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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很多小酒吧,大多數(shù)駐唱歌手,唱著文藝腔的民謠。 那咬字聽的簡爍直起雞皮疙瘩。 簡爍跟在阮漠寒身邊慢慢走,看著阮漠寒瑩白的腳背,從垂到腳踝的長長裙擺里面露出來,又被遮住,露出來,又被遮住。 像塊若隱若現(xiàn)的玉,被漫天星光點(diǎn)亮。 簡爍難得安靜,是因?yàn)樗l(fā)現(xiàn)跟在阮漠寒身邊,不說話,也已足夠好。 走到一家小酒吧外,阮漠寒腳步微滯。 簡爍凝神,在一片交織在一起的歌聲里,分辨出一段熟悉的旋律: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沒什么執(zhí)著,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淚是假的,本來沒因果, 一百年后,沒有你,也沒有我。(備注1)” 阮漠寒開口:“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你在酒吧,唱的就是這首歌?!?/br> 簡爍:“我都忘了?!?/br> 像她這么注意力不易集中的人,聽歌當(dāng)時(shí)學(xué)會(huì)了也很快就忘,以前經(jīng)常跟所謂“朋友”到酒吧去玩時(shí)還能唱幾首,到后來就只會(huì)唱“難忘今宵”。 阮漠寒:“那天是去年冬天的初雪?!?/br> 簡爍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初雪,就是很多年前阮秋出車禍的那一天。 簡爍牽起阮漠寒的手:“走,進(jìn)去坐坐?!?/br> 兩人一起走進(jìn)去,阮漠寒習(xí)慣性挑了一張角落的桌子坐下。 望著小小舞臺(tái),覺得駐唱歌手把她喜歡的女歌手的這首歌,唱的支離破碎。 她扭頭問簡爍:“你能唱么?” “我要重新記一記?!焙啝q露出一個(gè)狡黠又魅惑的笑:“怎么,你想聽我唱???” “求我。” 阮漠寒冷冷看著她。 簡爍:“阮漠寒,每次都是我求你!” “求求你也求求我嘛!” 第99章 那句話一出口, 簡爍自己都愣了。 “求求你也求求我”,這么繞,什么亂七八糟的。 大概是面前的阮漠寒, 一襲白裙飄飄欲仙,襯著夜色,像一片惹人迷醉的幽林,讓她腦筋不清醒。 阮漠寒的眸子淺淺淡淡:“求你?” 她伸手, 攤開瑩白手心。 又來了。簡爍在心里說:阮漠寒的手心, 對(duì)她有著致命吸引力的“貓薄荷”, 又來了。 她不由自主的把手放進(jìn)去。 阮漠寒纖長五指微微彎曲, 捏著簡爍的手, 握了一下。 淺棕色的眸子淡淡看著簡爍:“想讓我摸摸你的頭么?” 簡爍:…… 她很想大聲說“并不想被摸頭”,但是—— 就像鳥看到小米就很想啄一下、狗看到排骨就很想啃一下。 貓?jiān)诟魅巳鰦傻臅r(shí)候很想被主人摸摸頭,大概也是無法抗拒的一種原始生物本能。 流淌在簡爍的血液里, 催促著她, 很沒骨氣的低三下四說一句:“想?!?/br> “阮漠寒,我想你摸摸我的頭?!?/br> 快擼我!快擼我! 阮漠寒一臉高冷, 又握著簡爍的手, 捏了一下:“求我?!?/br> “求我聽你唱這首歌,我就摸?!?/br> 簡爍目瞪口呆。 局勢是怎么在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剛才不還是阮漠寒該求她么? 她斜眼瞟著阮漠寒。 阮漠寒也不著急,就那樣淡淡握著她的手,輕輕又捏一下。 用那種看貓一樣的眼神看著簡爍。 簡爍:“……求你了,阮漠寒?!?/br> 她唾棄她自己! “求你聽我唱這首歌吧,喵喵喵!” 阮漠寒一臉高冷:“好吧?!?/br> 終于伸手, 在簡爍的頭頂摸了一下。 簡爍的眼睛瞇起來,像是得到了靈魂深處的慰藉。 她留神聽舞臺(tái)上那位駐唱歌手唱,重新記一記歌詞和旋律。 然后那人實(shí)在唱的不怎么樣, 簡爍不一會(huì)兒就走了神,開始折小圓桌上的吸管玩。 一下折個(gè)“7”,一下折個(gè)“Z”。 阮漠寒瞥一眼:“誰姓Z?” “周?張?鄭?” 簡爍愣了:“你在說什么呀?” “這個(gè)姓Z的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阮漠寒冷冷問:“你為什么要用吸管折她姓的首字母?” 簡爍把吸管一扔:“我哪兒認(rèn)識(shí)什么姓Z的了!” “我這不是隨手一折么!不然用吸管還能折什么?” 阮漠寒撿起簡爍扔在桌上的吸管,隨手折了一個(gè)象征無限的“∞”符號(hào)。 簡爍:…… 她覺得自己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阮漠寒甩開吸管,纖長手指,繞上簡爍墨黑卷曲的發(fā)梢:“你給我好好聽歌好好記?!?/br> 簡爍眼神飄向鄰桌的爆米花,阮漠寒手指一扯。 簡爍眼神飄向賣啤酒的吉祥物,阮漠寒手指一扯。 簡爍捂著頭皮叫:“阮漠寒,我快被你扯禿了!” 阮漠寒瞥她一眼:“那你記住沒?” “記住了記住了!”簡爍嘟嘟囔囔往舞臺(tái)邊上走。 這類小酒吧,都是很歡迎客人上臺(tái)即興表演的。 簡爍跟老板說兩句,老板笑著點(diǎn)頭。 一曲終了,簡爍一襲灼灼紅裙,邁著慵懶的步子上臺(tái)。 一張妖冶又魅惑的臉,看不出年紀(jì),甚至連性別都模糊,就是一種極致的、純粹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