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頁
阮漠寒淡淡:“拒絕了?!?/br> 簡爍笑一下:“為什么?。俊?/br> “你說為什么?” “偵探比較聰明,不像我一樣好利用?” 阮漠寒好像又吸了一口氣,抽著煙,不看簡爍了。 簡爍又往前走一步,懟到阮漠寒面前:“你明天去見完姜凱倫,會不會就不回來了?” 阮漠寒抽著煙,垂眸望著草叢:“不是你叫我去的嗎?” “對,因為我不想永遠(yuǎn)當(dāng)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你會嗎?”她追問:“見完姜凱倫以后,就不回來了?” “你在意么?”阮漠寒淡淡:“你不是要去醫(yī)院找柏靜嫻么?” “你想我去么?”簡爍又往前走一步。 她撞破了一點皮的鞋尖,已經(jīng)抵到阮漠寒的鞋尖了。 阮漠寒低下頭,看著兩人抵在一起的鞋尖:“這跟我想不想你去有什么關(guān)系?” “只要你說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阮漠寒還低著頭,抽了一口煙。 一陣風(fēng)起,一點細(xì)碎的煙灰,就掉在阮漠寒的鞋面上,又飄到簡爍的鞋面上。 阮漠寒薄唇翕動。 又閉上。 最終,她緩緩開口:“我什么都不會說的?!?/br> “想去你就去吧?!?/br> “如果你這么需要一個母親的話?!?/br> 簡爍笑一下:“這樣啊?!?/br> “那我們明天,就是各去各的咯?你去找姜凱倫,我去找柏靜嫻?” 良久。 阮漠寒:“你說呢?” 簡爍沒說話。 阮漠寒站起來,把煙掐了,扔進(jìn)路邊垃圾箱:“回去了,音音一個人等著呢?!?/br> 簡爍跟著她。 阮漠寒沒回頭,話是對著她說的:“你不用進(jìn)來了?!?/br> “你吃的差不多了吧?!?/br> 簡爍:“披薩……還沒吃完?!?/br> 當(dāng)時簡爍之所以讓阮清音點兩個九寸披薩,不是因為嘴饞。 當(dāng)然也有嘴饞的成分,還她心里,還隱隱有個想法—— 好像披薩吃不完,這頓飯就永遠(yuǎn)不會終結(jié)似的。 阮漠寒直接戳穿了她:“兩個九寸披薩,根本不可能吃完的?!?/br> “但你還是讓阮清音點了啊。” 阮漠寒腳步微妙一滯,又繼續(xù)往前走。 “我會打包,不會浪費食物的。” “哦?!?/br> “再見?!?/br> “……再見?!?/br> ****** 周日中午。 阮漠寒跟阮清音吃完午飯,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抽著一支煙。 一點點細(xì)密的雨絲,飄到她瑩白的手臂上,帶著一陣七月罕見的微涼。 阮漠寒不以為意,也并沒有往陽臺更里面站一站。 她盯著小臂上微微濕潤的一塊,微微凝神。 她只是沒想動今天會下雨。 明明昨天還鑠石流金的熱著,偏偏今天下起了雨。 去掃墓的日子,竟然真的灰蒙蒙下起雨,巧合到有些荒唐的地步。 阮漠寒忽然想起,阮清音曾跟她告狀:“mama,你都不知道傭人有多笨!” “我本來想讓她幫我做閱讀題,結(jié)果有一道選擇題,她竟然選下雨表達(dá)了興高采烈的心情?!” 阮清音撇著嘴:“我可再也不敢讓她幫我做作業(yè)了?!?/br> 阮漠寒抽著煙,看著面前細(xì)密的雨幕。 她覺得簡爍的確挺可笑的,下雨怎么可能表達(dá)興高采烈的心情? 一片潮,一片灰,每一根雨絲,好像都拴著人的一顆心,不停往下墜。 怎么看也跟興高采烈毫無關(guān)系。 看著雨抽著煙,阮漠寒的手機響了。 她淡漠的接起來:“喂。” 姜凱倫優(yōu)雅而沒有波動的聲音傳來:“今天下雨,小心路滑?!?/br> “知道?!?/br> “需要我去接你么?” “不用,我馬上開車出發(fā)了?!?/br> “好,那一會兒見?!?/br> 阮漠寒掛了電話。 她靜靜把指間的煙抽完。 姜凱倫就是這樣。 姜凱倫不會直接催促你出發(fā),只會提醒你小心路滑、貼心問要不要來接你。 這樣一來,阮漠寒不得不自己開車準(zhǔn)時出發(fā),自己一步步,走進(jìn)姜凱倫很早很早步好的局。 ****** 阮漠寒抽完煙,走回客廳。 她告訴阮清音:“我要出去了?!?/br> 阮清音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心不在焉的“嗯”一聲。 阮漠寒瞥一眼電視,放著上次阮清音沒看完的那部《E.T.》。 阮漠寒拿起包準(zhǔn)備出去,走到玄關(guān)處,阮清音忽然叫她:“mama?!?/br> 阮漠寒回頭。 阮清音還盯著電視,嘴里卻問:“你不會不回家了吧?” 似有預(yù)感。 阮漠寒:“不會。” “無論如何,我不會離開你?!?/br> 她走了。 ****** 馬路上,陰雨連綿的路面,被一輛輛駛過的車,濺起細(xì)密的雨霧。 聽在阮漠寒敏感的耳朵里,沙沙,沙沙,沙沙。 阮漠寒一臉平靜,聽著導(dǎo)航里傳來毫無感情的機械女聲:“前方路口五百米,左轉(zhuǎn)?!?/br> 阮漠寒開到那路口,抬眼瞟了一眼路牌。 眼神停滯一瞬,才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