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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就偏偏對我這么壞。 梁勛晨手上的毛巾還沒冷卻,整個人都僵在那里。 他看著當(dāng)初驕傲肆意的小少爺像是斗敗了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地看著他,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 他的確是討厭汪沐顏不假。 只是更討厭為這個討厭鬼心動的自己啊。 第42章 汪沐顏是十八歲認(rèn)識梁勛晨的。 而對于長他七歲的梁勛晨來說,認(rèn)識汪沐顏的時候也不過十八出頭。 只是那段萍水相逢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被小騙子拋之腦后,記不得了。 —————— 那不過是萬千日子里的普通一天。 梁勛晨那時候才剛剛離開家鄉(xiāng)來到千里之外的全新城市開始他大學(xué)的新階段。 他的家境雖不困窘也說不上富庶,但是梁勛晨樂意減輕雙親的負(fù)擔(dān),便也利用課余時間兼職,打打零工。 那段日子,梁勛晨天天騎著單車往返與學(xué)校和打工的地方。 有一天,正好全路段檢修電路,夜晚漆黑,梁勛晨便在路上撿到了一個小朋友。 小朋友臟兮兮的蹲在路中間,剛好被他自行車的車頭燈照進(jìn)了圈子里,他苦著小臉,滿臉都是進(jìn)退為難的模樣。 梁勛晨停下了車,好心的問滿臉泥灰的小花貓是否需要幫助。 小朋友有些怕他,像是查戶口一樣的問清了他的身家姓名,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原來他下了補(bǔ)習(xí)班抄近路回家,沒想到突然停電,他眼睛夜盲,很難看清路,噼里啪啦摔了個大跤,只好蹲著一動不動等著有亮光。 小花貓小朋友,很客氣。 “叔叔,你能給我照個光嗎?”他拍了拍灰撲撲的膝蓋,指了指路口,“我跑到那里就好,那里就有路燈的,轉(zhuǎn)彎我就到家了。” 十八歲的叔叔別無他法,只好一路護(hù)送著小花貓走出了這條黑漆漆的路。 出了路口就大亮起來,小朋友的眉目也越發(fā)清晰。 鮮嫩得像是含苞的花骨朵兒。 梁勛晨驚訝了一瞬,作為年輕的叔叔忍不住念叨。 “小朋友以后別走小巷子了,不安全。眼睛怕黑就少走夜路,實(shí)在不行讓家里大人陪你……”梁叔叔想了想,把手上推著的自行車頭燈拆了下來,“這個送給你,以后走路要小心一點(diǎn)。” “……謝謝。”小花貓接過去有些不好意思,琢磨了半天打開書包,給了好心叔叔一個回禮,“這個送給你,叔叔再見!” 梁勛晨哭笑不得的拿著手上的作業(yè)本,想還回去,小花貓卻早就跑沒了影。 只是路燈照在作業(yè)本的封面上,端端正正的寫著主人的姓名。 【汪沐顏】 —————— 再后來,梁勛晨已經(jīng)開始攻讀他的博士學(xué)位,他受家人托付去關(guān)照同鄉(xiāng)。 他的舊友笑瞇瞇的挽著剛剛結(jié)識的朋友,向他介紹。 “勛晨,這是我的新室友,叫汪沐顏?!?/br> 梁勛晨頓了頓,面前這位艷麗的omega漸漸和小花貓重合在一起,他禮貌的伸出了右手。 “同學(xué)你好,我姓梁,也是你們的學(xué)長?!?/br> 不能叫叔叔了。 第43章 汪沐顏就像是沾染著露水的細(xì)嫩花朵,迷人而不自知。 小梔子花就和他的香味一樣,香得撲鼻,旁的人躲也躲不過。 正如被他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而不自知的梁先生。 —————— 梁勛晨心目中理想的伴侶,是如同生育他的血親那樣溫柔的omega。 他的雙親關(guān)系和睦,是他心目中最和睦的家庭關(guān)系了。 所以梁勛晨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他也會有這樣的伴侶。 溫香甜蜜,沁人心脾。 可是世事難料,他在一朵梔子花身上折了腰。 他是那么嬌貴可愛,即使任性也乖得像是小孩。 在梁勛晨還沒察覺到的時候,他早就心動。 可是那個讓他動心的人,最是知道如何令人傷心。 —————— 梁勛晨從過去的記憶里頭回過神。 他面前的小梔子花還固執(zhí)的看著他,想要討個公道。 他頓了頓,慢慢說著。 “其實(shí),我沒有討厭過你。” 汪沐顏睜大了眼睛,他才不相信梁勛晨騙他的鬼話。 “是,你是沒有討厭過我!”汪沐顏努力哼出聲,做出兇狠的樣子,“你只是不喜歡我而已!是我厚顏無恥,硬要往你身上貼……” 梁勛晨看著這朵嬌氣的花又紅透了眼眶,他都要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記憶里的那個汪沐顏不是這樣的。 那個汪沐顏總是高高在上,帶著藏不住的志得意滿,連笑起來都帶著架子。 可是,他一覺醒來,日子就渾渾噩噩的過了七年,汪沐顏成了他的omega,他們有孩子,有家庭,有一切令他陌生的幸福。 只是,那朵嬌生慣養(yǎng)的梔子花卻像是泡透了淋漓的雨。 從枝頭掉落到泥土,沾染了一身塵土,早不像當(dāng)初那么高貴,還總是淚潸潸的看著他。 昔日的白天鵝被柴米油鹽的瑣碎裹得一身狼狽,梁勛晨看著汪沐顏?zhàn)兂扇缃竦哪印?/br> 油然而生的缺不是戲謔,全是滿滿的疼惜。 —————— 明明騙他感情的是這個人,一意孤行要離婚的也是這個人,脾氣暴躁兇神惡煞扔?xùn)|西的還是這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