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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誠挺拔高大的身影站在里面,孟馥悠走近時他尚在通話中,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她,便順手拉了把椅子示意讓她先坐。 過了一會,南景誠掛斷電話,對她說:我問了下之前打過交道的幾個公會了解情況,他們都有不少人中招了,現在好幾個成員在醫(yī)院里,但是醫(yī)療資源遠遠不夠,根本排不上號。 孟馥悠面色冷靜,單手將骨節(jié)掰出輕響,所以戰(zhàn)爭只是個煙霧彈,目的就是為了將人口密集的集中。 也不全是煙霧彈,現在才到第六天,按照佩姐說的,重置進程就還有四天才算完全走完,時間沒到,任何變數都有可能發(fā)生。南景誠語氣算不得多擔憂,更像是開玩笑得說:可能明天一早就開始強制征兵,也可能那個機械鋼都直接一炮轟到中部來,都不好說。 那就要看這個病的致死率夠不夠高了,夠的話就不會再有后手了,而且既然時代持續(xù)時間為十二個月,那這病的傳染率必然也很高,否則第一批死完了就沒后勁了。孟馥悠撥弄著月季花的枝葉,一邊說:有進下面的其他休息區(qū)去看看嗎? 看過了,但休息區(qū)的門被封死了。南景誠淡淡道。 孟馥悠有些意外:全部? 南景誠:嗯,一到四層的都封住了,網絡不互通,也沒辦法知道里面的消息了。 嘖,那后面再上樓就算開了新的休息區(qū)門也還是保險一點下來從五六樓進門吧,誰知道八層九層往哪通的,萬一是進了個全新的休息區(qū),再把下面的門也給封住了。孟馥悠忽然縮了下手指,倒抽一口氣:嘶 扎到了?南景誠捏起她的手查看,纖細白皙的指節(jié)上一個黃豆大小的血珠慢慢冒了起來,我去拿醫(yī)藥箱,等我一下。 南景誠回來時手里提了個透明的小箱子,取出碘酒和棉簽,將椅子拉到她身前坐下,捏過她的手指消毒,說:頭腦這么精明,生活小事上卻經常犯迷糊,也是很反差了。 男人的腿太長,岔開放在孟馥悠的兩側,他為了動作方便身子微微有些前傾,暗紅的頭發(fā)看起來質感很好,孟馥悠有點跑神,嘴上回了一句:我哪有。 南景誠:有,我觀察過。 孟馥悠不理解:你沒事觀察這個做什么? 好了,這兩天別見水。南景誠拍了下她的手背,將碘酒收回醫(yī)藥箱中。 - 隕石物質引發(fā)的呼吸道疾病死亡率出奇的高,并且病程發(fā)展迅猛,從病發(fā)到窒息而亡只需要二十四個小時,第一批病死的感染者人數超過了70%。 七月二十一號,時代重置的第七天,相關部門給這種疾病命名為HU5。 第八天,因感染者與死亡者持續(xù)攀升,各路生產線都收到了劇烈影響,物資量銳減,物價再次飆升,到了前所未有過的高度,生存成本大幅度提高。 第九天,下了從早到晚一整天的大暴雨,附著在窗戶上的灰色物質被沖刷殆盡。 這一情形讓活人玩家心中竊喜,畢竟大家心里都清楚,這種烈性傳染病怕的就是病程進展緩慢,但這病從得上到死亡攏共只需要二十四個小時,且癥狀明顯?,F在那顆石頭已經被密封起來,只要空氣中的殘存物被凈化稀釋掉,斬斷了傳染源,再注意防護,應該就能夠避免二次爆發(fā)。 但破曉的成員并沒有產生這種天真的心態(tài),畢竟時代將持續(xù)十二個月,傳染源必不可能被切斷。 雨停之后,抱有僥幸心理的玩家們絕望的發(fā)現,即便是灰色微量物質已經被沖掉了,但那股刺激性的氣味卻是沒有消失,仿佛永久的烙印在了空氣中,最初開門開窗試探的那一批人也因此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醫(yī)院的情況越來越緊張,外面的環(huán)境也越來越混亂,這個時候屯糧準備就顯得尤其重要了,能夠在這幾天的驟變中茍住閉門不出的玩家,存活率都要高很多。 第十天的傍晚,夕陽格外艷麗,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 孟馥悠盤膝坐在臥室的小沙發(fā)上吃泡面,她房間的角落里堆滿了泡面罐頭等有較長保質期的食物,冰箱里還有大量的易保存水果和速凍食品,再宅個十天半月也一點問題沒有。 她戳起里面泡著的伴侶香腸咬了一口,滿嘴的rou香,吃得十分滿足。 今天是重置進程的最后一天,如果寧佩珊給的消息是真實準確的,那么過了今天凌晨十二點,就不會再發(fā)生變數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局面其實并不算太糟,至少公會里的人在變化期內都沒有出事,剩下的問題可以等到今夜過后局面穩(wěn)定了再慢慢尋找對策。 孟馥悠吃飽喝足,在陽臺邊伸了個懶腰,玻璃窗外的蒂娜月季被那灰色的微量物質鋪蓋幾天已經全部枯萎了,剩下干枯的死藤掛在外面,顯得有些凄慘。 外面的街道上突兀的傳來咳嗽聲,愈演愈烈,能明顯聽出對方已經逐漸喘不上氣了。 孟馥悠往下看了一眼,是個年輕的男人癱坐在路中間,捂著胸口咳得面紅耳赤。這些天擁擠在黎黃路街區(qū)的人比最開始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染病去了醫(yī)院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外面的空氣中都彌漫著傳染源,他在外面并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必然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