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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站在水柱下發(fā)愣。 簡爍擠進(jìn)淋浴間,從背后抱住她。 阮漠寒發(fā)現(xiàn),簡爍的身體很暖,比不斷沖刷而下的熱水更暖。 她幾乎是本能的轉(zhuǎn)身,抱住了簡爍溫暖的身體。 緊貼在一起。 她把頭靠在簡爍的肩膀上。 簡爍說:“其實(shí)之前姜?jiǎng)P倫找過我一次,跟我說,你是在利用我,對抗阮天蓉?!?/br> “我今天忽然覺得,你有沒有在利用我,都沒關(guān)系?!?/br> “就算你在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被你利用?!?/br> 阮漠寒悶悶的說:“我沒利用你。” 她緊靠著簡爍的肩膀,柔軟的嘴唇,一張一合,蹭在簡爍的肩頭。 她一口狠狠咬下去,用力,更用力。 簡爍“嘶”了一聲,也沒叫阮漠寒松口。 她只說:“你哭一哭嘛,阮漠寒?!?/br> “你十四歲以后,就再也沒哭過了吧。” “你現(xiàn)在就算哭了,我也只會以為你臉上是濺到了洗澡水,不會知道你哭了的?!?/br> ****** 阮漠寒更加用力的,在簡爍肩頭咬了一口。 終于,她松了口,重新把臉靠在簡爍的肩膀上。 “誰想哭了?!彼恼f。 “那……”簡爍伸手扶住她的肩,想把拉起來,跟她眼睛看著眼睛說說話。 沒想到,阮漠寒卻突然伸手,緊緊抱著她的肩。 簡爍一愣。 阮漠寒:“別說話?!?/br> “就這么抱一會兒?!?/br> 于是簡爍扶住阮漠寒肩的手,也幻化成了一個(gè)環(huán)住她肩的擁抱。 簡爍:“好啊。” “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br> 阮漠寒沒再說話了,就那樣緊緊抱著簡爍的肩,像在汲取溫暖,也像是怕簡爍突然又想把她拉起來。 簡爍想,阮漠寒怕自己突然拉她起來的原因,是什么呢? 大概是因?yàn)楝F(xiàn)在自己的肩頭,傳來陣陣灼熱,水滴的觸感,不知是來自蓮蓬頭灑下的熱水,還是來自阮漠寒十四歲以后,就再沒涌出的眼淚。 簡爍就那樣安靜站著,盯著蓮蓬頭噴出的水霧。 在浴室明黃的燈光下,反射著光暈,簡爍總覺得更加用力的盯著看,就能看到一道道微型彩虹似的。 這大概是她二十六年如聒噪鸚鵡一般的人生里,維時(shí)最久的一段沉默。 她覺得自己挺厲害的。 直到阮漠寒語氣淡淡的再次開口:“太浪費(fèi)水了?!?/br> 簡爍:“……哦?!?/br> 兩人匆匆開始洗澡。 簡爍問:“要我?guī)湍阆搭^么?” “不要?!?/br> “要我?guī)湍隳ㄣ逶÷睹矗俊?/br> 阮漠寒冷冷看她一眼。 簡爍:“……算了我抹我自己的?!?/br> 阮漠寒洗頭洗澡的動(dòng)作,格外干脆利落,她全部洗完的時(shí)候,簡爍還在往身上抹沐浴露。 簡爍:“阮漠寒,你是不是受過什么軍事化訓(xùn)練???” 阮漠寒:“我先出去了。” 阮漠寒打開浴室門先走了,大概在外面吹頭發(fā)。 簡爍再一次靜下來,盯著蓮蓬頭噴出的水霧。 阮漠寒和簡爍,剛剛都刻意忽略了,阮漠寒那雙微紅的眼睛。 ****** 簡爍走出浴室的時(shí)候,看到阮漠寒和往常一樣,還是在陽臺上抽煙。 簡爍打開吹風(fēng),嗚嗚嗚吹干著自己一頭濃密黑發(fā)。 然后拉開玻璃門走出去。 阮漠寒抱著手臂,吐出一縷煙。 簡爍悄悄瞥她周圍的陽臺欄桿上,除了一個(gè)煙灰缸,什么都沒有。 簡爍又看得更遠(yuǎn)了一些。 才在陽臺角落的欄桿上,看到了嵌著阮秋那張照片的相框,小心翼翼被放在那里。 像是阮漠寒忍不住拿過來看了,又不敢細(xì)看,連把照片向下放著都舍不得。 只好暫時(shí),放在陽臺角落自己看不到的位置。 好像阮秋也在這里似的。 簡爍:“給我抽一口煙。” 阮漠寒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小孩子抽什么煙。” 簡爍:“我身份證上二十六歲了。” 阮漠寒一臉淡漠,沒再說話,只望著虛無的夜色又吐出一縷煙。 簡爍悄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里什么都沒有。 阮漠寒好像是在看進(jìn)遙遠(yuǎn)的回憶中。 簡爍:“阮漠寒……” 阮漠寒忽然開口打斷她:“你剛才吃的冰淇淋呢?” “???”簡爍反應(yīng)過來:“在書桌上?!?/br> “拿出來?!?/br> “都化了?!?/br> “拿出來?!?/br> 簡爍想了想,還是走進(jìn)客廳,把冰淇淋拿出來了。 阮漠寒盯著那冰淇淋看了一會兒。 伸手,拿起小小木勺,在已經(jīng)完全融化的冰淇淋液里,來回來去的攪拌著。 然后神經(jīng)質(zhì)一般,一下、一下,用勺子戳著冰淇淋盒子的底部。 咄咄,咄咄,咄咄。 神經(jīng)質(zhì)似的。 簡爍:“阮漠寒……” 阮漠寒忽然舀起一勺融化的冰淇淋液,含進(jìn)自己嘴里。 她搖搖頭:“太甜了,甜的發(fā)苦?!?/br> 簡爍把冰淇淋盒子拿到一邊去:“都化了,別吃了?!?/br> 阮漠寒也沒攔她,再一次抱起手臂,抽一口夾在另一手指間的煙:“你說,小秋躺在雪地上的時(shí)候,那么冷,肯定是不想吃冰淇淋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