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
硬是將四合一套裝中的每一款都試了一回,這個她仍不知道名字的年輕男人十分滿意,甚至看著比做之前更有活力,即便他之前就是精神百倍到可怕的樣子。 她蜷縮在被子里,渾身酸痛得像是受了刑,且擰著眉動也不動,花了極長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呼吸與心緒。而消失片刻的對方也很快歸來,又步伐愉快地返回了床邊,一臉清爽并且元氣滿滿:“謝謝你借我浴室!” “啊……沒事?!币妼Ψ皆玖⑵鸬念^發(fā)已在清洗后自然垂下,再度被驚艷到的她又呆愣了剎那,便開始委婉地趕人了,“你之后還有什么安排嗎?” 他可沒明白她的暗示,而是立馬回答得十分詳細:“原本是要回家吃晚飯的,但我已經(jīng)在衛(wèi)生間和mama聯(lián)系過了,所以晚點回去也沒關系。” “和mama聯(lián)系……嗯?”若有所思地將面前人的某句臺詞重復了一次,她總覺得不太對勁,更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不好意思,請問你今年多大?” “我有一米八六,肯定還會再長。” “……不,我想問的是,你成年了嗎?!” “唉,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兇?”說著說著,他又變成了憨憨的可愛豆豆眼,“我十八歲啊,雖然還有幾個月才到,但很快也要高中畢業(yè)了?!?/br> “……” “你怎么突然不說話了,葵(葵/青/蒼等字讀Aoi,而女主叫彌生,讀作Yayoi)?” 她的腦袋本來就在因?qū)Ψ降哪昙o問題而隱隱作痛,這會兒更是痛得像要發(fā)瘋:“誰叫葵啊……我叫彌生,大后彌生(Ohgo?Yayoi)?!?/br> “嘿嘿嘿,那就叫Yaya吧,喊起來順口多了,而且還很容易記住?!?/br> “行吧。不過你的名字是什么?我好像也沒有記住?!?/br> “為什么?。课颐髅髟诮稚暇透憬榻B了自己,我叫木兔光太郎。”一聽這話,這個根本就不該同她翻云覆雨的小男生——僅指年齡——急了,甚至還顯得十分委屈,在某種意義上鬧起了別扭,“我們之前做的時候,我也對你說了好幾次,你怎么會完全不記得呢?!” “啊,真是……你怎么也突然變得這么兇?” “才沒!” “你別激動?!?/br> “我很冷靜?。。?!” “你別吵?。?!”見木兔光太郎將話講得很大聲,平常習慣細言低語的她也不甘示弱,并且因愈發(fā)過分的頭痛而將話越說越過,“相比我們兩人名字的問題,我更在意你沒成年,也沒告訴我你未成年這件事。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根本就不會和你做,更別提這些亂七八糟的?!?/br> “亂七八糟……” “……你干什么?” “亂七八糟……居然說亂七八糟,怎么會呢……”他低著頭喃喃自語,乃至自覺退出幾步躲在角落,已然是在失魂落魄,“原來是被討厭了被討厭了被討厭了被討厭了被討厭了……” 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也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如此沮喪:“我也沒說討厭你?!?/br> “喔??。?!”聽她這么一講,他又猛地抬起頭,雙眸發(fā)光地同她熱烈相望,“果然還是很喜歡我的吧?你都說我是大帥哥了!” 徹底被眼前人這夸張的情緒波動所折服,大后彌生嘆了口氣,將一無所知的被子攥緊,總覺得自己為了一場非必需的邂逅而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煩事。正因如此,她變得更加心煩意亂,認為自己必須有許多問題與對方商議,可如今的自己已混亂到不知該從何談起。 畢竟和尚未走出高中校園的未成年人做這種事,根本就是在違法的邊緣試探,或者說是已經(jīng)踩上了某條恐怖的警戒線,要向世人宣布她將徹底完蛋。 救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想到這兒,她相當絕望地合上了眼,正欲習慣性地用被子捂臉,卻很快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攔。 木兔光太郎又湊了過來,拉住了那可憐的被子,半蹲在床邊與側(cè)臥著的她對視:“Yaya,你還好嗎?” “……我沒事?!?/br> “可是你哭了啊。”他再度變得手足無措,空閑的那只手是揮舞著動了又動,最后小心翼翼地抵到她的眼角旁,意圖抹掉咸濕的淚花,“抱歉,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還是說你確實很討厭我?那我馬上就走,不會再……” “別走。”她確信如今的自個兒絕對不能獨自呆著,于是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做起了不由言說的挽留,“我真的沒事,而且我也沒有討厭你?!?/br> “好,那我就再……呃……” “……你的肚子響得可真是時候?!?/br> “你難道不餓嗎?明明我們都……!”他用手撐著下巴,連上臂上硬朗的肌rou線條都顯得如此可愛,“哈哈哈,你的肚子也響了,看來我們也沒什么不同嘛!” “你要是餓了,就趕緊回……” “我們一起去吃烤rou吧!”他可沒聽到她那自帶鼻音的低聲言語——說不定就是故意無視,反倒興奮地拋出個熱情邀請,外帶莫名討人喜歡的耿直表情,“Yaya你喜歡吃牛舌嗎?還是牛五花?牛肋排一類的你喜歡嗎?”