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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我,她說我太嫩,不適合闖蕩江湖,讓我去當助教。這話也沒錯,可我后來仔細想了一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人是在路上才會成長的吧,在一個地方呆下來,沒優(yōu)勢沒能力,卷也卷不過別人,所以還是得尋找出路就當是磨礪吧,等找著她讓看看現(xiàn)在的我,她要還是放出這句話,那我就繼續(xù)上路,直到自己能抗風能遮雨為止。 袁宥姍譏誚:所以你的萬里路,是準備一路順風車? 董一一笑得很狗腿:那機緣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嘛,人脈關系還不是我自己的,是我遇見你們,而不是別人,這就說明我至少比別人運氣好。 總共見面還不過兩次,他也好意思用人脈關系這個詞來形容袁宥姍。 袁宥姍倒是省了嗆他的功夫,這一路之所以對他開綠燈,誠然是對他這種代表底層階級的小民思維感到好奇罷了。 這幾年,宙斯集團出現(xiàn)不少反對她的聲音,說她所做之事好高騖遠、空中樓閣,絲毫不顧及集團下屬十多萬員工的意愿和情感,獨斷,甚至令人發(fā)指。 若不是各個領域還有親族坐鎮(zhèn),把這些躁動強行按壓下來,即便袁宥姍是袁季同的獨女,也很難控制有些董事、有些人,依然不曾放棄,擠破了頭也要把自家子侄往執(zhí)行總裁的位置上送。 五年輪值,時間快到了。 修行有那么重要嗎? 袁宥姍很在乎結果,汲汲營營也好,碌碌無為也好,尤其像那些朝圣者,為心中一個信仰一跪三拜、苦修上路,所有的這些,她沒有立場去理解。 董一一這人頗有慧根,上次拿滿漢全席打比方,這次就更能看出袁宥姍面對兩極分化的困惑。 他說:當然啦,路畢竟是在腳下走出來的,世上有幾個人像你這樣,一出生就站在頂端?頂端的人審視世界,千億萬的人構造世界,你不加入這蕓蕓眾生,可不得都永遠是一個人,搞不明白這個世界是什么? 袁宥姍不大贊同地笑道:你又怎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么?小民而已,真以為自己很通透? 董一一舒展手腳。 看著前方湛藍與枯黃的天地兩色,身心放松道:那是,因為窮,所以咱才比你更通透! * 那邊驅車趕路,這邊舍那村的下午15:00,自闔村圍觀事件告一段落后,程飛加緊了他手上無人信號機的制作進度。 受限于工具材料,這架微型飛機試飛了三四五次均沒有成功,程飛漸而有些沮喪。 日頭不算毒辣,可這里正是日到中天的時候,溫度直逼40℃。蕭梧葉現(xiàn)在是全村知名人士,不便在村子里露臉,所以她沒什么能幫,只能在戶外就地取材,給程飛支了一副全方位覆蓋的遮陽傘。 你干嘛? 蕭梧葉滿頭問號:這不是熱嗎,這也不行? 程飛又不說話,但眼里的意思蕭梧葉和他老規(guī)矩:你弄成這樣,飛機還怎么飛? 蕭梧葉也是百般無奈,心想他這個發(fā)小什么都好,偏偏和她所想所做從來不在一個頻道,一棍子把所有的好意都打回原型。 行,他愛怎么忙就怎么忙吧! 寅字院從今早到現(xiàn)在,沒少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這會兒院外又來了倆身穿粗衣棉裳的年輕姑娘,蕭梧葉探頭瞅了眼,忽然靈機一動。 是你啊,飛天女神? 一門之隔的女生樂開了花,扭扭捏捏地跟同伴說:我說吧,我在議事廳院外見過她,沒看錯! 她叫瑃蘭,是織造局的織女,舍那村并非全天候勞作,在昨天大規(guī)模集中生產過后,大家人均有個一兩天的休息時間。 瑃蘭是個很靦腆的女孩,只因昨天是她不小心砸中了蕭梧葉,擔心傷到遠方來客,所以特意拉著閨蜜上門探視。 蕭梧葉打開方便之門,熱情大方:兩位美女,進來坐。 和瑃蘭一伴而來的女生對程飛的無人設備好奇,瑃蘭被邀請進去喝茶后,她就蹲在院里看這個英俊大男孩擰螺絲、點錫焊接,簡直心靈手巧! 看著看著,女生臉紅心跳的,有一茬沒一茬的與之搭訕,可程飛每每只抬頭瞅一眼、或干脆頭也不抬地專心手上工作。 所以本以為難以高攀的她開心地想:他一定是個啞巴! 繪繪,我要留在這里吃晚飯,你要一起嗎? 瑃蘭從客廳走出來,眉飛色舞地比劃屋內,看起來似與那位馭獸師短時間就達成了某種共識。 叫繪繪的女孩說:我今天要陪阿媽吃飯。 瑃蘭道:好吧,我在這里還有點事,那我們明天在織造局見! 這么快就要走嗎? 繪繪才剛來沒多久啊,可看看時間她依依不舍地瞧著程飛說:那好吧,明天見! 支走繪繪后,瑃蘭迫不及待地去搶程飛手里死活無法完工的無人飛機。 程飛如臨大敵:你干什么! 兩人各有各的理由相互拉扯,蕭梧葉站在門前作壁上觀似的,建議程飛松手:飛飛,這有現(xiàn)成的陰陽師,我覺得你也別死磕了,讓她試試。 程飛秉著負責任的態(tài)度當仁不讓:這里資源不夠我做第二個無人機的,再要做,得拆了他們唯一的電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