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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盛銘站在他面前,把一束鮮花放在了他手中。 蔣紹敘直直地看著盛銘,看著對方微笑著一根根摁緊自己的手指,把一束并不艷麗的雛菊塞給自己。 “盛銘,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盛銘側(cè)過頭在他耳畔曖昧笑了笑,低聲道:“拍婚喪照啊,你不是不滿意嗎?不由你本人親自拍,你的墓會沒有任何意義…” 頓時,周圍響起無數(shù)陣快門摁下的抓拍聲,強烈白光四面八方朝蔣紹敘涌來。 蔣紹敘看向一側(cè),原本一群看起來個個極為眼熟,受他本人邀請參加他婚禮的客人居然全都拿起拍攝機對著他和盛銘瘋狂拍照,臉上均露出一副興奮和嘲笑的表情。 重新轉(zhuǎn)回頭詫異且顫抖地看著盛銘,蔣紹敘頭一次感到如此心慌。 盛銘卻對他的惶恐不理不睬,藍瞳平靜得詭異,那之中甚至沒有映出他的模樣。片刻過后,盛銘在他耳畔陰冷地問了一句。 “一直以來你不愛我的原因,是因為心還沒有騰干凈?” 蔣紹敘猛然驚醒。 這回,他是真的醒了。 他正以狗的姿態(tài)趴在盛銘的床上,驚恐的表情十分精彩。 原來剛才是夢…虛幻現(xiàn)實的交替讓他險些深深陷入一場難以醒過來的噩夢。 不過怎么說…他為什么會有一種被抓jian的心悸感? 尤其是夢尾盛銘那陰惻惻的一句話,直接讓他心虛得魂都嚇飛了。 當(dāng)然,幾年前和盛銘的婚禮上可不是這樣的,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他更不是穿著婚紗,而是白色西裝。 時間走向凌晨四點。 托了盛銘的福,蔣紹敘今天起得格外早。 他已經(jīng)很久沒做過噩夢了,這次興許有過量吸入盛銘信息素的原因,曼陀羅致幻因素在睡夢方面也有影響。 否則他不會平白無故地夢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東拼西接的一些記憶和幻想碎片構(gòu)成了他今晚夢境的主場,讓他感到十分瘆人。 已經(jīng)有些泛白的天開始準備掀起夜幕。 蔣紹敘看了一眼盛銘的睡顏,跳下了床往門外走去。 剛登入直播間就獲得了一項【人氣主播】成就,還有3000人氣值獎勵。 由于沒開直播,整個屏幕黑漆漆的,但已經(jīng)有一些閑散的星際網(wǎng)友兒蹲在上面等開播了。 蔣紹敘很想勸大家去睡覺,但想到各個星球時間差異如此不同,秉著少說話少出錯的想法和態(tài)度,他默默地翻開了評論區(qū)打算潛水一波。 令他意外的是,其他cp版塊評論少了很多。 其中一個從盛銘幼稚園開始挖掘的評論大樓吸引了蔣紹敘的視線。 一位自稱“搬遷大戶”的網(wǎng)友兒稱自己曾經(jīng)是艾賽森居民,有幸做過盛銘一段時間的同級生,他知道有關(guān)盛銘在學(xué)校的很多隱秘。 然而標題一直為【待我搜尋鐵證,請各位耐心等待!】 就一直到現(xiàn)在杳無音信。 樓下其他網(wǎng)友兒已經(jīng)拼命喊話,餓餓,祈求這位大大趕緊回來喂飯飯。 蔣紹敘一挑眉就把此樓加入了收藏夾,成為了他人生中第一個收藏帖。 這時候,蔣紹敘已經(jīng)走到了上次他誤入的那條神秘的走廊。 他往里面多走幾步來到了那扇門前,低頭嗅了嗅,屬于盛銘的味道還是很濃烈,說明盛銘在這里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那么,盛銘就是在這里面喝酒的? 哼,狗崽子喝了酒發(fā)酒瘋,等于一只小瘋狗。 盛銘是實打?qū)嵢?,至于他自己本人,就是跟犬科天生不對盤的貓科。 “你怎么在這里?” 身后,一道冷不伶仃的聲音響起。 蔣紹敘當(dāng)場裝傻,搖著尾巴沖盛銘腳邊跑過去,一副熱情似火的模樣。 盛銘明顯還沒有完全醒酒,他揉了揉太陽xue,看了一眼幽閉的門又看了一眼蔣紹敘,轉(zhuǎn)過身道:“下來?!?/br> 蔣紹敘裝傻充愣的技藝逐漸提升,他一邊走一邊打量著盛銘的表情。 這家伙完全沒想起幾個小時前發(fā)生的事情嗎? 盛銘走進了浴室,蔣紹敘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拱著門進去了。 總得親眼看到盛銘的表現(xiàn)他才稍微能安心一些。 蔣紹敘縮在角落盯著盛銘看。 浴室的光自動調(diào)節(jié)成冷白色。 盛銘的皮膚被照射得愈白,臉上的淤青就愈發(fā)觸目驚心。 尤其是嘴角早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格外明顯。 蔣紹敘想,盛銘不可能感受不到唇角傷口的疼痛。剛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牽扯到傷口,否則怎么會有新鮮的血液再次溢出。 盛銘似乎想洗漱,卻被眼前一幕生生止住了動作。 怔然悄無聲息地閃逝而過,飛快藏匿在他晦暗的眼睛中。 單手扶在洗手池邊,盛銘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左臉的青紫,平淡得像是在看一幅從市場買來的普通油畫,沒有什么特別的。 偏過頭,修長勻稱的手指微微碰了碰鮮紅的嘴唇,新舊血液混勻勾畫了他部分唇形形成詭誕的畫面。 蔣紹敘不確定盛銘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至始至終目光都很平靜,也沒有逾矩的舉動和言語。 于是蔣紹敘看著盛銘像以往對待多數(shù)意外一樣無動于衷地擦拭著臉上的血跡,一下一下,一遍一遍,緩慢又仔細地擦凈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