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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說什么,比起沙特圖奇,我甚至更不想聽到賽博星?!?/br> “那天我去了賽博星,只送了物資就回來了,沒有見于沉,不過你的老仇人任楓歇發(fā)現(xiàn)了我。你對任楓歇有印象吧?你小時候最喜歡沖他吼叫,他還給你取名公主。他不知道從哪里聽說蔣紹敘戰(zhàn)死了,我只聽了兩句就落荒而逃了,后面的怎么聽得下去。” “于沉這小孩不錯,但那個任楓歇就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了?!?/br> 盛樂為溫柔的撫慰讓蔣紹敘心情變得平靜下來,他靜靜地聽著好友難得正經(jīng)的說話,覺得雨都落得慢了。 “人有人的使命,狗有狗的使命。你當(dāng)初選擇跟蔣紹敘回來,說明你沒有選擇錯人,他不畏懼死亡,也敬畏死亡。你比一般的狗聰明,應(yīng)該懂得冥冥之中有一種無形的牽引,叫做羈絆。” “現(xiàn)在,你成了我跟他之間在世的紐帶?!?/br> 聽到后面蔣紹敘才緩緩發(fā)覺,這些話哪里是盛樂為對狗說的,分明是對他自己說的。 盛樂為以這種方式懷念舊友,跟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狗說這么多,企圖誰能聽到他的這幾番話呢? 蔣紹敘很想淡笑搖頭。 聽到了,盛樂為。 你說的這些我都聽到了。 不止是你,蒽茜和文詮的思念也都傳遞到了。 哪怕我最終無法復(fù)活也真的無憾了。 不過… 你能把想我說得再直白些嗎? 你這彎彎繞繞,前后鋪墊是跟誰學(xué)的? 穿成狗之后智商是真的有點不夠用了啊。 蔣紹敘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忽然一陣果酒的清香迎面而來,蔣紹敘了然,今天盛銘使用了混合劑,掩蓋了真實的信息素。 果不其然,盛銘在盛樂為身邊站定,目光瞬間聚到了蔣紹敘的身上。 我焯,你看什么看? 蔣紹敘牙齒又癢了。 “堂哥?!?/br> 盛樂為對盛銘還有怨氣,冷著臉沒應(yīng)聲。 盛銘收回停在蔣紹敘身上的視線,看向平整的墓地。 “蔣紹敘這塊地當(dāng)初是我親自挑的,風(fēng)水寶地,長明珠是我花了一年的工資買的,能亮個五百年,我在他房間里收集了兩個小時的勛章,幼稚園的都沒落下,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好么?” 盛銘笑著問道。 第11章 照片 盛樂為緩緩站起身,風(fēng)不斷吹打他的褲腳,冷意漸漸向上蔓延他的四肢,有這么一瞬間他竟然覺得盛銘有些陌生,而他越來越看不懂自己這位堂弟了。 “盛銘,你說這些話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替蔣紹敘感謝你嗎?” 盛銘微挑眉:“我當(dāng)然更希望他能親口跟我道謝。”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過去了這么長的時間,蔣紹敘的尸體已經(jīng)爛得差不多了,那四四方方的靈盒里就躺著他稀碎的骨灰。 莫名其妙穿成狗的蔣紹敘本尊在旁邊聽得一陣心塞,直接七竅生煙,別說親口道謝了,他親口咬死盛銘行不行? 盛樂為此刻的心情跟蔣紹敘是一樣的,他似乎還是不死心,繼續(xù)追問道:“昨天你去了沙特圖奇,蔣紹敘是你親自接回來的,據(jù)我所知他家沒有委托過你?!?/br> 盛銘聞言一怔,旋即唇角彎起冷淡的弧度,每個字縫里都在笑話盛樂為的天真:“堂哥,你不會在期待我說一直以來都是我口是心非,強忍撕心裂肺的苦楚,故作鎮(zhèn)定,明明在乎他得要命卻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粉飾太平吧?” “還是太閑了,午間肥皂劇看得太多很容易造成令人困擾的幻想。你看著我的時候,是不是在想真的有人可以一直對自己伴侶專一嗎?期待我就是那個原來真的有人會靠回憶過一輩子的人。你對我的期望我背負(fù)不動,我跟蔣紹敘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層假象究竟要我怎么打破你才肯妥協(xié)去相信,我對蔣紹敘沒有一丁點的情意?!?/br> 盛樂為握緊了拳頭,無視盛銘的嘲諷只求一個真正的理由:“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會那么容易改變,難道僅憑那天我說的幾句話就能動搖你?到底是什么原因值得你特意去一趟沙特圖奇?即便你不去,對你沒有絲毫影響,只是為了在蔣紹敘父母面前做樣子?以你現(xiàn)在的身份和地位大可不必?!?/br> “誰說我去接他回來了?”盛銘的渣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你以為那里面裝的是什么?” 就連盛樂為都愣住了。 以往蔣紹敘以為盛銘只能算一般,還算不上人渣。 可是現(xiàn)在看來,盛銘這狗玩意兒簡直屑到了極致! “你說什么?!”盛樂為手中的傘猛然掉落,他沖上去狠狠揪住了盛銘的西裝衣領(lǐng),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再三確認(rèn):“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這會兒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很大一部分了,他們的動靜還沒有引起剩余人的注意。 盛銘淡淡斜看了一眼蔣紹敘的墓地,擺正身子后戲笑問:“堂哥,救援隊搜尋了那么久都沒有找到蔣紹敘,我一天就能找到嗎?” 濃烈的震撼和驚懼在盛樂為的眼中久久沒有退散,他盯著面前的堂弟,那張臉看起來根本是一副無法復(fù)刻的絕美作品,可披在笑顏下的靈魂卻是那么殘忍又冷漠。 良久,他顫著聲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