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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岑安沒心力說太多話,僅點點頭。 阿沖交代完就出去了,到外邊招呼客人點單、端送酒水等等,也同陳啟睿通通氣,囑咐幫紀岑安保密,晚些時候在張林榮面前不要說漏嘴了。 陳啟睿正在調(diào)酒,對其肯定是不樂意配合,但礙于阿沖的面子也不會做得太過。 他可沒拿紀岑安當(dāng)同事看待,純粹是順著阿沖,懶得管不相干的。沒人會捧張林榮那狗玩意兒的臭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紀岑安在里頭歇夠了就上手干活,清洗杯子,順便炸小吃。 期間,陳啟睿這個賤嘴巴的進去走了一遭,想借機刺兩句,有心給紀岑安找不痛快。 不過最后還是沒有實行,在瞥見紀岑安那件被汗打濕而貼在清瘦背后的T恤后,他只嘖了兩下,將要出口的話又壓了下去,態(tài)度莫名其妙。 紀岑安無視他,當(dāng)做聽不見。 低頭看著熱油沸騰的鍋里,濃睫半垂。 阿沖進來,打陳啟睿的胳膊,“干活去,別擱這兒擋著?!?/br> 陳啟睿聽話,轉(zhuǎn)身就讓開道,出去了。 第15章 這晚的小酒吧生意仍舊蕭條,附近大學(xué)正在陸續(xù)進行期末周檢測,學(xué)生黨們忙著埋頭苦學(xué)應(yīng)付考試,沒精力出來過夜生活。 直到夜里十一點,該是客流量高峰期開始的時段了,酒吧內(nèi)的客人非但沒增加,反而稀稀拉拉離開了十幾個,一半桌子都空著,還剩下的大多都是社會人士。 營業(yè)這么差,張林榮定然是不樂意的,一來就挑刺兒小毛病,這里不滿那里有意見,查看銷售額后更是垮下臉,太陽xue都突突跳動。 若不是顧忌著還有其他顧客在,可能就當(dāng)場發(fā)作了,但迫于周圍還有一些熟客,他也忍著了,沒說什么。 三位員工倒沒多深的感受,畢竟領(lǐng)固定工資,賺多賺少與大家無關(guān)。 張林榮出現(xiàn)后,一行人都裝死佯作不懂,見他氣得快跳腳蹦跶了也不給眼神。 特別是紀岑安,臨時工不怕丟飯碗,兀自做完分內(nèi)的工作,到點了就要結(jié)工資走人,只認錢,別的都不好使。 張林榮這個當(dāng)老板的都快慪死了,錢沒賺幾個,出賬卻是一筆筆。他這次開工資很是不利索,七十塊錢都猶如割rou一般,萬分舍不得,不住嘮叨紀岑安哪里做得不好,碎嘴子聽得人心煩。 沒心情與之扯皮,紀岑安背上包就討要工資,一張臉厭世且冷淡,不和對方虛與委蛇。 嫌棄她太計較磕磣,張林榮邊找錢邊找茬,吹毛求疵講了一大堆,當(dāng)面就說難聽的話。 “催命啊催,活兒沒咋干,要錢倒是勤快。” “再這么干下去都上街討口得了,一天天的賺個屁,一晚上雞.巴錢沒有,棺材本都不夠賠的!” “老子真是欠你們的,請了個祖宗回來,媽的……” …… 不過罵歸罵,到底還是沒敢講得太大聲,嗓門是壓著的,嘀嘀咕咕的。 酒吧里的音樂還放著,紀岑安也沒聽清楚多少,只看到張林榮嘴皮子飛快地張合,勉強聽到了“祖宗”的那句,明白這是在罵自己。 紀岑安面無表情,收到票子了,直直冷聲道:“你再講一遍?!?/br> 語調(diào)沒有絲毫起伏,僅是平靜沉穩(wěn)的陳述,但聽著卻不是那么回事。 張林榮沒種,抬頭看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紀岑安,自知踢到鋼板上了,硬是擠不出適才那些原話。他沒聲了,憋得臉上的肥rou都抖了抖,可終歸不敢如何。 這欺軟怕硬的孬貨曉得紀岑安不好惹,真逼急了她什么都干得出來,瞬間就啞炮了,對其充耳不聞,佯作耳背沒聽到,轉(zhuǎn)身就朝著阿沖和陳啟睿一頓臭罵,訓(xùn)斥他們干活不積極,故意偷懶。 另外兩個都是不怕被罵的,阿沖偷偷使了個眼色,暗示紀岑安不要在意,讓快走了。 沒必要跟這種人鬧心,純屬浪費感情,不值當(dāng)。 紀岑安一語不發(fā)捏著錢,許久,將七十塊錢單手揉成團塞包里,最后還是只身下樓出門。 快七月中旬了,氣溫明顯比前段時間高了一大截,出租屋里必定比之前更難熬。熱意彌漫在空氣里,緩慢直達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里,翻來覆去地攪弄。 因著過于疲憊,紀岑安進屋后都沒洗漱,直接倒床上就躺著。 這個夜晚注定不好受,很難平息下來。 后一天是暴曬氣候,晴天,晌午38℃的高溫曬得地面都發(fā)燙,再高一點都可以煎雞蛋了。 紀岑安汗水淋漓地醒來,從床上坐起后,渾身都黏濕不舒服。 這般處境實在遭罪,也就她能捱得住,但凡讓個不能吃苦的來,估計熱昏過去都多少次了。 但人終究不是鐵打的,該“享受”還是得“享受”再這么下去也不行,指不定哪天就中暑咽氣了。 傍晚前,紀岑安出去了一趟,從舊貨市場淘到一個十幾塊錢的二手破風(fēng)扇回來。 這玩意兒也不知道是哪個時候的老古董了,瞧著也不是近些年才有的。老板說是什么國產(chǎn)老牌子,質(zhì)量好還能用,其實就是報廢的垃圾,丟大街上都沒人撿,除了她沒人會買。 紀岑安運氣不錯,破爛風(fēng)扇還是管用,雖然風(fēng)力不夠大,但至少能涼快些。 過了一夜,會所的經(jīng)歷漸漸被涼風(fēng)壓下,至此就又一次翻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