖鞋。 “丑死了。” 簡爍翻個白眼:“你懂個屁!” 阮漠寒抽著煙不說話,簡爍就雙手肘支在陽臺欄桿上,雙手撐臉,一條修長小腿翹起來,腳尖上掛著粉色拖鞋,哼著“嘣嘣嘣”的旋律,搖搖晃晃。 阮漠寒瞥她一眼:“你一直在這干嘛?” “想做?” 簡爍不屑的“嗤”一聲:“別以為自己有多大魅力?!?/br> 她又哼了一陣“嘣嘣嘣”的旋律,開口問:“阮天蓉明晚會來家里?” 阮漠寒:“應(yīng)該會。” 簡爍:“那我明天還是不去聆音,在家等?” 阮漠寒淡淡“嗯”一聲,吐出一縷氤氳的煙。 簡爍本來沒覺得阮漠寒有什么異常,可此時她看著阮漠寒吐的煙,總覺得零零落落,散亂一片。 她舔舔嘴唇問:“阮天蓉明天來找你說什么?” “你不是說了不給她錢么?她還有什么辦法?” 阮漠寒又吐出一縷散亂的煙:“簡爍?!?/br> “你去把客廳書架上的相框拿過來?!?/br> “不是放音音照片的那個相框,另一個?!?/br> 簡爍愣了:“我……可以碰么?” 她每天在客廳旋進(jìn)跳出,無數(shù)次露過書架上的相框,泛黃照片上的小女孩,有一張和阮漠寒類似的瓜子臉,她已經(jīng)看得很熟了。 可從沒碰過,也從沒摸過。 她像獸,所以有一種本能的直覺,知道那張照片,一定跟阮漠寒內(nèi)心最深的隱痛有關(guān)。 現(xiàn)在阮漠寒卻叫她,去把那相框拿過來。 她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我真的……可以碰?” 阮漠寒抽著煙:“可以。” “去拿吧。” 簡爍走回客廳,走到書架邊,小心翼翼把相框拿下來,捧在懷里。 低頭偷偷看一眼照片,上面的女孩眉目清淡,真的跟阮漠寒很像。 她捧著相框回到陽臺,把相框遞給阮漠寒。 阮漠寒把手里幾近抽完的煙掐了,才接過相框。 低頭看了相框一會兒。 阮漠寒看著相框,簡爍就在一旁看著阮漠寒。 淺棕色的眸子,像一汪泛著霧氣的湖。 阮漠寒看了一會兒,并沒有像簡爍想象的那樣,用她的手指去撫摩照片,只是淡淡開口,叫簡爍:“你靠近一點(diǎn)。” 簡爍靠過去。 阮漠寒看著照片說:“這是我meimei?!?/br> “我以前的名字你知道了,叫阮夏,我meimei的名字,叫阮秋?!?/br> “阮天蓉明晚來找我,要說的就是阮秋的事?!?/br> 簡爍問:“什么事?” 阮漠寒闔了闔眼睛:“等阮天蓉明天來了,你就知道了?!?/br> 好像很累的樣子。 簡爍伸手:“相框給我。” 阮漠寒沉默的把相框遞過去。 簡爍小心接過,像剛才一樣捧在懷里,回到客廳,把照片按照原樣放在書架上。 放好以后,仔細(xì)看了看,角度好像差了一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