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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快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后。 一個星期以后,有一回他回家早了些,就在路邊看到了她。 穿著校服扎著丸子頭背著書包,蹲在人家商場旁邊的透明櫥窗下面,那時候他還以為她是走累了在那里蹲一下。 結(jié)果第二天,又在同樣的位置,又看到了她,雙手都扒拉在櫥窗上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眼睛都舍不得移開。 那個可憐的小樣子特別像他爺爺養(yǎng)的那只小貓饞魚干的時候。 他覺得有趣,也想看看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于是破天荒的浪費時間讓司機(jī)停在那里。 等她蹲了半個小時走了以后,他才進(jìn)去。 那是一個不太大的店,店里的東西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不過排列還算整齊。 他一進(jìn)去那個服務(wù)員就熱情的迎了上來,問他需要些什么。 他就問了她溫梔的事情。 他還記得那個服務(wù)員有些善意的笑了笑,說:您說那個天天蹲在這里的那個女孩?她啊。 她喜歡我們店里一個小抱枕,喏,就是這個。 她把櫥窗里那個奶黃色的抱枕遞給他看。 不過這個是非賣品,是我們店長自己做了放在這里的,只是一個裝飾品。她特別想要,我們就說一百賣給她,她說還沒有攢夠錢,要我們給她留著。 然后她就每天都來這里蹲著看一會兒,連續(xù)來了有一個多星期了吧好像,挺可愛的,她是您什么人啊?是meimei嗎?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聽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突然有一瞬間的疼痛。 只是一個小抱枕而已...... 一百塊錢........ 他們家養(yǎng)的孩子,需要為了一個一百塊錢的抱枕而攢錢,天天蹲在這里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期待著有一天能買下它。 而他明明和家里保姆說過定時給她零花錢。 那些錢夠她買無數(shù)個這樣的抱枕。 他沉著聲讓馬秘書去查了,果然是家里請來的那個保姆有問題。 用著他的黑卡到處購物,每天給二十塊讓溫梔去學(xué)校吃飯。 在她當(dāng)時上的貴族學(xué)校,二十塊,只夠吃兩個素菜。 那個保姆很快被他辭退,家里也被他裝了監(jiān)控。 他買下了那個抱枕,沒有問溫梔為什么什么也不說。 就算她只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小拖油瓶,那也是他養(yǎng)著的人,是顧家答應(yīng)照顧的人。 卻在他隨意的態(tài)度下,成了一個誰都可以捏一把的軟包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別人隨意欺負(fù)。 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后悔這種情緒。 溫梔見他盯著她手上的小抱枕出神,忍不住又抱的更緊了一些。 干嘛,想搶她的小抱枕啊。 這個抱枕對于她來說可是有特殊意義的。 她還沒穿到這個世界里來的時候,大約是十歲,還是多少歲。 她媽頭一次帶著她弟弟回國了,在國內(nèi)待了一周。 說是回來參加一個什么編制文化會。 當(dāng)時她讓她和她弟弟各選一個什么東西,她做了送給他們。 他們兩都選了這個奶黃色的小抱枕。 可是最終她媽也只做了一個,先給了她弟弟,然后就回了他們在美國的那個家。 她安慰她說以后做好了再寄回來給她。 然后等她成年了,穿到了這本狗血霸總文里,她也沒有等到這個抱枕。 其實這么多年了,再喜歡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淡了。 但是這個抱枕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在她的心里反而越來越深,幾乎成了一個執(zhí)念。 之前寄養(yǎng)在顧昭家的時候,她還在路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抱枕。 當(dāng)時她就很想要。 尷尬的就是身上沒有那么多錢。 結(jié)果過了一個星期還沒等她攢夠錢,那個店員就告訴她說店里做活動,這個抱枕送給她了。 天知道那個時候她有多開心。 而且這件事以后不知道為什么,顧昭突然給了她一張黑卡,說讓她隨便花。 她一下子變富了。 差點沒把她給樂死,只覺得自從拿到了這個抱枕以后,這個世界一下子就對她友好起來。 看上什么都可以隨便買不說,走在路上總能碰到做活動的,看什么多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那東西做活動了。 下一秒店員就會說東西送給她了。 和她玩的小姐妹都說她幸運(yùn)值Max。 和她出去錢都用不著,反正她喜歡的總是能以各種各樣奇怪的方式到她的手里。 所以這個小抱枕簡直就是她幸運(yùn)的象征。 當(dāng)時小皮箱不夠大只能帶兩個抱枕的時候,她可是毫不猶豫就先把它放了進(jìn)去。 然后在粉色和碎花的抱枕里面猶豫的選了那個碎花的。 想要碎花小抱枕還能商量一下,這個誰要她都不會給的。 她警惕的把它抱的緊了一些。 顧昭失笑,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倒是個念舊的。 這個抱枕都這么多年了,往外面跑還不忘記帶上它。 他看一眼還要緊張兮兮的。 可惜她的念舊只對物不對人。 他陪了她這么多年,她說扔下就扔下了。 還口口聲聲要和他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