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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看得直皺眉,在后面小聲抱怨道:“大白天出來橫臉嚇人,真是有病?!?/br> 第20章 Z城又下了一次雨,陣勢比上次還大,刷地落下掉珠子般,打得沿街商鋪屋檐前的棚子啪嗒響,排水系統(tǒng)不完善的地段沒多久就堵上了,積蓄的雨未能順利疏通流走,不出半個小時就開始往淺凹處倒灌。 街上一片狼藉,沒來得及趕回家的行人更是遭了殃,無奈紛紛朝最近的店鋪里躲。 下雨那會兒正值黃昏時分,紀岑安走運沒趕上這趟,在變天前就已回到租房里,幸免于此。 又是連綿不絕的陰雨天,晴朗退散,烏云密布整片天空,潺潺的響動斷斷續(xù)續(xù)進行了一個晚上,到第二日晌午都沒停下。 這般天氣沒法兒出門,除了待在屋里,其它地方也不方便去。 不過另一方面,因著這場飄搖的雨,炎熱的高溫亦隨之下降,悶躁的氣候逐漸消退,溫度跌下了三十的大關,撲面而來的是涼爽與舒適,很是愜意。 有的事終究吹散在了呼嘯的風聲中,留下的痕跡被斜飛在窗戶玻璃的水清除,徹底湮滅。 紀岑安分不出心思應付那些有的沒的,也沒那份精力,能做的只有著眼于當下。 生存,以及調查真相,這兩樣才是她首要的任務,而非沉淪在某件事中出不來,揪著沒必要的過往和人不放。 說到底,兩人當初雖是情人,名義上有那么一層所謂的交往關系,似乎羈絆挺深的,但事實卻相反,她們之間少有愛意,連溫情都不常有,在那兩年里最多的交流是在□□上,從第一次就是畸形的,不走尋常路,后來更是越行越偏。 有時候愛欲兩類很難分清楚,是感情作祟,所以才會糾纏不休,還是純粹的享受,為了追求身體上的歡愉,溺進去了就不愿出來,即便是厭棄對方的,不喜歡的……極其不容易厘清。 再或許,一定程度上來講,那也不失為一種執(zhí)念,與情愛無關,是誰也不重要。 紀岑安自己也理不明白,明明遠走的日子里,她從未掛念過這個人,不再抱有任何妄想,走得干脆又絕情,真就是撇下了所有,孑然一身離開,可夜里她們濕汗淋漓地貼合在一起,南迦做出的許多有心無心的舉動,包括刻意觸及她的脆弱,又數(shù)次放過,弄得她失措而險些失控,她卻又是有感覺的,血rou里的神經(jīng)都為之發(fā)顫,忍不住悸動。 既矛盾,也現(xiàn)實。 像有一團迷霧環(huán)繞,但不能將其撥開,始終籠罩著薄薄的朦朧,教人識不清,辨不明,前進無路,亦后退不了。 經(jīng)過了一夜的浸泡,息雨后的巷道里充斥彌散著一股子古怪、潮濕的垃圾腐爛氣息。不算太臭,可那味道直往鼻間鉆,沖得不行。 時隔一陣子,紀岑安再次接到了楊開明的電話,繼續(xù)收到新的信息。 楊叔那邊的進展緩慢,可這么些天過去,他還是查到了紀岑安想要的線索,找出了幫忙跑路中間人的可疑身份和目前所在,還有紀家大哥的蹤跡。 楊叔告訴紀岑安,那個中間人應該是曾經(jīng)在紀家旗下公司任職的一位高管,也是紀家父母摯友的兒子,大哥的發(fā)小,一個叫裴少陽的男人。 裴少陽以前沒少跟著大哥一塊兒干投資,與紀家的往來十分密切,可以稱得上是紀家的一份子,堪比親人的存在。 但這樣的局面沒能持續(xù)太久,后面裴少陽與大哥鬧掰了,雙方差點決裂,再之后也是裴少陽主動退出了公司,并撤走/賣掉所有與紀家有關的投資,以此表明態(tài)度。 裴少陽成功抽身的時間也耐人尋味,恰恰是在紀家出事的前一年,且在紀家倒臺之際,這位偏巧就開著私人飛機出國旅游去了,一走就是整整半年。 而等到他玩夠了回國,大哥和其他人早都跑沒影了,那時所有討債的都惡狠狠盯著紀岑安,逼她負責,逼她還錢,全都不相信她不知情,大家都想利用她而找出紀家那三個始作俑者。 楊叔不敢百分百篤定,可心里門兒清,這事就算不是裴少陽主謀,但肯定和他脫不了干系。 那么多人里就他特殊,沒有別的人選了。 其他苦主都把目光聚焦在紀岑安身上,以為她這個女兒必定參與了其中,誰都不會懷疑裴少陽,畢竟他明面上也是受紀家禍害的當事人之一,在外界看來,他應當和紀家有仇才對,紀家崩塌了,他也算是報了一樁痛快的陳怨舊仇,早都脫離出去了,哪里還會摻和進去。 可往往出其不意才是最接近真相的,藏在背后的一般是置身事外的那個。 當年裴少陽和大哥翻臉就很不對勁,那時紀岑安蒙在鼓里,只當他們是一時矛盾,等后來裴少陽真離開了紀家的集團,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不過當初紀岑安也沒想到這一層彎繞,覺著這種事挺常見,不稀奇。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堅固的利益,多少人為了蠅頭小利打得頭破血流,甚至可以因為那一點點賺頭出賣身邊人,把對方送進去坐穿牢底都在所不惜,何況是出于這種情況。他們割袍斷義簡直不值一提,裴少陽主動退出,在紀岑安眼里,也算是出于顧及昔日的情誼,不搞得那么難看,避免兩敗俱傷。 現(xiàn)在楊叔乍一提及,突然講起這么個人,紀岑安也是頭一回起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