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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爍點頭,一撩自己一頭魅惑的墨黑長卷發(fā):“你,幫我把書搬上車。” 司機是個光頭大叔,不為所動:“你自己搬?!?/br> “哈?” “我又不是貨拉拉,不負責搬貨?!?/br> 簡爍很想像以前一樣說:“你幫我搬,我多給你錢,十倍!” 可她現在沒有錢。 她想要錢,就要去阮漠寒那里喵喵喵。 那還不如她自己搬書! 簡爍氣悶悶又在那堆已經倒塌的書上踢一腳。 司機:“小姐,你能不能快點?” 簡爍尖叫一聲:“啊——!??!” 彎腰,把自己踢到的書,又一本本撿起來,搬上車的后座,自己鉆進去,猛一關車門:“走吧!” 司機開車,簡爍把后座的車窗大開。 呼嘯的風灌進來,吹著她一頭墨黑濃密的長卷發(fā),在風中翻飛。 簡爍對著風:“??!??!??!” 司機透過后視鏡,瞟一眼后座好看到近乎妖冶的乘客。 淡定的擰開音響:“唵嘛尼叭彌吽……唵嘛尼叭彌吽……” “這什么?”簡爍越發(fā)煩躁:“你念經???” 光頭大叔司機點點頭:“對啊?!?/br> 他勸簡爍:“你認真聽,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云淡風輕內心坦然……” 簡爍“啊”一聲打斷他:“你是阮漠寒徒弟吧!” ****** 笑研聾啞兒童慈善機構。 王諾收到了簡爍的通知,站在門口等她。 王諾把書搬下車,問簡爍:“跟我一起進去么?” 簡爍:“不去!” 王諾點頭:“那好吧,再見?!?/br> 她抱著書往里走,簡爍一愣。 “你怎么不留我呢?”她跟上王諾。 王諾目視前方:“我為什么要留你?” “那我偏要去!”簡爍嬉笑起來。 她跟著王諾走進笑研,嘴里哼著:“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旋一個圈,再旋一個圈,再跳三步。 王諾還是沒忍住看了她一眼:“你心情很好?” 簡爍笑嘻嘻的,跑到cao場上,往秋千上一蹲:“眼鏡娘,你的漠寒那些事,我都知道啦。” “而且,都是她主動跟我說的?!?/br> “以后,再沒有你的漠寒了。”她妖冶笑著看向王諾:“以后,是我的阮漠寒?!?/br> 她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攏,用手指比一把手槍。 指尖對住王諾,單眼瞄準。 冶艷紅唇翕動:“砰!” 隨即“咯咯咯”笑起來。 王諾遠遠抱著一摞書,站著,看著穿一雙十厘米高跟鞋蹲在秋千上的簡爍。 夏日午后,太陽很大,明晃晃的耀眼,帶著點燃一切的姿態(tài)。 與此同時,風也很大,拂動著簡爍一頭墨黑的長發(fā),像一面不設歸途的引路旗。 王諾看著簡爍,簡爍也笑看著她。 王諾深吸一口氣,抱著那摞書走過去。 她走的平緩,步幅穩(wěn)定,走到簡爍蹲著的秋千旁,微一彎腰,把抱著的書輕放到地上。 緩緩走近簡爍時,動作的節(jié)奏忽然變了。 猛然靠近,俯身,一伸手,緊攥住簡爍的衣領,把她整個人往前一帶。 簡爍差點被她一把拽下秋千,雙手抓住秋千的繩索,才穩(wěn)住。 貓一眼的眼睛瞇起來:“你干嘛啊,眼鏡娘?” 語氣還是懶洋洋的,就那樣被王諾惡狠狠拽著衣領,也不還手。 王諾把簡爍的衣領越攥越緊。 簡爍:“這可是阮漠寒的衣服?!?/br> 王諾的手松開一瞬,又攥得更緊。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王諾顫聲問:“你覺得漠寒告訴你的那些事,很好笑?” 簡爍歪頭,看著王諾的眼鏡,第一次發(fā)現,那樣纖細的金屬框架,在陽光下也能反射灼灼的精光。 她歪頭笑著說:“想不到你還挺厲害的嘛,眼鏡娘?!?/br> “你這么厲害,怎么在阮漠寒面前那么慫呢?” 她不笑了,對著王諾閃著精光的眸子:“你怕阮漠寒背的那些往事,阮漠寒也怕她背的那些往事?!?/br> “你們都怕,你們都不敢提,不敢碰?!?/br> “可是我不怕?!焙啝q重新笑起來:“我敢提,我敢碰?!?/br> “然后啊……” 她再次伸手,食指中指和拇指九十度,比成一把手槍。 對著空氣中什么無形的東西,瞄準,紅唇翕動:“砰!” 她妖冶又狠厲,笑看著王諾:“那些東西,才有消散不見的可能啊?!?/br> ****** 王諾緩緩的、緩緩的,放開了簡爍的衣領,垂頭站在原地。 站了一會兒,拖著步子,走到地上放著的那摞書旁,抱起來。 她盯著手里書的封面:“對不起?!睘樽约簞偛诺拇拄斝袨榈狼?。 書是阮漠寒選的,都是童話書,最上面一本是《夜鶯與薔薇》。 王諾記得那個故事,她很小的時候就看過,印象很深。 夜鶯把胸脯抵在薔薇樹的一根刺上,唱了一整夜的歌。 那根刺將刺穿它的心,它的血也會流進薔薇樹的身體,變成樹的血。 王諾對這個故事印象很深的原因是,她從小就不理解,為什么為了一份愛,要去燃燒自己的生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