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陳毅的天賦，可是記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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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魚，秦箬學(xué)著陳毅的慣例，給它們起了很好聽的名字，叫白龍魚。

    這種魚原是帝王陪葬陵的專屬。

    生性兇猛，嗜血如命，從全國各地精選搜羅而來，搏殺馴養(yǎng)，血rou投喂，將它們調(diào)/教得適應(yīng)地下暗河的生活之后，待帝王崩，便人為投養(yǎng)在冥寢天宮、黃泉陰河，成為水域一方守衛(wèi)。

    帝陵寢呈封存狀態(tài)時，它們與外界井水不犯河水，可十年前那幫盜墓賊打開暗河逃生，無形之中，便放出了這群兇神羅剎，使得遍布白龍?zhí)洞蟠笮⌒》痔稖锨?/br>
    這么一幫饑腸轆轆的rou食魚群，前千百年靠微生物茍且活命，初到外界一旦經(jīng)嘗葷腥，嗜血之瘋狂便不再管獵物是獸還是人。

    結(jié)果那天，為救落水的學(xué)生，偏叫陳毅倒霉撞上了。

    蕭梧葉夢里看見的，是秦箬過濾掉血腥細節(jié)后的溫和場面，實際自陳毅下水后，那群怪魚自發(fā)列成長長龍形矩陣，片刻就將人拖沉進水底，施以極刑，血沫子，以及一條帶血的軌跡如墨遇水一樣的往外暈。

    紅得讓人噩夢連連。

    此時此刻，鳧在白龍?zhí)兜那伢杞K于深吸一口氣。

    因為一切都結(jié)束了

    從那天打撈無果之時，秦箬就明白了，那些白龍魚早就在短短的時間，把陳毅分而啃食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他生平最愛護自己的學(xué)生，既然事情肇因難以啟齒，那秦箬就隨他們?nèi)ゾ幵烊A謊，因為她知道，無論起因為何，陳毅都是自愿的，并且事實是，他永遠也回不來了!

    神識恍惚之際，秦箬原本這樣想。

    可老天偏偏不讓她單純地替他堅守白龍?zhí)丁?/br>
    和現(xiàn)在一樣，這群魚比起最初，后來的確變溫順了許多，同類相食，所向披靡，但更多時候都是分散在白龍?zhí)陡魈?，占潭為王?/br>
    直到有一天，秦箬按照慣例打魚上岸給孩子們加餐，湊近白龍?zhí)稌r，一條黑青色長達半米的白龍魚突然伸出魚鰭，姿態(tài)踟躕地游到她眼皮子底下，凝神地，露出一雙幽怨的魚眼看著她。

    那一次對視，讓秦箬渾身起雞皮疙瘩。

    因為那眼神太過于熟悉，以至于她根本分辨不清，是在學(xué)堂和陳毅往昔初見的那次，還是花蔭下兩人探尋右尾記憶的那回。

    秦箬!

    蕭梧葉的聲音越來越近，秦箬松開閉氣的口鼻，把眼睜開。

    但她沒有從自己的世界脫離。

    是他。

    魚群如她所料地跟來了，水下合圍，眼睛就在四面八方。

    從她用自己為餌，將附近所有白龍魚引到白龍?zhí)丁⒉⑶曳獾羲邪岛映隹诤?，那眼神日日夜夜圍堵著她，窺視著她，讓她夜不能寐寢不能安。

    記得陳毅說過，他的能力是記憶分享，于是她有無數(shù)次地設(shè)想，這些將他嚼入腹中的白龍魚，是不是還留著他臨死之際的記憶?

    此刻，白龍魚終于不再圍守，從隊伍末尾沖出其中饑不擇食的一條，撞向躺平等死的秦箬，它動作粗暴，在那修長有力的小腿上狠狠咬下一塊細白皮rou，啅得潭水中心血色不停往外翻滾。

    還是蕭梧葉的聲音：秦箬你醒醒!這是食人魚!

    不，在秦箬的觀感里，它們不光是食人魚，它們還是陳毅!

    秦箬象征性地劃了兩下，讓帶腥的血水越離越遠：你最好上岸去，這是我和陳毅之間的事，和旁人不相干。

    蕭梧葉想盡力地游近：不對!只是帶有記憶的食人魚而已!它們沒有自主思維的，它們傷過人的你還記得嗎?

    沒錯，陳毅那件事后，白龍?zhí)督舆B失蹤過兩個人，當時秦箬就在想，如果它們這群兇手真帶有陳毅的記憶，那陳毅在啃咬那些溺水無辜者時該有多惡心多痛苦。

    她的心又該有多疼。

    所以還是養(yǎng)在白龍?zhí)独锖?，與世隔絕，定期投喂，哪怕那張張面孔，和陳毅原本有著天然之別，讓人畏懼又反胃?？扇四茏プ〉静莺蜎]有稻草是兩碼事，她能做的，只是讓陳毅可能殘存的記憶好受一點。

    十年了，秦箬陷在恐懼、崩潰、是非拉扯的心境中，虛實善惡已然分辨不清。

    其實站在蕭梧葉的角度，她很明白這樣扭曲的心結(jié)不可能在這一朝一夕間解開。

    所以她將目標轉(zhuǎn)向那群魚。

    說來也奇怪，這群魚殘暴之程度她在夢里是明眼見過的，秦箬這樣一個見了腥的大活人擺在面前，它們非但能忍住一擁而上，且還在剛才那一口突襲之后，首尾相搏，陣型越加混亂。

    蕭梧葉不敢深想，難道真如秦箬所說，它們果真帶著陳毅的記憶在思考?

    不過有一點她心知肚明：矛盾只會是暫時，天性使然，它們不會放棄秦箬這樣到嘴的獵物。

    想到這里，她抽出褲子口袋的鑰匙，找出一把鋒利的扁形銅鑰，用力地在手上劃出一條血痕，見傷口不夠深，又擇著鈍處連續(xù)切入皮膚兩下，割得皮開rou綻，鮮血涌注。

    蕭送寒這時也找到救生衣了，朱淼和天艾拖著一只曬到泛白的小漁船，丟入白龍?zhí)丁?/br>
    魚槍漁網(wǎng)都在船上，天艾跳進船艙拿槳，蕭送寒舉槍，二人前后搭配迅速向潭中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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