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 夜里。 另一棟房子內(nèi),郭晉云的大平層里。 與北苑的沉抑相反,縱情溺進酒色中的那群人還在醉生夢死中,前一天沒玩夠,白日里睡夠了又接上,一行男女瘋得找不著北,姓什么都快忘完了。 郭晉云軟趴趴倒在床上,一個化濃妝的年輕女人叼著電子煙爬上去,喝多了東倒西歪的,挨近了就拉開郭晉云的褲頭,滿帶挑逗意味。 “要不要跟我試試?”年輕女人臉上帶笑,眼含秋波,豐滿的身材曲線畢現(xiàn),直白又開放大膽。 郭晉云對這個類型不來電,怎么使勁都沒感覺。他雙腿都發(fā)酸,前些天放浪過頭了,至今還緩不過來,正虛著。他推開年輕女人,拍拍對方的漂亮臉蛋,流里流氣說:“別惹我,再弄就辦了你,一邊去?!?/br> 年輕女人笑了笑:“好啊,來,讓你辦?!?/br> 郭晉云卻不履行方才的大話,轉(zhuǎn)頭喊上其他人出去飆車,末了,又到酒吧轉(zhuǎn)場再喝,往死里折騰。 酒吧還是常去的那家,老地方,念舊口味。 位置較為偏僻,遠離鬧市區(qū),但勝在環(huán)境夠亂,尋求刺激的年輕群體多。 郭晉云心情很不錯,似乎經(jīng)歷了什么了不得的高興事,他走路都站不穩(wěn)了,可還是堅持到外面擺闊,作天作地收不住心。 中場期間,他還非常有興致地到酒吧外的巷子里找到一幫人吞云吐霧,嗨了個徹底。 一群敗類聚堆瓜分新型煙,抽完就甩下郭晉云,蹭了東西拍屁股就走人。 酒勁兒上頭太猛,郭晉云路都走不動,待那些人全走了,他就廢物地坐地上擺爛,沒力氣再回酒吧,獨自靠在墻角慢慢抽余下的。 也是這時,又有人進來。 對方戴了帽子,身形瘦高,隔得遠看不出男女,只能瞧見這人手上攥著什么。 郭晉云喝大了,視線聚焦不了。 這蠢貨還當是來找自己要煙的,他遲疑了半晌,二傻子似的偏偏頭,竟大方將沒抽完的一小截遞出去,打了個酒嗝,沒精打采說:“行、行吧……小爺我高興,都……都賞你們了……” 可惜那人不抽這玩意兒,看都沒看一下。 人家行至面前了,郭晉云才抬手費勁揉揉眼,瞅見這位手里的棍棒。 不待他回神—— 再然后,那根至少二指寬的棍子就夾風帶勢地招呼上來。 第52章 凌晨后的城外區(qū)寂然, 四周冷清蕭瑟。 這條街地處拆遷老工廠附近,屬于居民密集度較低的區(qū)域,一入夜, 特別是過了晚上十一點,街上的店鋪就全關門了,連便利店都是上半夜就打烊休業(yè)。 深夜的酒吧內(nèi)外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偏工業(yè)裝修風格的平房里邊, 富有節(jié)奏律動感的音樂聲震耳欲聾, 變幻的各色燈光朦朧, 被欲望和荷爾蒙支配的客人沉浸在奢靡瘋狂的氣氛中;同一時刻的酒吧外, 所有地方都空曠, 除了偶爾進出門口的身影, 其他地方大多都關門閉戶,無人趁這時出來瞎晃蕩,更沒誰會到閑得發(fā)慌到酒吧旁邊的巷子里轉(zhuǎn)悠。 常住人口都清楚那是混子無賴的地盤,不安全, 連白天經(jīng)過此處都要繞路穿行, 天黑以后也唯恐避之不及。 巷子深處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奇怪,爭斗, 打人, 地痞流氓約架……都是家常便飯了。反正出不了人命,屢教不改的無業(yè)青年們時常腦子一熱就沖動上手,幾杯黃湯下肚就成了純正的二百五,總給警察同志添麻煩。 巷口的監(jiān)控是虛擺設,沒用。 出于治安管理, 前陣子上面才在這邊安了倆攝像頭, 可不到半個月就被鬧騰的醉鬼毀壞了, 至今還沒換上新的。原來的那個只是爛殼子,架在墻上當裝飾品,沒法監(jiān)測此時巷道內(nèi)的場景。 這里成了盲區(qū)地帶,是“清算結賬”的最佳場所。 重重挨了一悶棍的郭晉云靠在墻角,被打了一下后就驀地往旁邊倒,痛苦地蜷縮起身子,接著才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啊——” 不明人士下手挺狠,低著戴純黑色口罩的腦袋,大半張臉都隱在昏暗中,聽不見他的痛苦哀嚎一般,當即再是一棒子甩他腿上。 又狠又利索果斷,完全不等這個傻缺反應過來,對準了就是一通冷硬的收拾。 痛感持續(xù)襲來,郭晉云整個人都隨之痙攣,被酒精與尼古丁麻痹的神經(jīng)這才拉緊,雙手抱頭就要躲,邊罵邊反抗。 “cao!我□□媽!” “住手!” “別打、別打!我日你大爺!” …… 可是打嘴炮無效,既抵抗不了絲毫,未也能使得對方停止,反而招來更無情的一番痛打。棍棒如密雨,一次一次結結實實地落到皮rou上。 郭晉云空有高大的塊頭,彼時毫無招架之力,別說還擊了,連站起來都困難。連續(xù)兩天的酗酒以及一段時間的縱欲過度掏空了他的身體,他吃痛到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一張俊臉同時迅速脹紅,好似拔了毛的野雞,要死要活地在地上滾圈,翻來覆去,嘴里繼續(xù)“啊啊啊”喊叫,罵罵咧咧。 “停手、停手!” “我殺了你!” “啊——cao!你媽*!” …… 過一會兒又沒骨氣求饒,匍匐趴著,無處躲藏只能拼命朝能躲的地方鉆,欲找機會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