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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梧葉想了想,突發(fā)感慨:原來荒漠也是會吃人的。 * 沒人守夜,蕭梧葉不敢睡太深。 但她畢竟起太早,所以剛席地倒下的那一陣,身體各項機(jī)能都接收到了休眠信號,根本不由她控制地進(jìn)入了深度睡眠階段。 過程很短,蕭梧葉于是見縫插針地做了個夢。 這個夢和剛才的大雪紛飛背景吻合,一團(tuán)煦藍(lán)的微光懸在離她300米不到的地方,如鬼火似的,一顛一顛的往前走。 伴隨些許好奇,蕭梧葉貼過去看個究竟。 微光速度很慢,似乎也在等蕭梧葉這條尾巴,把自己徹頭徹尾地亮清楚:首先是鋪在雪地上的一片薄薄的暗黑色影子,大約一米六長,腳在后,頭朝前,微微帶一點(diǎn)傾斜的角度,像深海的鯊魚魅影,在雪地里時而蛙泳時而靜止。 隨著斜度逼近90deg;,影子漸漸垂直于地面,高度達(dá)到了一米七五,和尋常趕夜路的牧民極度相似。 但它真的很詭異,雙手捧在胸前,也就是半握著那團(tuán)微光,其發(fā)光實體大約乒乓球大小,圓圓的,很通透的將影子上半部分輪廓照清楚。 影子不分前后,所以在蕭梧葉的角度看,捧著光的東西有鼻子有眼,是一顆具象化的成年男人的頭顱,拽著長長的虛渺的影子,幽幽的藍(lán)光由下至上,滿臉橫rou。 毫無生氣。 蕭梧葉嚇到額頭背心一身汗,瞬間脫夢驚醒。 而就在她猛然睜開眼的一剎那,那張橫rou紛飛的臉竟然就隔著玻璃窗,打著一束很淺的光,倒掛在她這間財務(wù)室的玻璃大門外。 誰? 蕭梧葉緊張得都不能說話了,低喝聲驚醒了旁邊的天艾,以及睡最外邊的周琮。 隨著她的翻身坐起,那張臉立時放向修正原來真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糙漢在門外觀察他們。 周琮赤腳爬起來,一把扯開鐵鏈,推開門問: 干什么的!? 他身高跟蕭送寒相當(dāng),個頭一米八往上,這些年風(fēng)吹日曬的,皮膚麥黃,一看也不像是個好惹的江湖人。 糙漢反被嚇到結(jié)巴:我我,我就是來看看樓下動靜怎么回事,我我,我真的就只是看看。 周琮回頭跟蕭梧葉交換了一下眼神。 蕭梧葉也順勢起身走過去,壓住剛才夢里的驚魂未定道:原來樓上還住著人吶?可是我們昨晚八點(diǎn)就到了,現(xiàn)在這都凌晨五點(diǎn)了,才想起來看? 蕭梧葉也沒想到一覺睡得這么久,放下手表,故意嗆著對方。 畢竟剛才他鬼鬼祟祟,確不像好人。 糙漢很不好意思地說:都說這里鬧鬼,這不是呵呵呵天亮了才敢來看看嘛。 * 糙漢他們一行也是四個人,直播公司,兩個徒步主播,一個設(shè)備后勤,再加一個當(dāng)?shù)叵驅(qū)А?/br> 他是后勤,叫戚陽州。 由于他們?nèi)硕?,且都是漢子,所以這兩天被困在湖邊,他們也顧忌不上那些網(wǎng)絡(luò)謠傳,想著怎么舒服怎么睡。 不過后來聽兩位主播的意思,他們也有刻意炒作的成分,擬個標(biāo)題就叫我在鬼屋的七天七夜,24小時記錄式拍攝,這還不得刷爆網(wǎng)絡(luò)? 就是可惜,這里沒電也沒網(wǎng)。 * 天漸漸變亮,早餐的時候,蕭梧葉還回想著夢里見到的那個影子以及它抱著的那只乒乓球。 戚陽州見他們這群人還比較好說話,主動跑過來交流說: 我們設(shè)備的存電基本上用光了,車子拋錨在一公里之外,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突然之間大雪冰封,所以一會兒,能不能借你們的太陽能板接個電啊? 蕭梧葉點(diǎn)頭:好啊。 兩撥人都在大廳里面取暖休息。 主播對蕭梧葉觀感挺好的,還沒上妝前,特意打扮很帥氣地過來搭訕,問:美女,昨晚這么大的雪你們是怎么開車過來的呀?我們七哥最大膽,昨晚都愣是沒比得過你。 蕭梧葉托著腮笑:我鬼打墻,報廢一輛車子找過來的。 主播愣住,這話還真是讓人難接。 另一個主播也圍過來問:我聽扎西也說過這里的鬼打墻,可玄乎了,你說怎么就沒讓我們也遇見再怎么說我們也是全網(wǎng)百萬粉的大博主了,現(xiàn)成的場景服道化,那視頻效果,嘖嘖 蕭梧葉把臉轉(zhuǎn)向他們的那位向?qū)г?,見他正在用雪煮飲用水,便輕飄地哦了一聲:今晚如果還有大風(fēng)雪,你們也可以去試試看。 兩個主播同時笑起來。 明明已經(jīng)透露他們大主播的身份了,這女的腦子遛彎偏就抓不住重點(diǎn)。 話題兩度終結(jié),冷了一陣。 周琮冒著零下二十度的極溫在外面檢查了一下汽車。 回來說:排氣管被雪堵塞了,昨晚一定是燃?xì)馊毖跛韵ɑ穑绻裉鞖鉁啬苌饋?,冰雪融掉,車子問題應(yīng)該不大。 聽完汽車的狀況,兩個主播相視看了一眼。 拉下面子打聽: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蕭梧葉換了只手托腮,反過來打量他們:不去哪,今晚還在這兒。你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